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亡有三步,一是衰弱,二是埋葬,三是為世遺忘。這就是生命的通往輪回之路。”
這是薩滿們經常說的一句話。所以,荒原上的死者從來不立碑。
而唐德分析,這是三道法則,組成死亡這一概念的基石法則。
所謂基石法則這一個名詞是唐德自創的。
因為事物的本身往往並不由一種法則製造。
比如,活著的人起碼有死亡和生命兩種概念,而這兩個概念就在任何活物身上製衡。
由於死亡和生命往往是平衡的,那也就是有六種法則的影響在活物上,只是大部分人只能使用一種到兩種罷了。
而亡靈則是只有死亡法則的影響,已經死的不能再死,往往需要其他法則代替生命法則與其製衡。
唐德則是靠著真理之書與其製衡。
而某些長壽的超凡種族則是把死亡法則的影響力降到最低,以此得到長壽。
而荒原人對此理解頗深,因此對死亡也看得透徹。
唐德出於這個理由,決定把他們統統掩埋,任由他們自然地消解。
此後,唐德在周邊摸索,找來幾塊趁手的石頭,再砸斷毒巨蜥的骨頭,開始嘬乾骨髓。骨髓的脂肪含量很高,能補充他大戰消耗的體力。
荒原人身體的消化能力很強,吸收起來毫不費力,大多荒原人也沒什麽機會死於胃部疾病。
而後他使用石斧技法,給備好的材料施加祝福,將黑曜石與大腿骨結合,打造成一把具有自然之力加持的石斧。
無論它如何磨損,只要還有材料,唐德都能迅速將其複原,而且它的硬度也不低,可以當做鐵質工具用。
優點有,缺點也有。這種工具每天清晨都需要汲取他的自然之力,相對於佔用了他的自然之力上限,使得他沒辦法進行研究。
拋開階位不提,唐德已將拉帕特的骨灰收納進一段尋到的藤蔓中。藤蔓打了結,掛在脖頸上,“恐懼幻象,到底是什麽東西?”
唐德話音剛落,大量的靈體在他的感知裡出現。
更多的仇恨信徒蜂擁而至,從林中走出,將唐德團團圍住。
不過,他也沒有逃跑的打算。
就像是第一個儀式一樣,只需要順應他們的儀式,唐德才能掌握主導權。
而唐德也正好想解析這個儀式。
他們在一同念誦:“憤怒,畏懼以及狂妄是三位截然不同的惡神指出的路。三者相與為一,賜我傷痛者就此誕生。祂打造著直達神國的螺旋階梯,並永遠地為我們指明靈魂的迷茫。”
一個個火把從山洞兩側亮起,照亮了大量的仇恨信徒的面孔。
他們拖著數個生靈的屍骸,全是成雙成對的動物,包括三對不同人種的男女。
幸虧他們揀選的是聖子,而非戰士。否則唐德就該再度大開殺戒。
三個男人穿著白袍走來,六隻手一同舉起某個事物,他們既沒有喉結,也沒有胡須,舉起的是鮮紅的聖袍。
當然,是仇恨信仰的血紅聖袍。
而他們是被閹割後的奴隸,且沒有自我的認知,或許從小就被特殊的手段養著。
這一點唐德在地下世界的時候,某些不信者總喜歡把這件事當笑話說。
“滾!”
這幫人還有這些奴隸都是無智的野獸,他們任由主子將自己當做事物使用。
他既然殺不完他們,也不想再和他們有多糾纏。
信徒們用死去生物的鮮血,
畫出一個圓形的符文法陣,這種符文應該能承載法則的影響。 線條在法陣完成那一刻開始模糊,所有的符文在眾人祈禱之後,法陣當中蕩起微風。
隨著微風拂過,一個半透明的猩紅世界從中展開,並開始不斷拓展,像是給世界鍍上一層薄膜。
唐德大約明白了什麽,徑直走進猩紅之中。
而仇恨信徒們紛紛躺下,頭部朝著唐德,手交握在身上,形成一個詭異的圈。
他隨性地四處張望,只見還站著的奴隸們點起一盞盞熏香,香味從所有人身上穿過,將信眾們和唐德都帶入一個夢境。
地上逐漸開裂,下面傳來液體的流動聲,是岩漿的虛影從中發出耀眼的光。
浩蕩的巨響幾乎將山谷震裂,一塊塊黑曜石從地上升起,將唐德往上升,高舉他在事物的中心。
隨著它的升起,四周開始彈出一面面大理石,將四周徹底封死。
高大的大理石石牆在他身後佇立。石牆之外則是浮動而燥熱的空氣,在這個氣氛中,人群的熱情已經被必將到來的鮮血點燃。
而那些被閹割的奴隸以及狂熱的信徒們的身影就在其中立著。
此刻正值夜晚,鬥獸場內燈火通明,且看不見人們的臉面。
兩個面容相近,發色與膚色都不同的男人從石牆上躍下,躍進兩個籠子裡,一人空手,一人拿著拋網。
有人在石牆上為唐德介紹,由於回音壁的緣故,聲音貫徹了整個鬥獸場。
“這兩位祭品分別是荒原人以及營壘人,願他們用血肉為我們的聖子開拓道路。”
但是,唐德對此毫無關注,甚至不在意兩個不同人種的人是兄弟這件怪事。
他直接操控原初創傷的影響,製造出巨大白狼的樣貌。
那
然而,沒有回應,只有一陣陣驚訝。
他們明明都在這個夢境裡看著,卻不認他們的主子。
由此唐德得到一個可笑的答案:“他們原來沒見過仇恨之神的化身。
“安德文的猜測並不靠譜。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荒原人會怎麽做呢?作為一個差點被嚇死的荒原人呢?”
他轉手將幻影打散,沒再做別的嘗試。
兩個鐵籠子裡兩人正在著甲,就像是動物園裡負責投喂的員工。
唐德其實有很多辦法,提前下手,將兩人解決,但是他沒有那麽做。
因為他在鬃辛的殘破記憶裡,找到了些許比較“刺激”的東西。
“你們兩個是負責刑罰的,對吧?”
負責拷打以及處刑的兩人經過了洗禮,帶著一絲幽幽的香韻,看不出來一絲劊子手的陰冷。
兩人自豪地笑著,為自己的技藝被聖子認可而高興。
“你們兩個且聽著,如果你們傷到了這副肉身,我就會放過你們,放你們的靈魂去見祂;
“但如果你們沒這麽做,那麽你們的靈魂會被我親自碾碎。”
觀眾席上,沒人想到唐德會有這麽一出,他們不停地交頭接耳,確認這一點是否符合儀式需求。
但是由於每個人對儀式的認定方式都不相同,觀眾席上就起了爭執。
“原來您想反過來考驗我們嗎?我們皆是自己族群裡的職業者,為復仇而皈依。我們必然不會讓聖子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