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聞風而奏乃是朝廷慣例,縱有不實也罪不至死啊!”這時又有一老言官上前求情道。
柴儉面目無情,冷聲說道:“捕風捉影,毫無根據地陷害忠良這樣還不該死嗎?”
不料那老頭竟是一頭驢,硬扛道:“那秦瑞林就算不是虛報戰功,但擅自領兵這一條也難逃罪責!”
柴儉大怒:“把這老糊塗也拉下去,掌嘴二十!”
立刻便有甲土上來按住他,不料這老頭力氣不小,一下子就掙脫站起來叫道:“老臣不服!大周五百年何曾出過爾此等昏君?”
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當面指責皇上為昏君,這是勢不兩立,不死不休的的節奏啊!
柴儉氣和渾身發抖,指著這老頭顫聲說道:“好,好。朕今日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說著便將那奏報丟下龍階:“讓這老東西自己看!”
王承恩見形勢微妙,怕有人暴起傷著皇上,所以護在一旁不敢離開。
溫守仁既是首輔,又是孤臣,別人可以換皇帝,但是他不行,必須抱住眼前這位皇帝的大腿!
他硬著頭皮上前將那密衣衛精心抄寫過的奏報拾起來,飛快地掃看一遍內容,頓時心中大定。
他把那奏報拿到那老頭跟前,遞過去苦笑道:“蔡老何苦如此?快快給皇上請罪認錯,切莫辜負皇上一片苦心!”
但姓蔡的老頭驢脾氣至死不改,他一把搶過奏報,說道:“老夫就不信它能說出花來!”
然而,不一會兒他便臉色慘白......
上面言之確鑿講明事情的經過,還有小聖七子、嶺南學院容桂材的簽字。
如果這一切都還能造假之話,那隨附的這首歌詞便是任何人都造不了假!
......
倘若魂斷沙場不見失地收
誰共誰不朽金戈亦染鏽
......
有此等視死如歸的決心,還需要造假冒功嗎?
姓蔡的老頭雖年近七十,但看到這裡仍覺得渾身熱血沸騰!
他想象著那兩千多人一起齊唱這首歌衝鋒陷陣時的情景。
這是何等勇往直前、奮不顧身的英雄氣概?
就憑這氣勢就必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蔡老頭激動得渾身發抖,他老淚縱橫地念道:
“縱意而歌玉懷斟北鬥
河山萬裡願與君同守!
......
河山萬裡願與君同守?
果若如此,大周無恙,國運倡隆!
皇上,是老臣昏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臣願以一死向秦先生以及前線將士謝罪!
皇上保重!大周萬歲!”
說著他朝柴儉重重地叩了一個響頭。
然後輕輕地脫下頭上的烏紗帽,放在一旁。
柴儉忽然預感到什麽,叫道:“攔住他!”
但蔡老頭一下子就猛竄起來,撞到殿中的柱子上。
“呯!”
巨大的金絲楠木柱絲紋不動!
但蔡老頭已腦漿迸濺,一命歸天!
柴儉掃興地命人將他屍首拖走。
正要宣布散朝,忽聞外面吵吵嚷嚷的,忙命人出去察看。
不一會兒,回來報說天上掉下兩個大活人!
......
原來兩人當中有個人名叫張好固。
是嶺南學院高三年級一學員,今年十七歲。
這張好固書雖念不得怎麽樣,
但他卻有一付好歌喉,並且精通樂理。 平時有事沒事他愛總往趙敏芳屋院裡鑽,死皮賴臉般請她教樂理。
時間一長,便有風言風語傳出,有人還作了一首打油詩:
“疤姑授好固,老牛啃嫩草。
嶺南韻事多,快男愛唱歌!”
趙敏芳因眼角有刀痕,所以背地裡有人偷偷叫她“疤姑”。
張好固自稱快樂男孩,所以人稱'快男'!
趙敏芳一直對“疤姑”這個綽號忌緯莫深。
據說作詩那個好事者被她查出來,打得三個月下不了床!
但自此以後她為了避嫌,再也不允許張好固來找她了。
而張好固也熄滅了自己的音樂夢。
......
直到秦瑞林父子到來,發生了一系列變故。
那天全院師生進明月山尋找秦健,張好固也在其中。
他聽了韓仙子唱的歌深為震動,驚為天人!
他第一次覺得唱歌應該成為一種光榮的職業。
而不是只能在勾欄裡低三下四地向人賣笑!
他認真學會了那三首歌。
每一首都能令人氣蕩腸回!
他敏銳地感到這些歌都是目前這個時代沒有的。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使他出人頭地的機會!
自己讀書成績不怎麽樣,科舉肯定無門,所以他要趁早打算。
如果把這三道歌帶到長安,肯定能轟動一時。
而他相信自己貌比番安,又有一付好嗓音,定能在長安一炮打紅!
他要將歌唱這個行業發揚光大——
......
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秦健說出自己的意圖。
秦健對他的想法很感興趣。
讓他試唱一遍,指出了一些缺點。
並講給他很多後世一些歌手包裝的方法!
告訴了他想出名,臉皮一定要厚。
讓他到長安以後如此般炒作……
告訴他想要成名,除了有一定實力以外,還要一定要學會炒作!
炒作,炒作,再炒作,炒得噱頭越大越好!
……
張好固沒有路費,於是他直接去找趙敏芳:借錢去長安!
趙敏芳沒想到他臉皮會變得這麽厚。
自己跟他又沒有那個關系憑什麽借錢?
但聽完他的解釋,居然是得到秦健面授宜機之後。
二話不說就借給他兩百兩銀子。
因為她覺得這張好固本是一位歌唱天才,天才一旦不要臉認準方向以後,從來沒有不成功的!
如果有,那便是成仁了!
因為她趙敏芳內心深處也有一個明星夢,但她做不到像張好固這般不要臉!
趙敏芳還將自己多年作的一些詞譜心得送給張好固。
讓他到長安後找教坊司的李龜年,那是她的樂理老師!
......
張好固深知時效的重要性。
當天下午他就到豐林縣城的驛站,打算坐到長安方向的馬車。
但這時代根本沒有直達長安的馬車,到長安路途遙遠,足有四千裡路。
如果不包車之話,坐公車轉來轉去也許要等到猴年馬月才到!
但是包車之話足足要兩百兩銀子,自己還要吃飯睡覺呢?
就在這時,身邊後有一中年道人問道:“小夥子,你是想去長安?”
“是呀,你想幹嘛?”張好固以為是遇到同路的,這樣兩人包車可以少一半。
中年道人忙把張好固拉到一邊,悄悄說道:“兄弟,坐我們的飛舟一夜便可到達,只需兩百兩銀子!”
張好固大為心動,速度就是時間,時間就是金錢。
如果是幾天前,張好固一定拂袖而去,認為這是騙子。
但是昨晚見識了韓仙子的禦劍飛行,故他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他大感興趣地問:“真的?在哪裡?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那中年道人壓低嗓音故作神秘道:“這是我們墨家研發的新產品,屬於新事物,安全又快捷,包你滿意......不過要到明月山頂才能乘坐!”
張好固不疑有他,覺得爬到山頂在高處起飛才合情合理!
而且他還知道這明月山有一處山頭被墨家買下來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想盡快趕到長安,坐馬車差不多要一個月時間,他不想等那麽長時間!
眼前這道人三十多歲,相貌也比較憨厚老實。
於是,便跟隨這中年道人往明月山走去。
......
中年道人自稱姓曾,名廣遙。
張好固見他上山如履平地,還時不時拉自己一把,應該是一位得道高人。
爬了小半天,才爬到明月山最北面的一處險要山頂。
山頂上有一處較寬的空地,兩個小童子正在那裡搗鼓些什麽。
一見曾廣遙就迎上來:“師傅,你找到人來試驗和投銀子啦?”
曾廣遙忙給他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我們的第一位客人,張好固先生,你們把他的名字記起來,說不定日後將會載入史冊!”
張好固看到山頂那個像風箏一樣的大家夥,忍不住問道:“這個就是飛舟?靠不靠譜啊?”
曾廣遙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從這裡飛到北面的思燕鎮二十二次了,從來沒出過意外!
張好固卻有些惱怒地說道:“思燕離此不過十裡,而長安離此四千余裡,二者豈能相提並論?如此遙遠之途稍有差錯便會弄出人命來......”
曾廣遙不住地道歉,並一再保證地說道:“吾已經反覆計算過,絕無差錯之理!“
“既然這樣,那你為何不親自飛去長安一次?”張好固不解地問。
曾廣遙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吱吱唔唔地說“那個,我這產品只能去不能回!而我囊中羞澀,恐到時沒有路費回來,故邀小兄弟你一起去......”
他一心癡迷研究,宗門能變現的都典當賣,如今窮得快沒米下鍋了!
他見張好固還不相信,於是便說道:“要不,我先飛到那邊山頭給你看?不過起飛需要耗我大量元氣,至少要一天才能恢復,恐怕到時會耽誤張兄弟的行程!”
張好固已上賊船,有心退回去,卻有些擔心對方會惱羞成怒,會謀財害命,會殺人滅口,畢竟自己絕非他的對手!
他左思右想,覺得不如賭一把,於是忙說道:“不用試了,我相信你,現在就載我起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