戰前,縣城裡的人是擔憂守不住的。有許多人還出城回鄉村,畢竟這裡是山區,打不贏可以上山。原來我以為的大量村民和鄉紳會蜂擁進城,也沒有出現。反而是商戶,手藝人,工匠等依賴縣城生活的堅持在城裡,這些人和物資就是戰爭最好的後勤。
白天的大勝我也沒有驕傲自大,也沒有浪費時間。當天晚上,就讓民壯們用騾馬牛車出城將磚廠的大量磚石運回城裡。在新城牆的西城門到舊城牆的城門之間的大道兩旁,讓民壯助理們連夜修砌又高又厚的牆。新城牆和舊城牆之間間隔一千五百步,大道兩邊的中間有二十五步寬,砌牆完成後,就如同有了一個大的長方形甕城,能同時容納三萬多人。
等砌牆完成後,擔心不堅固,於是,把舊城牆上堆積如山的擂木運到新建的翁城牆的兩邊牆外,用碼釘釘牢擂木,並用木條打橫連橫釘牢,這樣支撐住牆體下面。再把之前匪軍攻城的木梯加固擴大成木梯平台,架在大道兩邊牆外,弓兵可以在平台上向牆內射箭,形成四面八方同時對甕城打擊。
白天收繳了一百多箱黑火藥,找人用綢布包裹火藥,再用麻布扎緊,再用多一層麻布包裹一堆小鐵釘扎緊,最後棉布包裹,用麻繩系綁固定,用油紙包裹火藥搓成一條線,插入火藥包裹裡。
拿出城外的樹林裡,點火試驗。等了幾十息時間,一聲巨大的爆炸響起,過後查看,鐵釘能釘入二百多步外的樹木裡,爆炸中心樹木折斷,地上有個小坑,這只是五斤裝的威力就如此大。於是,讓手藝人連夜包裝了二百個五斤裝火藥的炸藥包。
夜裡城牆上風大,有點寒冷了。我讓弓兵將白天從敵人身上剝下來的頭盔戴在豎起的長擂木上,兩邊用兩根略微短點的擂木用繩索綁緊,再包裹爛甲,身邊再放一枝繳獲的長槍或者長刀。在西城門城牆上做了二千個,在南城門城牆上做了一千多個。
城牆上隔幾個垛口就有松木火把照明,遠見就如真人一樣。這樣就能騙敵人夜晚不敢偷襲,每個城門的城牆上隻安排一小隊弓兵和一小隊民壯輪流巡邏,大家躲入城樓裡擠擠睡覺。
讓負責後勤保障的吏員組織各酒樓食店連夜製作大鍋骨頭湯和幾十籮筐肉餅送上城樓宵夜。明天啥情況還不知道,隨時有備無患,好在糧油鹽醬醋茶等物資存儲量超多,又繳獲甚多,完全不擔心。
在我連夜安排戰備的時候,白天在信豐縣城外敗退逃跑的人也在徬晚時走回了得英縣城,對從樂昌縣城趕來駐扎在得英縣城的前軍將領征東將軍喬有大人匯報戰況,喬將軍聽得很仔細,也問得很詳細。最後他感歎:“驕兵必敗,信豐縣城有高人”。讓逃回來的兵下去吃飯休息,明天做向導。
第二天,太陽剛現一點亮光,六點鍾了。得英縣城的軍營就響起晨鼓,五萬多人的軍隊睡醒了,殺氣騰騰準備廝殺一切敵人。朝食之後,由三百多人的逃兵隊帶路,征東將軍喬有帶領四萬多人分前軍,中軍,後軍的戰鬥隊形穩步向信豐縣城前進。
用了兩個多時辰,大軍到了信豐縣城西門前一裡地休息。坐地上吃食喝水,分批如厠,著甲的著甲,調弓弦的調弓弦,整理火炮和彈藥的在整理,休整了半個時辰。見大軍都調整到最佳狀態,喬有將軍命令列隊,主將旗幟鮮明地高舉,連續三聲點鼓的鼓聲。各萬夫長呼喊聲中,各營的營隊旗幟豎起,十人營隊鼓手也打著一樣的鼓點聲列成方形隊形緩緩向著西城門前進。
匪軍五個萬人隊成品字隊形緩緩前進,直到接近西城門三百米停下,前面六排隊伍抬著大木盾牌作防護,後面二十六門比碗口炮大的銅炮被又拖又拉放在木盾後面,再推四十八門碗口銅炮放在稍後的兩邊,炮兵上前炮口裝填火藥,前裝實心炮彈。
而排在品字形最前面的萬人隊伍,在城門兩旁的開闊地,都是一人持木盾在前護住前進,另外一個人張弓搭箭,直接走近離城牆一百五十步才發射,頓時天空上如同一片黑雲,感覺黑雲壓城城欲摧,“噗”、“噗”、“噗”、“噗”、“噗”、“噗”在一陣聲響中,城牆上傳來幾聲壓抑的慘叫聲。如此,萬人隊發射了十輪箭雨,直到城牆上沒有了聲響。
此時,後面的所有火炮完成了清理炮膛,填火藥,裝炮彈,調整方向,調整角度,再在火炮後面的插孔插入導火索,點火。等了一會,只聽轟轟隆隆的炮響,西城門的城門就被打得木屑亂飛,有幾個比碗口還大的洞。
前軍營隊的弓兵隊又再發射弓箭,發射了十輪箭雨,後面各種火炮又是一陣巨響,轟轟隆隆的炮彈又打在城門上。這次門已多處變形,木門又多了幾個洞,估計撐不住下一輪的打擊了。
前軍營隊的弓兵隊又再發射弓箭,再發射了十輪箭雨,後面各種火炮又是一陣巨響,轟轟隆隆的炮彈又打在城門上。這次城門終於承受不住了,門後面的門栓已斷,門頂也歪歪扭扭地趴地上了。
征東將軍喬有將軍命令左廂的盾槍兵先衝鋒破城門而入,軍令鼓敲響,青色指揮旗幟向前揮動,左邊軍隊伍分批衝向城門,城門的牆上面有幾百人用石條拋砸下衝鋒的人群中,不時有慘叫聲響起,但是阻擋不了衝鋒的人潮。前軍營隊的弓兵隊又再向城門樓上面拋射弓箭,發射了十輪箭雨,只聽一片慘叫聲響,城門牆上面沒了人站著的。
已經衝進城門的有五千多人了,聽見城內一片的殺聲,勝利已鎖定。於是,性格穩健,有大將之風的喬有將軍命令右軍刀盾兵也衝鋒進城,由於擔心進城後有敵人弓兵阻擊,又命令前軍的弓兵最後進城,自己帶兩個萬人營隊,後勤運輸隊,炮兵隊在城外面押陣,這樣就穩妥了。
當三萬多人衝進城門內時,西城門城牆上面又出現幾百人拋下大量的長青石條,不顧箭雨射擊,把西城門的入口封住了,石條還在拚命拋下來。喬有將軍第一次有了不好的感覺,但是不知道城門內的戰況,無法處理。急躁的情緒傳播給所騎的馬了,馬前蹄不停地刨地上的泥土。
就在這時,聽見城門內轟隆隆,轟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陣陣的痛呼喊聲,慘叫聲響天地。十幾息時間過去了,又聽見城門內轟隆隆,轟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陣陣的痛呼喊聲,慘叫聲少了。十幾息時間過去了,又聽見城門內轟隆隆,轟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陣陣的痛呼喊聲,慘叫聲稀少。
喬將軍聽見西城牆城樓上一通急促的鼓聲,牆上的垛口木盾牌打開,露出一百多個炮口,眼見火光閃耀,耳聽轟轟隆隆,轟轟隆隆,轟轟隆隆的排炮聲響。大大小小的炮彈從城牆上拋射下來,把站在前面的持木盾牌的炮隊衛兵打得倒下一地,而實心彈余力未消,繼續砸向炮兵,一時間亂成一團,慘叫聲,呼喊聲撕裂人的耳朵一般。
過了幾十息,喬有將軍命令退後,將旗旗幟向後揮動,鼓聲剛響,城牆上的炮聲又轟轟隆隆地響起,這次所有炮打的是中軍將旗所在,一百多個實心彈球如一條直線的死亡收割路,喬有將軍的俊馬被一發炮彈打中,整匹馬橫移了幾步,倒地死亡,喬有將軍也隨馬倒地,馬匹身壓住喬有將軍的左腿,喬有將軍也被摔得暈暈的,又爬不起來,頓時整個隊伍失去了指揮。
南城門已打開,五百多騎兵在前面衝鋒,後面是五百多架雙騾馬戰車,再後面是一千弓兵跑步跟著,直線衝向西門這邊來。匪軍還沒組織好隊伍,城牆上又是一陣轟隆隆,轟隆隆的炮聲響起,又是一百多個實心彈球打在匪軍隊伍中,在慘叫聲中收割著生命。
眼見南門的官軍騎兵近了,兩營的匪軍轉身就退後快步走,越走越快,就變成了跑步,一跑步隊形就變形了,組織一亂就變成了潰敗。騎兵四條腿,騾車雙馬有八條腿,都比匪兵兩條腿快。一會兒就快追上了,騎兵射弓箭,騾車射弩箭,一路追,一路箭雨,一路留下無數的屍體。三裡路後,匪軍跑不動了,紛紛丟掉武器,舉手投降。
至此,信豐縣第二次保衛戰勝利了。信豐縣以死亡幾百牢犯,死亡幾十民壯,弓兵輕重傷員上百的代價,消滅了五萬三千多人的進攻來敵。殺死殺重傷三萬多人,俘虜了二萬多人,繳獲錢財,糧食,武器等物資堆積如山,要時間慢慢清點。
我最重視火炮彈藥,城外的二十六門大銅炮和四十八門碗口銅炮以及彈藥讓民壯和炮兵最先運輸回城牆的城樓裡安置好,並安排好值班小隊保護。再將繳獲的五百多匹馬和騎兵的五百多匹馬集中安置,派馬醫檢查每一匹馬,這段時間吃豆料加草料增加馬力,養好肥膘好過冬。
繳獲了一千多架騾車和牛車,幾百匹驢子,近千頭豬羊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沒時間處理糧錢,讓民壯先運回縣尉府衙門內放好,由吏員統計處理,命令如果有人偷拿錢財的,哪怕一個銅錢也一律砍頭。
兩萬多人綁緊排隊站著,讓伍長,什長,百夫長,千夫長和萬夫長站出來,站出來有五千多人,讓民壯推出五十步去砍頭。五千多個人頭掉落地上,血流成河,把剩下的匪兵嚇得瑟瑟發抖。
再詢問有殺官殺民的人站出來,一開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也沒有人舉報。再問有沒有舉報的,還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我就說如果分不清好人壞人,那就全部砍頭,肯定沒有放過一個壞人。這下子,相互揭發的就踴躍了,又拉出來六千多個老兵出來。讓民壯全部推出幾十米外砍頭,又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剩下的一萬人,全部願意留下來守城和做事。
弓兵負責搜索戰場上的錢財,包括死屍身上尋找;民壯負責脫卸甲衣皮帶皮鞋頭盔收集起來,讓民壯助理運輸回縣尉府衙門堆積,待後安排皮匠修複。再讓民壯收集戰場上所有的武器和鐵器運輸回縣尉府衙門堆積。
民壯助理將打死的牛馬騾驢運輸回城裡剝皮剔骨殺肉,我妻子安排城裡婦女協助做骨頭湯和做肉餅。讓五百弓兵押送一千俘虜去挖坑,再讓五百弓兵押送一千俘虜用牛車,騾車運送屍體去埋葬。安排二千俘虜用石灰醃製幾萬顆人頭,城外挖坑暫時埋葬,太多了,沒辦法送去肇慶廣東指揮使司領賞。
安排文書吏員書寫《大捷戰報》,報告今日擊潰五萬白蓮教匪軍前軍,炮彈殺死敵征東將軍,以致敵人後軍和後勤部隊逃跑,我弓兵人少,不敢下城追擊。然後安排馬快帶上征東將軍喬有和幾個萬夫長的人頭,以及他們的印信旗幟送去肇慶廣東指揮使司報功請功。
接下來就是喝酒吃肉,宣布分發賞銀。每個弓兵領賞今天的戰場獎勵四兩白銀,每個民壯領賞二兩白銀,民壯助理領賞一兩白銀。今天挑選五百弓兵改成騎兵;挑選四百弓兵改做炮兵。在民壯中挑選一千一百個人加入正式弓兵,從中選撥一百新弓兵加入炮兵。挑選一千人做弓兵副兵。大家聞言,歡呼聲雷動城內。
然後安排一個民壯助理帶領二個新加入的民壯新助理修複城門,城牆和甕城。今晚還要在南門內也砌牆,做成南門甕城。有備無患。
新加入的弓兵在繳獲的兵器裡初步挑選出四千多副弩弓,三十多萬支弩箭;五千多副上好的弓箭,三十多萬箭矢;四千多口好腰刀;一萬多支長槍;四千多最好的圓盾牌, 用木盾外麵包裹鐵皮,裡麵包裹牛皮,輕重大小都合適用;八千多副完好的皮甲;三百多副能用的鐵甲;七千多對皮鞋;一萬多條皮帶;一萬多頂鐵盔。全部放在騾車裡放好,每個人自選合用的兵器。
聽取了大家的意見,最後統一配置。首先,騎兵隊有一千一百多匹馬,一千名騎兵,統一配置每個人一頂鐵盔,一件皮甲加藤甲,一把弩或弓,箭矢三十;腰刀一把;長槍一支;鐵皮盾牌一個。另外加皮帶一條,皮鞋一雙,護臂皮套一對。
其次,弓兵隊有一百五十部雙騾馬戰車。新舊弓兵一千人,舊弓兵擔任伍長,什長,百夫長,千夫長。統一配置每人一把弩弓,箭矢五十支,這樣不用訓練就能發揮戰鬥力;每個人一頂鐵盔,一件皮甲加藤甲;腰刀一把;長槍一支;大藤盾牌一個。另外加皮帶一條,皮鞋一雙,護臂皮套一對。
最後,炮兵共有一百九十門火炮,大銅炮二十六門,其余為碗口銅炮。炮兵一千人也是配置一頂鐵盔,一件皮甲加藤甲;腰刀一把;鐵皮盾牌一個;弩弓一張,箭矢三十。另外加皮帶一條,皮鞋一雙,護臂皮套一對。
民壯就簡單了,鐵盔一頂,皮甲一件,長槍一支,大藤盾牌一個。
兩天的戰鬥,全殲了白蓮教匪軍七萬多人。殺死砍頭的五萬五千人,俘虜並征用一萬五千民壯。想起前世的一句話:“贏家通吃”。越打,贏家越強。現在信豐縣的弓兵民壯信心滿滿,敢於再殲來犯之敵於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