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按下接聽鍵,心裡已經想好如何數落輪胎。但未等我開口,輪胎在那面先喊了起來。
“胡迪,日子定了,道士看了一個黃道吉日,後天是什麽壬寅日,適合出遠門,你趕快準備準備,我們在長沙見面”。
“這麽急?”我心裡還未接受我成為“盜墓賊”的日子來的這麽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準備什麽。
輪胎在那邊則說他們已經準備很長時間了,就等這一天,讓我放心,我和林檬的裝備他都背著,不用我們操心,讓我們買點衣服禦寒就好。
我在這邊茫然的點著頭,腦子木木的,沒有一點思考的能力。輪胎交代完就掛了電話,剩下裸體的我在風中凌亂。
”是輪胎吧,日子定了?”
聽見林檬的話我才如夢初醒,開始回到床上和她商量起來。我將後天去長沙的消息告訴了她,林檬也表示急促了些,不過她馬上就調整好了狀態,開始規劃起明天的行動。
看見她認真規劃的樣子我再次雄性激素上腦,把她按在床上告訴她明天再說,隨後,我便在她眼裡冒出一百個問號的時候,深情地吻了上去。
第二天我和林檬一大早在網上訂好機票後,倆人便急急忙忙的出門采購去了。再次回到出租屋已是晚飯時候,林檬放下東西一邊喊著好累一邊做飯去了,走到廚房門口回過頭讓我把東西拿進客廳。我看著她買的東西,真的時有點欲哭無淚。有花露水、清涼油、防曬絲巾、太陽帽,驅蛇粉,最離譜的是她還買了一台相機,當時她拉著我進數碼店,我以為是買對講機,便和她說輪胎他們已經買了,最後很明顯,我太天真了!林檬直接拿起一台相機上下翻看,然後雷厲風行的走到前台結帳走人。一套華麗的行動,絲毫沒給我阻止的時間。出了數碼店我問她買相機幹嘛,難道你當我們去旅遊啊!但誰知林檬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她說她是第一次盜墓,想留個紀念,和大家一起合個影什麽的。。。。但事實上,從後面的發生的事情來看,林檬買相機的目的並不如她講的這般純粹。
我還在整理新買的東西,林檬已經將做好的飯菜端了出來。於是我也放下手裡的活,開始準備吃飯。
飯桌上,我和林檬說,如果這次去武陵山真的出現什麽意外,無論任何時候,都不用管我,照顧好自己就好。林檬皺著眉咬著嘴唇,一個勁的翻菜,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便繼續自言自語。
“武陵山裡很多地方未開發,幾乎都是原始森林,不知道會遇到什麽野生動物,如果碰見大家夥,你一定要及時跑,不要管任何人,聽明白了嗎?”說完我又看了看林檬,還是繼續翻著菜。
“到時候萬一和我們走失,一定要待在原地,找個隱蔽的角落藏起來,在噴點香水遮蓋住氣味,別讓貓科食肉動物盯上你”
“我要是走丟了你不用來找我,切記一直呆在輪胎身邊,到時候下墓你最後一個下,前進的時候要一直跟在我身後,面對沒見過的千萬不要碰,輪胎他們買的防毒面具在我沒摘之前你千萬不能摘”
我瞥眼看了看林檬,她已經放下碗筷,咬著手低頭認真的聽我說。
“林檬,萬一。。。萬一我在哪裡出現意外,你回來之後將我的東西統統扔掉,就忘了我吧,我爸媽那邊你要是方便就多去看看他們,別太快將我。。。”
我話沒有說完,林檬就生氣的吼道:“胡迪,你給我閉嘴!就你長嘴了嗎?可不可以安靜一會!”說著說著,
林檬的小珍珠就掉了下來。 我也停止自己的絮絮叨叨,歎了口氣,走到她前面蹲下,抹去她的眼淚,輕聲的道歉。她急忙抱住我安慰到,說我和她都不會有事的,接著含淚笑著說我們可是“考古學家”,老祖宗會保佑我們的。
我鼻音的笑了兩聲,然後說她說的對,掐了掐他的鼻子,讓她去洗漱,緊接著我便起身將桌上碗筷收拾進廚房,刷了起來。
那晚,我們相擁入睡,一夜無話。
機票出行時間是中午,所以我和林檬並沒有像大多數出差的商務人士一般,來回奔波趕時間。我們在機場喝了杯咖啡,讀了一會書後,悠閑地登上了飛機。林檬是那種暈機的人,一上飛機就睡了過去,我便一邊摟著她,一邊閉目養神。
長沙,遠古時代便有原始人在此活動,各朝各代也均有大批百姓安居樂業,這也直接性的導致CS市及周邊地區存在大批量待發掘古墓。迄今為止,單單一個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的家族墓地:馬王堆漢墓,便已經舉世聞名,更不用提那些各朝各代居於此地權貴們的大墓。想到這些,我將對這次探索的不安全部轉化成了期待。我不是聖人,也是賭徒脾性,我加入輪胎他們也是想賭一賭,賭一次一戰成名的機會,賭我們此行可以找到一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墓,賭我們找到那些至今仍未找到歷史名人的安葬之所。
我們到長沙出機場已是傍晚,長沙的上空鋪滿了火燒雲,把天空映射的火紅。林檬看見如此美景哇聲不斷,急忙舉起相機進行拍攝。我對林檬蠻佩服的,來長沙乾這麽嚴肅隱蔽的事情,她卻能做到既來之則安之。往常像這種美景,我也會駐足觀賞一番,但今天就要和輪胎他們碰面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思重重。
輪胎和我們的約定地點在長沙福滿國際酒店,四五星的規模。當我知道約定地點在這麽好的酒店時,還曾埋怨輪胎他們一行人浪費,大家都是有負擔的苦命人,出行水平卻之高不低。而輪胎急忙將鍋甩給那個道士,說是道士相中酒店的名稱和地段,認為這個名字對我們的行動大有脾益才住這裡的。我依舊在心裡嗤笑,對這個封建的道士又期待幾分。
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認為世間的一切不過是物質產物罷了。父母是建設祖國的光榮工人,從小受到家庭熏陶,向來對這種封建殘余思想嗤之以鼻。從小其他小孩子看鬼片被嚇得哇哇大哭,但我從來不怕,甚至還可以對演員的演技評頭論足,也因此從小街裡街坊就叫我胡大膽。後面還聽我爸媽說,我小時候暑假去鄉下姥姥家,因為天氣太熱,我貪圖涼快,在別人家墳碑背陰面後邊睡了一下午。
我和林檬從機場打車前往酒店,快到的時候我開始打電話讓輪胎在酒店門口接我。隨著出租車停下,福滿國際酒店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和林檬下車拿好行李便開始尋找輪胎的身影,找了大概五分鍾左右,依舊未見。無奈,我隻好和林檬將行李放在酒店大堂,給輪胎再次撥去電話。
酒店大堂和電梯之間有一道裝飾牆,我和林檬休息的地方在牆前,電梯在牆後。當我撥通輪胎電話的時候,一道S.H.E的《波斯貓》彩鈴在牆後響起。我掛斷電話,彩鈴戛然而止。緊接著,輪胎那肥嘟嘟的身材就映入我眼,但他並沒有看見我,而是背對著我在酒店門口向外張望。我和林檬對視一眼,相互一笑,再次撥通電話。
輪胎身上又傳出《波斯貓》彩鈴,酒店來來往往的客人無一不向他傳來“讚許”的目光。輪胎掏出手機想要接通,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我又掛斷了電話。輪胎狐疑的又向門外張望一翻,開始回撥。
在他張望的時候,我和林檬已經悄悄地來到他身後。他聽見有鈴聲在他身後響起,他本能的回頭看來。
“我*,哪個大**。”輪胎被我嚇得虎軀一震,嘴裡瘋狂輸出。但看見喜笑顏開的我,立馬大笑起來將我抱住。
我掙脫掉他,向他介紹起林檬。輪胎是萬年老處男,所以再面對林檬時拘謹許多,躡手躡腳的邊握手邊進行自我介紹,老臉漲的通紅。認識之後,輪胎便領著我們向電梯走去。電梯裡,輪胎給了我一張房卡,又將我拉近在我耳朵邊咬字說他的房間在我旁邊,讓我晚上那啥的時候小點聲,別打擾他休息。我笑著回了一句滾就不再理他。
電梯到了十三層停了下來。
“十三層有間小型會議室,他們在哪裡等我們。”輪胎邊領路邊回頭對我們說道。不多時,我們走到了會議室門口。站在門外,可以隱隱約約聽見裡面有談話聲。當輪胎推門而入的時候,交談聲戛然而止。
我隨著輪胎走了進去,也看見了會議室全貌。會議室就是常規那種,一張會議桌,兩排椅子,一扇寫字板,桌尾正對著門,會議桌老板位正坐著一位穿著道服的小老頭,左邊一號位坐著一個平頭小夥,穿著迷彩短襯衫,右邊一號位坐著一個瘦瘦的年輕人,正常尺碼的衛衣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松。我心裡大概有了定論,穿道服的老頭肯定是那個封建迷信的道士,白襯衫的平頭哥是當兵的,骨瘦如柴那個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應該就是家裡缺錢看病那位。
他們三人看見我們進來,紛紛起身看向我們。那個老道士率先笑道:“馮老弟,這二位就是你說的盜墓經驗豐富的朋友嗎?”
輪胎摟著我驕傲的回答到是的。
我心裡直罵娘,我讓輪胎對我和林檬的能力適當誇大一點,好讓我們成功入夥,但也沒讓他脫離實際吹牛皮呀。不過後面想想也就算了,考古其實和盜墓差不多,一個是為私,一個是為公罷了。
老道士趕緊誒喲誒喲的小跑過來牽住我的手,滿臉笑意的說:“胡老弟,久仰久仰。對於你的加入,我很是歡迎。”。之後又轉頭看向輪胎:“馮老弟,你常掛在嘴邊的這位朋友果然氣宇軒昂,氣度不凡啊!”
我對老道士的馬屁很是受用,隨後也對老道士開始了商業互捧。我甩了幾下老道士的手,開始誇獎起來:“小子再來之前就聽我兄弟說團隊裡有一位浩然正氣、氣吞山河的道教高人,今日一見才發現他騙我!”老道士剛才還在笑嘻嘻的臉上立馬出現了疑惑,急忙問我怎麽了?我笑著說道:“他說的謙虛了唄,今天見到您,我感覺看見了太上老君轉世,菩提老祖真身啊!”
老道士聽完哈哈大笑起來, 這也為我們生疏的關系拉近一步。隨後輪胎向我和林檬一一介紹他們三人,我也在這期間認認真真觀察了他們一番。首先是老道士,老道士姓張,名懷真,穿著一套滿是補丁的道服,頭髮盤著,剛才握手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臉上長滿了痘,但經過現在仔細觀察,我發現他臉上除了有痘之外,還有幾顆痦子,長得全然就是小說裡常描述的神棍模樣。開口說話滿嘴黃牙金燦燦的,山羊胡倒是順直。第二位便是平頭哥,平頭哥姓王,單字一個響。正如我進門時猜到的,是那個負傷退伍的軍人,他穿著迷彩短襯衫和迷彩褲,一雙軍靴擦得油光鋥亮。平頭哥膚色黝黑,臉很乾淨,眼睛炯炯有神,小臂肌肉塊不大但是很有型,應該是在部隊沒少訓練。最後一位骨瘦如柴的年輕人姓曹名直,穿著灰色衛衣,運動褲,有一些駝背,可能是家裡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他一直一副很沒精神的樣子,年輕的臉活脫脫像一張寫滿字的草紙。
介紹完他們三人,輪胎便向他們介紹了我和林檬。正如我所料,他將我和林檬考古的事情當盜墓講了起來,甚至還說我和林檬是京都“雌雄大盜”。於是乎,我和林檬也隻好在其他三人連連稱讚中“謙虛”的說哪裡哪裡,都是道上朋友吹噓雲雲。
經過短暫的接觸,我們都對彼此有了大致了解。最後,老道士總結說到天色已晚,再加上大家舟車勞頓甚是幸苦,便提議大家早些入睡,好準備明天武陵山之行。我們五人聽見老道士這麽說,便相繼起身,對老道士一一告別後,各自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