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天使就站在只剩下門框的鐵門後面,她們收攏起四翼,擠了進來,展開羽翼之後讓這原本看著寬敞的房間突然顯的很局促。進來的大天使一共有兩個,一個高挑的身材雪白的皮膚雪白的長發,手裡握著一把熠熠發光的長劍,目光炯炯的掃視著房間中的狀況。另一個小麥色的皮膚,握著長鞭,正是在酒館見到的那位,她目光鎖緊了月白。
“我是阿基麗爾.白。”月白展開自己黑色的薄翼,露出的細密傷口還沒有痊愈,她用拳抵在額頭上,“你們是誰?”
巨大的薄翼讓半個房間處在陰影之中,澤和另外三個夥伴與大天使分割開,一聲驚歎剛出現就被咽了回去。雪白長發的大天使顯然愣了一下,這熟悉的樣子勾起了她的無數回憶,笑容在臉上短暫的閃過,手中的長劍突然暗淡了下去。
“霜雪。”白發大天使感覺自己無法拒絕回答。
“大天使.黛。”小麥色的大天使跟著說。
“你為什麽會在這裡?”霜雪放下了長劍。
“你們又為什麽在這裡?阿基麗爾應該是風之子的守護者!”月白壓製著情緒。
“阿基麗尓的心隻屬於阿爾。”霜雪反駁回去。
“他們真的是風之子!”羅生激動的衝月白說。
“我們不是風之子。”黛脫口而出。
“那你們是什麽?”羅生問。
“她們是大天使。”澤在後面像是說悄悄話一樣壓低著聲音說。
“他是誰?”霜雪指著羅生問月白。
月白沒有回答,把視線移向黛。
“是羅生麽?”黛自言自語似得說出這個名字。
“你們為什麽要拋下風之子?”聽到黛說自己不是風之子,月白壓著心的重量更沉了,就在破碎的邊緣。
“你什麽都不知道,你還沒有經過歷練,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的,更不知道怎樣是真正的保護風之子。”霜雪試圖讓她回歸冷靜。
“到底什麽是保護?讓疾病和怪物橫行在樂園的大地上,這就是阿爾期待的麽,他本可以阻止這一切?”月白一直以來壓製著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她不再相信阿爾,雖然想要找到阿爾的目標沒有變,但目的已經變成了想要質問這一切。
“阿基麗尓的心隻屬於阿爾!”黛衝月白喊出來,“人類之子的化身神聖不可侵犯!”
“我的心不再屬於阿爾了。”月白冷靜了下來,抽出了長刃,“阿爾在哪裡?”
“你要做什麽?”霜雪也把長劍提起來。
“他讓我們來殺掉他,在那之前,我想問問他這一切都是為何。”
羅生知道這場衝突是避免不了的,抽出了武器。
“你怎麽和鴉青一樣,竟敢質疑神的安排。”黛很是氣憤。
“她守在樂園。”月白回答,“生死未卜。”
“樂園發生了什麽?”黛接著問。
“你說你不是風之子。”月白看著黛,又看向霜雪,“你們是大天使。如果你們真的關心樂園發生了什麽可以問阿爾。”
“我們最近剛從阿爾那裡接到命令,清除一切外來者,所以不要再胡言亂語。喪失信仰者沒有機會見到阿爾。”霜雪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羅生掏出來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張卡片,字跡雖然已經變得模糊,但依舊可以辨別殺了我,在世界之巔。
“那證明不了什麽,你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霜雪完全展開翅膀,她沒見過阿爾寫過任何字。 羅生把卡片放回口袋,然後拿劍的手臂迅速變大,緊接著身體迅速變大,一副漆黑的軀體,展著漆黑的巨翼,像是噩夢大天使,但卻更加孔武有力。他的背頂在屋頂上,燈光開始忽明忽暗,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幾個巨大的身型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空間,突然繼續播放的全息影像將空隙填滿。
霜雪的長劍在忽明忽暗的房間中更加耀眼,她用它架住了羅生刺過來的巨劍,劍刃摩擦著向前,起跳,抬腿,振翅,隨著一個巨大的風浪,她一腳踢在羅生胸前。羅生的背摩擦著屋頂向後退去,停在了澤他們四個人的身前,霜雪也向後退去,劍插在地板上。澤他們四個人順著牆邊連跑帶爬的向外跑去。
波能槍是一種無法破壞靈魂核心儲存介質的武器,不會對新地球上的人類產生真正的威脅,所以成為了唯一可以合法持有的熱兵器。波能槍是在城市之外狩獵凶猛動物或者解救靈魂的有效武器,現有最大能量的波能槍已經能有效獵殺尤盲加得或是食魂蜈......
全息影像投射出波能槍的拆解圖,聲音灌滿房間。羅生雙手撐在屋頂上,後背帶著巨翅用力的挺起,將屋頂掀開一個巨大的洞,全息影像投射出的影像及聲音都變得時斷時續。月白已經收起薄翼,抓住羅生的一隻手臂,隨著羅生的一跳,飛出這間屋子。羅生和月白站在布滿青苔荒廢的只剩下骨架的建築之中,月光在城市漫出的霓虹中留下微弱的痕跡,大天使早已跟了上來。
“你們是打不贏的。”霜雪說衝月白說,“你已經受傷了。”
“那就試試。”月白說。雖然羅生已經能夠熟練在兩種形態中切換,也能夠在變身的狀態下控制好自己的思緒,但他還是無法在變身狀態下發出除了嘶吼之外的聲音。
黛衝月白奔去,而霜雪依然將劍揮向羅生。黛將距離拉得很近,這完全不符合她使用長鞭的打法,她拉進距離後壓低聲音衝月白說:“回去吧,多年之後你就會成為大天使,到那時你就不再是外來者。”
“阿爾真的要你清除我們嗎?”兵器相接,她們對視著。
黛點頭。
“可是為什麽?明明是祂讓我們來......我一定要找到阿爾,問個清楚。”話畢她們的武器彈開,月白調整著站姿。
“或許你們那是一條假信息呢?阿爾從沒有用過你們說的那種方式傳遞信息。”黛離地一米懸在空中。
月白愣了一下,隨即還是堅定的說:“我們可以當面問祂。”
“你和我都知道這不可能,阿爾只有在他想出現的時候出現,沒人可以妄見,所以你為什麽要這麽執著,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麽?”黛舉起武器,示意給她看。
“沒了阿爾的守護,風之子已經死傷過半,留在樂園的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所以我必須找到祂,你不懂,因為你已經不關心風之子的死活了。”月白傷心的說。
“不要廢話了!”霜雪衝黛大喊,她陷在羅生的攻勢裡,但顯然很享受戰鬥的快樂。
“你也不是什麽風之子!”黛衝月白大喊。
月白瞪大了眼睛,提刀向前,“你在胡說什麽!”
兵刃再次相接,四個人纏鬥在一起。黛一直在有意的讓著月白,她們才能打的有來有回。雖然月白的戰鬥技巧在所有阿基麗尓中都是頂尖的,但還是無法與擁有大天使身軀的阿基麗尓所相比,大天使的身軀無論是在敏捷還是力量上都更加優秀,而且她們甚至都不需要扇動一下翅膀就可以懸在空中。
霜雪沒有保存一絲實力,揮舞著劍,如同鳥兒在空中舞蹈,劍光畫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碰撞在羅生的巨劍上、身體上,濺起火花或是血跡。羅生經過一路上的經驗積累加上月白的教授,不僅對變化後的身體控制遊刃有余,戰鬥技巧也已經飛速進步,雖然在戰鬥開始被霜雪所壓製, 但他很就反撲回來。他的皮膚有著神奇的特性,在變身後皮膚就像非牛頓流體,在高速攻擊下堅硬無比,所以霜雪的劍很難在他的身體上留下很深的傷口。霜雪再次飛起,站在建築骨架的頂端,她發現了羅生身體的秘密,調整姿勢後俯衝下來。她改變了劍舞的頻率,在數次快斬打亂了羅生的節奏之後,在劍鋒再一次即將碰觸到羅生肩膀時,她突然來了一個慢刺,光劍竟深深的插入了進去。伴隨著羅生一聲慘烈的吼叫,他的巨劍掉落在地上,月白慌神間也被擊倒在地。
羅生猛然起跳,高速的移動讓那劍定在了他的身體裡。霜雪措手不及,握著光劍的手竟一時忘記松開,她被羅生帶入空中。羅生一隻手抓住了霜雪的腰,在上升的過程中猛的扇動巨翼,刹那間停留在空中,接著像導彈一樣砸向地面,砸出一個大坑。霜雪的身體被羅生按在坑中,她幾乎暈過去,內髒幾乎要震碎,血液沿著坑體的縫隙散開。羅生將霜雪已經失去光澤的劍拔出來,高高舉起,向下。
“不要!”黛大喊著,衝了過來。
羅生將霜雪的劍插在她右側的翅膀上。他站起身,看著黛,用這變身後沙啞而渾濁的嗓子第一次開口:“我們只是想找到阿爾。”
黛驚愕的看著羅生一點點向自己走近,她此刻感受到了少有的壓迫感。
一個陰影遮住了月光,羅生和月白都警覺起來,又一個大天使身影緩緩降落,直到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是鴉青。
鴉青走到羅生的身前,目光堅定:“你就是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