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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記》第22章 鏖戰黃花谷(1)
  周軍大營經歷了數日的風和日麗之後,蒼穹似乎有些不習慣陽光的熱辣,陡然將雲雨和雷聲扯到天幕之上,用以遮住日頭。陳倉道便籠罩在細雨之中,細雨有了生命力,越長越大,半日時間便長成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的恐怖樣子。

  杜世寬的軍帳被暴雨衝擊著,雨打在營帳之上,聲音急促而熱烈。

  夏久煙靜靜坐在營帳裡面聽雨聲,眼前塌上睡著個自己救過、也救過自己的男子。這男子不算英俊,但是夏久煙怎麽看都覺得獨一無二,還暗自想著這雨要是能下一輩子就好了。

  夏久煙的幻想很快被打破。

  “頭好痛,渴死我了。”

  吳憶感覺腦袋裡裝了塊石頭,沉重無比。欲要起身喝水,腳下偏又綿軟無力,一屁股坐在榻上。

  夏久煙慌忙跑向桌子:“憶哥哥,你莫動,我去端些涼茶來。”

  吳憶閉眼搖了搖頭,用手將臉從上往下撫摸一邊,這才好受些。吳憶睜眼看到夏久煙端了一碗茶水站在身旁,趕緊接過來一飲而盡,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在杜世寬的軍帳之中。

  “咦,你起來了?”吳憶驚奇的看著夏久煙。

  夏久煙白了一眼吳憶:“背上受傷,又不是腿上、腳上,如何起不來?”

  吳憶鬱悶道:“再也不跟那老頭喝酒了,從頭乾到尾,久煙,我昨日怎麽回來的?

  夏久煙嗔怪道:“憶哥哥,你昨日喝的不省人事,被抬回來的,下次看你還敢喝這麽多不?”

  吳憶隻好轉移話題:“咳、咳,久煙,我答應過送你回鳳州,如今……”

  夏久煙有些惆悵道:“哎,這兵荒馬亂的,如何回去,也不知娘親如何了,要是出來的時候帶幾隻信鴿就好了。”

  吳憶奇怪道:“信鴿?”

  “順通布店的生意遍布蜀地,我爹爹和哥哥有的時候路上遇到暴雨,道路被衝垮,便會數日不能通過。爹爹便花重金養了一些信鴿,遇到那種情況便會放幾隻信鴿回鳳州報信,讓娘親不要擔憂。”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匆匆一天便過去了。

  每每到了飯點,杜世寬便差人送來食物,兩人倒也不虞被餓著。

  陳倉道上方的雨時斷時續下了數日,時間從七月也到了八月。吳憶有夏久煙無事可做,隻得在窩在帳篷中聽雨,只有在雨歇間隙,方能離開陰冷潮濕的帳篷透透氣。

  沈郎中每隔兩天會來給夏久煙診脈,順便放下些包好的草藥。杜世寬、胡立也來過吳憶住的軍帳幾次,每次均是聊不了幾句就匆匆而走。

  王景也時不時差人送來些衣食用度,甚至連女子衣服都有,顯然是老王景知道夏久煙也在大營中。

  最讓人意外的是昝居潤,他竟然讓人送來了一大箱子書和筆墨紙硯,說讓吳憶無聊時候打發時間。吳憶無事可做,便收下他的好意,專心看起書來。

  這些書籍也頗為龐雜,經史子集、雜文野記全部都有。好在吳憶看書速度頗快,且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久便能看完一本,有的書實在是佶屈聱牙,吳憶也是讀的一知半解,僅僅是記住而已。每每炫耀著背書給夏久煙聽,夏久煙便露出一臉崇拜的模樣,呆呆望著背書的吳憶。

  對於研墨寫字,實在是超出了吳憶的認知范圍,手拿起毛筆就抖,蘸墨提筆不是歪就是斜,不是濃粗就是淡細;還好夏久煙也是好為人師之人,不厭其煩的講著用筆的心得,吳憶這才堅持下來。

數日時間過後吳憶的字不再歪歪扭扭,但依然是七八歲童子水平,勉強能看。  周軍和蜀軍仿佛有了默契,雙方竟然連斥候間交手的次數都及其有限。連日大雨讓蜀道變得更加難以通行,周軍大營中軍士的口糧已經酌情減少,由於雨水過大原因,後方運糧通道數次中斷。

  天終於放晴,又匆匆過了三天,大營沒了陰雨照顧便熱鬧起來一個軍士翻身下馬來到吳憶住的帳前。

  軍士進了帳中,看到吳憶在練字:“小吳公子,褒國公有請!快些拾掇下跟卑職走吧!”

  吳憶看到是喝酒那日被王景喚作馬東的值守軍士,便說道:“原來是馬兄弟,等我去騎馬,咱們便走。”

  馬東有些慌:“呃,小吳公子折煞我了,您是褒國公的義子,咱們如何兄弟相稱,還是喚我馬東吧!”

  吳憶出了軍帳,撓撓頭道:“我什麽時候認褒國公義父了?我怎麽不記得了。”

  馬東道:“呃,小吳公子,那日喝酒之時啊,你莫非忘了!”

  吳憶這才有了些印象,拍了一下腦門道:“啊,還真是喝酒誤事。罷了,走吧!”

  不久,兩人騎馬便趕到了中軍大帳,這次帳前的軍士倒是沒敢阻攔。老王景正背手站在帳中,看著一副地圖發愣。

  吳憶進了帳門便躬身請禮道:“參見義父,兒子來了!”

  “來了啊,到我這裡!”王景招招手道。

  吳憶趕忙來到老王景身邊,王景說道:“上次你這小子給我這個老頭子灌了迷魂湯,我便呈了建議發往汴梁。官家深以為然,決定凡是蜀地歸降,便三年之內隻征夏秋兩稅,其余苛稅徭役一並免除;至於軍糧,聖上派了殿前都虞候趙匡胤,押了五百大車糧草日夜疾馳,目前到了散關。現在陳倉道運送輜重的道路已經修好,散關也強運了一批輜重糧草過來,大營中已存了十余日糧草。趙匡胤正在散關組織人手,將大車上的糧草卸下,更換成馬匹馱運;後面他會沿陳倉道將糧草運到前線來,估計再過個七八日,定能送到。”

  吳憶道:“趙匡胤?”

  王景拍了吳憶的肩膀道:“這趙匡胤可不簡單,他可是官家身邊的紅人,前番官家要整頓禁軍,令他執掌殿前司。

  他則大刀闊斧改製殿前司,積極擴充精兵,重組了所屬諸班直及龍捷、虎捷、鐵騎、控鶴四部禁軍。這殿前司地位雖低於統轄大部分禁軍的侍衛親軍司,但它所統轄的禁軍是天子的親衛軍,說句位高權重也不為過!”

  吳憶道:“義父,這是個好消息。”

  王景繼續道:“自我遞上奏章,朝堂諸臣爭吵不休。那宰相李谷竟說此番征伐蜀地,靡費糧草,久戰無功,請求官家下旨令我與向公罷兵回撤。”

  吳憶道:“義父,你今日喚我來……?”

  吳憶正待王景回話,此時昝居潤閃身出現在中軍大帳中,吳憶隻得轉身作揖。

  昝居潤朝吳憶點點頭,徑直走到王景身邊:“節帥,伊審征到了李廷圭軍中,果然催促李廷圭進軍。斥候來報,李廷圭兵分三路,派遣李進將兵八千佔據陳倉道馬嶺寨;褒斜道也出了遊擊兵,正往白澗趕去;另外,李廷圭派王巒領兵三千開拔向唐倉鎮。”

  王景笑道:“嗯,這魚兒可算來了,李廷圭這是要給我來個關門打狗啊,先出重兵佔馬嶺寨,我軍前進方向便被堵死。另外兩路,若是猜的不錯,應該是斷我軍後路來了。”

  王景將昝居潤、吳憶叫到剛才的地圖前,老王景指著地圖上一個地方問吳憶:“看看是不是你之前去過的地方。”

  吳憶有些奇怪看向地圖,原來老王景指的正是黃花谷:“黃花谷,義父是要?哦,哈哈!我知道了。”

  昝居潤一臉霧水道:“這?”

  吳憶摸了摸下巴,指著黃花谷對昝居潤說道:“昝大人,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敵。”

  昝居潤旋即明白過來,哈哈笑道:“孫子兵法都出來了,看來你前幾日沒少讀書。”

  王景看著吳憶道:“這主意是你出的,我去安排魚餌,你可敢親自做那鉤子?在那趙匡胤來之前,先勝上一場,也好讓朝中諸臣瞧瞧!”

  吳憶拱手作揖:“有何不敢?”

  王景起身站住,帶動著白須飄逸:“來人,升帳點兵!”

  ………………

  唐倉鎮中,人馬攢動,昔日破敗的唐倉鎮迎來了遠道而來的三千蜀兵。

  唐倉鎮本就不大,此刻也是旌旗蔽空,唐倉鎮內到處是不斷遊走的蜀國軍士。昔日的殘敗不堪的軍鎮,如今也變換出一派欣欣向榮模樣。

  蜀軍大營之中,一個與眾不同的青色帳篷已被軍士搭建而起,帳中正站著一個蜀國將領,腰挎寶刀,甲胄在身,鳳翅盔戴在頭上,端的是威風凜凜的的人物,此人便是李廷圭派至唐倉的蜀國染院使王巒,也兼著蜀國前鋒馬步軍都指揮使的職責。

  王巒對著營帳外的軍士道:“傳令各正副指揮使帳中議事!半個時辰為限!”

  “是!”

  一個蜀兵翻身上馬,須臾便沒了蹤影。

  過了一段時間,王巒手下的五個指揮使便出現在唐倉鎮的中軍大帳之中,王巒定定心神,目光掃視一眾指揮使。

  王巒清了清嗓子道:“前番唐倉鎮的軍士逃的一個不剩,若不是進兵及時,說不定再過段日子,唐倉鎮的情況便會被周軍察覺。”

  帳中一個人往前一步,拱手向王巒說道:“回稟將軍,前方斥候來報,那王景親帥鳳翔四軍人馬沿陳倉道向威武城方向移動,約有一萬人。另有其他斥候回報,虎淼梁外的陳倉道上到處是周軍運送糧草輜重的大隊人馬。”

  王巒問道:“哦,虎淼梁在何處?周軍離威武城還有多遠。”

  那指揮使答道:“將軍,從唐倉鎮出北門,一路前行便可到達。只是中間要經過一處叫黃花谷的地方,綿延十余裡,地形甚是險要。不過斥候回報說,此地偵查了數遍沒有見半個周軍。周軍離威武城還有段距離,約有四十余裡。”

  王巒點點頭:“好,再探!這周軍後面定有糧草尾隨,李進那廝的八千人馬還沒到馬寨領麽,真是不堪大用,唉!也不知道李大將軍為何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大帳中突然進來一個遊騎,單膝跪地,向王巒說道:“稟王將軍,李進將軍八千人馬已抵達陳倉道上的馬嶺寨,截斷了周軍前往威武城的路,周軍還有十幾裡便到馬嶺寨了。”

  大帳中又有一個蜀軍指揮使站了起來:“伊大人果然神機妙算,出褒斜道的偏軍估計也該差不多到位了,只要他們到達陳倉道邊上的白澗,我再劫了周軍後路糧草,那麽大事成矣。”

  王巒笑了笑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天也快黑了,各指揮使聽令!唐倉鎮的隻留一都人馬守城,其余人馬即刻出威武城北門,向虎淼梁進發,到達之後熄滅火種就地埋伏,我們來個夜劫周軍糧草!”

  “遵令!”

  半個時辰後,王巒統帥這一路的蜀軍離開唐倉鎮北門,向黃花谷疾行而去。

  道路上塵土飛揚,馬蹄聲震蕩大地,火把連成一望無際的火浪,呈現燎之勢,向黃花谷方向急急燒去。

  吳憶與杜世寬此刻正在黃花谷的出口之處,向下望去正好看得見出口處。杜世寬在黃花谷入口外山坡上埋伏了七百人,在谷內小道兩邊山坡上埋伏了一千人;在出口處還埋伏了八百周兵。

  黃花谷的這些軍士全部是興捷軍的將士,興捷軍下轄五指揮,約有兩千五百人。由於興捷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張建雄被王景調到後方督運糧草,於是杜世寬這個興捷軍的二把手,便成了興捷軍實際上的最高指揮者。

  屠一飛跑到杜世寬、吳憶藏身的石頭旁邊,拱手行禮道:“稟都虞候,唐倉鎮的蜀兵出動了!”

  杜世寬一臉興奮:“好極了,待會等蜀兵前隊人馬進谷後,通知出口處弟兄用滾木礌石堵死道路。若蜀軍後軍後撤,則立刻讓入口處弟兄下坡阻擋蜀軍撤退!等殺敗蜀軍,我也找褒國公給你求個指揮使的位子。”

  “是!”屠一飛心潮澎湃,隨即領命離去。

  吳憶心中也是一陣激動,第一次上戰場就要見證這樣的場面,實在是令人期待。

  兩千多周軍軍士躲在山坡上,綿延十幾裡長,竟然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杜世寬扭頭對吳憶道:“也不知胡立那裡得手了沒有。”

  吳憶道:“估計此刻他應該在去唐倉鎮的路上,等唐倉鎮的蜀兵全部開出後,他會動手的。”

  胡立本就是陣前排陣使,雖然被蜀軍俘虜過,但王景、昝居潤並未剝奪了他的領兵權利;而是改任他為武捷軍馬步軍都虞侯。

  王景此次命令胡立領兵一千,沿著老林灣、紅花溝向唐倉鎮進發,待蜀軍出發後,開始進攻唐倉鎮,攻克唐倉鎮之後,立刻出唐倉鎮北門向黃花谷進發,配合杜世寬包圍並殲滅王巒所部蜀軍。

  杜世寬輕笑道:“為了這條魚,可真是大費周折呀!賢弟的計謀當真是其妙無比。為了保證計劃成功,褒國公不惜親領榮捷、勝捷、建捷、牙內軍沿陳倉道前行,以求吸引馬嶺寨、威武城之敵;然後再轉運糧草故意漏出破綻。妙、實在是妙啊!”

  吳憶道:“杜兄,等這魚咬鉤了再說吧,此刻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王巒此刻騎著駿馬站在一處高坡之上,正在趕路的蜀軍將士排成了一條直線,火把綿延兩三裡,蔚為壯觀。

  一個軍士來到王巒面前,翻身下馬。

  “稟告將軍,大軍前隊已經進入黃花谷!”

  王巒聽完軍士稟報,頓時覺得心情舒暢:“命令分作前後兩隊,前軍加速通過黃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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