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竹六歲時在我這聽講《金剛經》,十歲他投住少林,帶發修佛習武,一住二十七年,少林寺眾僧都許他是少林四十年來,佛法武功第一。”
寺廟寶殿前,一短發白眉的老僧,正坐在搖椅上緩緩訴說著,他身後便是大雄寶殿,天空陽光灑落,大雄寶殿的陰影遮蔽著老僧的上身,老僧一半在陰影之中,一半卻在陽光之下,搖椅輕輕晃動,他手中捧著一竄散落的佛珠。
老僧身旁是一名容貌普通的女子,素衣,清顏,絲毫不起眼,此人正是攜帶羅摩遺體而來的細雨。
細雨:師傅,為何他死前說:禪機已到?
見癡:佛祖點化世人講究機緣,禪機一過,緣即滅矣,而禪機未到,雖點亦不中。
細雨:那,願化身石橋五百年,受風吹雨打,又是何意?
見癡:佛陀弟子阿難出家前,在道上見一少女,從此愛慕難舍。佛祖問他,你有多喜歡那少女?阿難回答,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從橋上走過。那他對你很好啊。好好過下去吧,心不定時,就來這裡。
細雨聽到此話,突然愣愣的出了神,心中不知怎滴,空嘮嘮一片。
半刻後細雨問道:師傅,請您告訴我,我還有這個福分;請您告訴我,人生可以重新來過嗎?
見癡和尚手持戒尺,突然在細雨背上敲了一下,大喝一聲:去!死者乃為生者開眼!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未來已成現在,現在已成過去,隨心而去吧,看能得否,莫回頭。”
這老和尚當頭棒喝,讓細雨心神一定,未來已成現在,現在已成過去,那就隨心而去,完成她對陸竹的承諾,活成陸竹希望看到的樣子
待細雨走出何雲寺,她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忘記詢問見癡大師,她遇到的那個神秘和尚是誰,本想回頭,突然又想起了見癡大師的話,隨心而去,莫回頭,便放下了心結,大步朝寺外走去。
“以後,我便是曾靜,曾靜便是我,殺手細雨將成為過去,也將永遠陪著你。”
路經石橋,曾靜駐足而立,隨後緩緩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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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內一處院子內
陳洛易正拿著一本《金剛經》細細研讀,自從見到細雨之後,他便朝南京出發,幾日後便到了南京,他本意是先找日後細雨的住處,通過再次偶遇,強化細雨心中他高僧的形象,結果找了幾天,細雨日後的住處還沒找到,沒想到碰到了江阿生,見到了江阿生,那也就沒必要去找細雨的住處了,因此他一直在籌劃如何跟江阿生見面。
這江阿生正是當初首輔張海端的兒子張人鳳,張人鳳在橋上遇見細雨,被細雨一劍戳穿心臟,然而,張人鳳的心臟與常人不同,他的心中長在了右邊,並沒有死,反而被人救下,送到了李鬼手那裡,在李鬼手的幫助下,完成了易容換臉。
這相當於,陸竹在追細雨時,張人鳳完成了換臉,張人鳳換臉變成了江阿生離開了李鬼手,被纏了三個月的細雨,被陸竹感化,決意做個普通人,找到了李鬼手,進行了易容,但凡兩人時間出現問題,便會發現彼此的存在,也就沒了以後的事,所以,這就是緣分。
陳洛易見到江阿生,江阿生正在城門送信,他現在做的工作如同現代社會的快遞員,幫忙跑腿送信,以江阿生的實力,想要過得好,完全可以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但送信只是他的偽裝,送信的工作能給江阿生一個完美的偽裝,他能借送信的名義,前往南京城各個角落,打聽大小事物,也不會有人懷疑。 作為首輔之子,他本來前程錦繡,卻突遭不幸,父母被殺,家破人亡,自己也差點下了黃泉,他心中的恨意,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因此他借送信名義,一直在打聽黑石組織的信息,準備剪除黑石組織的羽翼。
不過此時的江阿生,應該也是才進京不久,還沒有找到黑石組織的幾個頭目,因為道上並沒有傳出黑石組織死人的消息,大家的視線都放在細雨身上。
陳洛易在離江阿生不遠處租了一間房子,然後買了一堆佛經,一邊念經,一邊考慮如何做到利益最大化。
他有劍典在身,以後必然要不斷收集劍譜和劍器,現在實力弱,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但他實力強了,為了一把劍,還要自己出手,那多沒排面,再說了這些名劍,絕世劍譜,都是天南地北的分布,他一個不可能天南地北的去尋找,太費勁了。
既然要收集東西,那必然要建立一個長期穩定的渠道,建立渠道,靠他一個人肯定搞不定,那麽就得建立一個組織,建立一個組織需要哪些東西?
財力,人力,物力,制定規矩,制度,一個組織想要運轉,並且擁有相應的功能,從初建到成型,再到發揮作用,不是一兩天可以搞定,陳洛易倒還年輕, 但讓他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面,他自己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建議。
既然既不想花費精力新建,又想要達到目的,那只有去搶了,而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黑石組織。
電影裡轉輪王死了,曾靜與江阿生選擇隱居,那麽意味著黑石組織無人接手,與其讓黑石組織消散在江湖,還不如讓他接收,既然打定主意接手黑石組織,那麽陳洛易必須得考慮如何在殺掉轉輪王的前提下,保全組織的實力,像泡麵大師雷彬,戲法愛好者彩戲師,這些都有一技之長。
這些人若是能救下,那就救下,若是救不了那也就算了,至於江阿生和曾靜,陳洛易也不會勉強兩人,他只是建立一個為他收集劍譜,劍器的組織,又不是殺手組織,非要強迫他人為他效命。
要想讓一個人對你百依百順,忠心耿耿,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讓他愛你,另一種是讓他怕你。
愛,可以死去活來,可以不顧一切,但也可能因愛生恨,愛,可以是你愛我,我愛你,世俗間的小愛,也可以是家國天下,濟世救人的大愛,陳洛易覺得自己做不到讓人愛他,但讓人怕他,卻很簡單。
他不用所有人怕他,只需要讓曾靜和江阿生這樣的人敬畏,懼怕就可以了,這些江湖中人血氣方剛,講究的是反抗,與天爭命,還有少數人連死亡都不畏懼,但是爭命者卻又最怕被看穿命運。
在經過分析,籌劃,制定方案等前期準備之後,陳洛易準備接觸江阿生,他需要在曾靜來南京城前,讓江阿生對他產生信任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