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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小愛》一十一 過年
  忙碌間,太陽西沉,大地上僅剩的幾縷陽光悄然間也被拽回了地平線。

  下午的時候,伏歌爸就在牆上掛上了竹子,至於為什麽這麽叫,伏歌也不知道。

  竹子其實是一幅畫,寬大致一米半,高大致在一米八九的樣子。最上面畫了古代妝容的一男一女,伏歌一直以為是財神,後來才明白竟代表的是自己的老祖宗,可話說回來,畫上一身的“仙氣兒”著實令人誤會。

  在這兩位左右兩邊的下首,各兩排男女,伏歌猜可能是比老祖宗更小的祖宗。中間畫出的方格中寫了很多名字,都是已故的伏氏先輩,密密麻麻幾十個。

  最下邊畫了些孩子,正從屋裡興高采烈的往外跑,有手裡提著燈籠的,有手拿鞭炮的。伏歌最喜歡的就是下面畫的這種場景,每年掛上竹子,伏歌都會盯瞅著半天,看著上面的熱鬧情形,伏歌心裡感覺異樣舒坦。

  竹子下面伏歌爸用木板和紅磚搭了一個臨時的桌子,桌子上蓋了一層布以做裝飾。上面放了幾個盤,有幾根香蕉,四個蘋果,還有蒸的白面饅頭和年糕。中間擺了一個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小鼎,裡面放上小麥,用粉紅紙封上口,上面正插著三支點燃的香。在桌子最裡面靠著牆,緊挨著竹子下方的地方放著一個和古代折子一樣的東西,展開和竹子一樣寬,上面立著放了幾雙紅筷子,請祖宗回家前的準備已經完成。等到晚上最後一步,這常年不回家的先人就算回了家門。

  不一會兒的功夫,天已是全黑,前鄰張杜鵑爸來家裡叫伏歌爸一起請祖宗,伏歌聽這叫喚摸,倉促間聽爸應該是這麽叫的,伏歌聽後一臉茫然,喚誰,又要摸誰,這名字挺怪異,快要7歲的伏歌滿腦袋不明所以。

  這儀式不分姓種,幾個住的近的湊一塊,每個人掐一把柴子,也就是棉花杆,放在一起點著,再燃起幾支鞭炮,最後各家掐著一把燒剩下的柴子各回各家,儀式便告完成。

  雖然儀式過於簡單,但這也是代代相傳的對於祖上的思念之情,雖然這屬於迷信,但後代也是希望故去之人若有來生過得要好一些,若那祖宗有靈的,也可這時讓先人知道自家的子子孫孫現在過得也還過得去,莫掛念,也或許,長輩們只是表達對先人的思念之情,僅此而已。

  林林總總,想法不一。

  儀式完成之後,伏歌爸回了家,家裡沒有電視,也沒有收音機,不算牆上的竹子和灶王爺,可謂是家徒四壁。

  三十還剩最後一個任務,那便是守歲。

  守歲這時候的人還是很重視的,12點之前是很少有睡覺的,要熬過半夜,等整點放一支鞭炮才可睡覺。

  哥倆最盼望的就是三十晚上的餃子。只因為餃子平時吃不上,並且今晚的白菜餡裡放了豬肉。雖然豬肉只是點綴,聊勝於無,但那一點肉香,對於平時菜裡沒放過豬肉的兄弟倆來說依然足夠。一丁點的肉香就讓餃子成了人間仙味般的美味。

  吃過飯,父母還要剪紙錢,以備明早的發錢糧,希望明年地裡風調雨順,家人遠離天災人禍。

  父母忙活之際,哥倆幫不上什麽忙,拿出牌玩起了跑火車。

  直至半夜近12點,伏歌爸去拿出一支鞭,眼看12點剛過,就放在院裡點燃,頓時,劈啪之響隨著夜色向著四周傳去。響聲像是號角一般,引起八面回應,一時間劈啪之聲響徹四面八方。

  新的一年來了。

  伏歌此時已躺在溫暖的被窩裡,

眼望熏黑的屋頂:是啊,新的一年終於來了。  一會兒的功夫,便恢復了深夜該有的安靜。有通宵達旦的,也有休息準備第二天的拜年的,喧鬧的寂靜的夜慢慢迎來了黎明。

  大年初一所有人都要早起拜年,一般都是自己人,也有的是兩家人玩的好,也要去家裡拜年。

  所為的拜年便是磕頭。並不是給主家磕,而是給請回家的祖宗磕頭。在竹子下邊放一個涼席,或者一塊破布,到得家裡誇張的高聲問聲過年好,衝著竹子屈膝便拜,三個頭,這才算完成。很少有那種耍小聰明隻磕一個頭便起身的,這種人少不得背後被各種指摘。

  請祖宗,其實一個大家請一個便可,但總有例外。比如伏歌家。

  伏歌爸兄妹五個,女的早已出嫁,婆家本村的。也不知早年兄弟們怎麽相處的,誰和誰也沒有那麽和睦,伏歌爸和老大家是水火不容,年幼的伏歌聽說老大家從伏歌媽剛來的時候就老是欺負人,仗著年輕力壯沒少打伏歌爸媽,無奈伏歌家裡人丁不盛,伏歌父母有理也是沒處說。直到伏歌兄弟倆降生開始記事,情況這才好轉很多,至少打伏歌記事以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父母挨過打,也沒見吵過架,這些只是細心的伏歌在父母和別人的聊天的隻言片語中記下的。

  老三和伏歌爸的關系還算尚可,但老三也是個認錢不認人的種,總的來說表面還算過得去,也沒斷了人情來往,這人情來往也隻限於過年磕個頭,路過門前打個招呼,再至於再深入的交流嘛,老三家大概是覺得不值得,伏歌家是覺得不稀罕,別拿著個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不值得這樣做。

  老二沒結婚,算是跟著伏歌一家,地是伏歌家種著,常年不在家,早年當兵,退伍後在一個很遠的地方看大門,足有100多裡,伏歌無法想象有多遠,聽爸說騎車子得大半天。

  老二,也就是伏歌的二大爺負責著伏歌的學費。頭幾年伏歌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等大了才覺得這是非常不合理的,難道二大爺不給我拿學費我就不給他養老了嗎,為此伏歌還對此事頗多怨言。

  伏歌的姑和家裡倒是沒有什麽矛盾,照常走著。

  好像老三和老大也有矛盾,這一家親兄弟的關系爛七八糟,理不順。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兄弟們過年各請各的,除了在外的老二,哪家都掛上了竹子請祖宗,在村裡鬧了不少笑話。

  話雖這樣說,但既然都請了,這頭你就得磕。伏歌家裡是除了老大家裡,其他人那裡都得去走上一走。

  初一天還沒亮,父母便把睡得迷糊的兄弟倆叫了起來,爐子早就被早起的伏歌爸燒的旺旺的,挨著爐子的一節煙囪燒的通紅,爐子裡哄哄直響。

  此時伏歌媽正提著一條褲腿,倒著在爐子上方烤著,烤了一會兒等褲子熱了,扔到炕上,又接著烤另一條,這是怕孩子起來凍著。

  等忙活完了,兄弟倆穿戴整齊,外邊套上新買的衣服,匆匆吃了幾個熱氣騰騰的餃子,這就準備跟著伏歌爸出門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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