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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記》第18章 被困威武城(3)
  吳憶聽到莫有才的話,這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褒國公王景的確是這次討伐蜀國的統帥。

  吳憶心中一幕當即回到在複州城的日子,當初吳憶治好了褒國公王景的失眠之症,後來又和他把酒言歡,還彈了一首廣陵散。後來老王景又托杜世寬給自己送來五百兩銀子,不想如今在這裡又再次聽到他的消息。從上次與老王景喝酒的經歷看,他應該是認識老和尚智行的,不過老王景講的極為含糊,沒講清楚來龍去脈。

  吳憶心中頓覺感慨,如今褒國公老王景領兵攻打蜀國,而自己偏偏被困在這威武城,不知如何是好。這每個人的人生際遇還真是曲折離奇,不可捉摸。

  莫有才說完這些就離開了,吳憶也沒再強留。

  “憶哥哥,你怎麽了,我見你有些發呆啊。”夏久煙閃身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吳憶收回神識道:“呃,沒什麽。只是你送給你舅公的蜀錦被我給送人了,你別怪我就好。”

  夏久煙倒是很理解:“能換些吃的,求之不得,否則那蜀錦留著也沒什麽用處。”

  聽那莫有三說的描述,如今威武城來了三千蜀國援兵,與周軍前鋒在威武城東相遇,那豈不是說,周軍已經在威武城附近了。同樣,這戰事吃緊的情況下,估計威武城肯定還會戒嚴,威武城城門短時間也不可能正常通行,出不了城門,那鳳州城估計也很難回去。想到這些,吳憶不禁苦澀起來。

  吳憶記起莫有才的包袱裡有吃的,趕緊取開,見竟然是些尋常乾糧,留下一些明日再吃。接著便將夏久煙叫過來,兩人餓了一天多,顧不上洗手就吃了起來。

  三四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莫有才每日晚上會送來吃食,每次送完就匆匆而走。

  吳憶與夏久煙除了等待,也沒什麽可做。

  “憶哥哥,你長出胡子倒還蠻好看的。”夏久煙與吳憶剛吃了些乾糧,看到吳憶胡須數天未曾打理,竟然有些長。

  吳憶邊吃乾糧邊摸摸胡須,覺得有些扎手,無奈笑笑道:“這真是奇了怪了,這威武城怎麽平靜無比,按說兩軍交鋒總歸有些動靜的啊,偏偏這城門也不開。”

  夏久煙道:“憶哥哥,別多想了。”

  “啪”的一聲,像是石頭落進院子的聲音。吳憶知道莫有才來了,趕忙出去開門,夏久煙趕忙躲了起來。

  莫有才見院子門開了,閃身進去,拿出一個包袱遞給吳憶道:“吳老弟,進屋說。”

  吳憶接過莫有才遞過來的包袱,回頭將院門掩上,和莫有才一起進了房間。

  莫有才道:“吳老弟,我這才得了一個消息,便過來說與你聽。”

  吳憶說道:“但講無妨!”

  莫有才這才緩緩開口:“威武城的兵要開拔出城北上了,趙縣令明日會安排全城征發民夫,凡男丁滿十七歲以上均要去,所以吳老弟你要提前打算了。”

  吳憶吃了一驚,這趙縣令征發民夫肯定是到往北去前線,離鳳州倒是越來越遠。

  吳憶問道:“莫爺,這差役如何免除呢?就算是被征發了,能帶著馬匹去麽?”

  莫有才答道:“按照舊例,這滿五十六歲才能免除,若是官身,家屬酌情也可免除。交些錢物倒是也能不去服差役,只是這代價也太高,我估摸著按一個人怎麽也得折個五六兩銀子。若是帶著牛馬服役,估計會得些運輸的差使,比單純用蠻力乾活好多了。”

  吳憶驚道:“啊?”

  “話就說到這,

縣衙牢房那些俘虜也是夠讓人頭疼的,我還有事,告辭!”莫有才說完便轉身出了門。  見莫有才出了院門,吳憶此時一陣頭疼,這官府的差役讓人很是無語。夏久煙見莫有才走了,出現在吳憶面前。

  夏久煙擔心的說道:“憶哥哥,這如何是好,你若被抓去服差役,我一個人該如何是好。將馬抵給他們行麽,或者乾脆你我就藏起來。”

  吳憶搖搖頭,心裡也頓時沒了主意:“呃,藏倒是無處可藏,身上銀子還有個二兩多,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行就將馬抵給他們!”

  吳憶讓夏久煙去休息,夏久煙坐著也不動,這慢慢長夜惆悵的讓人抓狂。兩人在桌子前對坐,久久無語,時間卻漸漸悄悄流逝,兩人不知何時竟睡著了。

  院子外面不遠處突然人聲鼎沸,火光搖擺不定,犬吠不止。

  吳憶聽得動靜,驚醒過來,這深更半夜的,定是又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你們往那邊走,剩下的弟兄隨我來!”嘈雜的聲音傳來。

  吳憶起身走進院子,正想透過院門往外看看發生了何事,剛蹲下身子。突然後背閃出一人,接著脖子感覺被什麽冰涼的東西頂住了,剛想喊出來,嘴卻被人捂住了。

  “不想死,就乖乖別動,去屋子裡。”身後那人聲音低沉道。

  吳憶隻好被迫轉身,被身後那人控制著走進屋裡。

  剛到屋裡,那人陰森森說道:“你最好老實些,外面人走了,我就放了你,不過你要發出半點聲音,別怪我刀……”

  “砰”的一聲,吳憶感覺身後那人竟然松手了,疑惑的轉過身來。只見夏久煙喘著粗氣,手裡提了一根木棒,兀自抖動個不停。光線暗淡,只能隱約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旁邊還有一把長刀。

  “久煙!”吳憶起身喚道。

  夏久煙這才回了神,趕忙跑到吳憶面前,一下撲進吳憶懷裡,低聲抽泣道:“憶哥哥,剛才嚇壞我了。”

  吳憶輕輕推開夏久煙,說道:“外面的人估計是官差,可能是搜捕這人的,待會他們來了,我們就把這個家夥交出去,咦?”

  正在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一陣聲音。

  “你們去那裡看看,我去這個院子看看。”外面又有聲音傳來,顯然已經到了院子門口。

  “吳老弟,吳老弟。”一個人一邊拚命的砸門,一邊大聲呼喊。

  “咳,咳,是莫爺啊!”吳憶趕忙跑到院門前,打開了門。

  “吳老弟,有沒有見人進來。”莫有才道。

  “呃,莫爺,怎麽了,你……”吳憶道。

  “有幾個俘虜跑了,弟兄們正在附近搜尋,恰好就到你這院子了,放心不下,這才……。”莫有才說道。

  吳憶一臉鎮定道:“原來如此,但是我這的確沒看到人,不過還是謝謝莫爺了。”

  “那就好,我還有事,你自己當心!”莫有才說完,就急匆匆的離去了。

  吳憶急忙掩上院門,返回房間之內。

  夏久煙聲音有些焦急道:“憶哥哥,你怎麽不把這人交給官差,要是他醒了……”

  吳憶打斷夏久煙:“久煙,你莫慌,我認得這人!先把他弄到你藏身的地方。”

  二人將打暈的人拖到夏久煙藏身的房間,吳憶又將地上的長刀撿起來拿在手裡。

  “久煙,把桌上那碗涼水拿來給我。”

  聽完吳憶吩咐,夏久煙縱然疑惑,也只是頓了一下轉身端來了桌上的碗,遞到吳憶手裡。

  吳憶將碗裡的水潑在那昏迷的人臉上,緊接著那人便悠悠轉醒,摸著後腦杓,眼睛也睜開了。

  “呃?”那人一臉驚恐,正欲掙扎起身。

  吳憶示意那人噤聲:“莫慌,你是不是周軍排陣使胡立,放心,搜捕你的官差都走了。”

  “咦,你如何知道?”那人頭猛然抬了一下回答道。

  吳憶將長刀放在一邊,緩緩起身。

  吳憶對胡立道:“我並無惡意,你那天被軍士押解到縣衙牢房時候路過這,我都聽到了。”

  胡立皺眉道:“你為何幫我?”

  夏久煙站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你這狼心狗肺的家夥,是憶哥哥救了你,怎麽還瞪我憶哥哥。”

  吳憶答道:“我也是大周之人,而且我認識褒國公王景,這兩個理由夠麽?”

  旁邊的夏久煙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吳憶。

  胡立覺得太過離奇,依然一臉戒備之情:“你如何證明你認識褒國公,可有憑證!”

  吳憶摸摸下巴道:“憑證麽,我自然沒有,咳,褒國公是不是前段時間去了趟複州,是因為他老人家妻子仙逝了。對了,他還有個兒子叫王廷睿。”

  胡立這才由驚轉喜,自己從縣衙牢房跑出來,誤打誤撞來到這個小院子,這小院子裡的人肯定不是提前就知道。再者這人能準確說出褒國公的一些隱私之事,剛好自己在散關之時,鳳翔軍的幾個軍官提起過這些事情。

  胡立不再猶豫,趕忙跪在地上道:“多謝恩公相救,褒國公這些事情我當然知道。”

  吳憶趕忙扶起胡立,夏久煙在旁邊驚呆了。

  “憶哥哥,你不是去成都府販賣蜀錦麽……”

  吳憶無奈的看看夏久煙道:“呃,待會我再跟你解釋,當下我有些事要與胡兄聊聊。”

  夏久煙抿著嘴,站到旁邊不再說話,只有臉上還表達著抗議。

  胡立拱了拱手對吳憶道:“恩公,我原是濮州刺史,蒙聖上征召,才到鳳翔府,跟著褒國公討伐蜀國。被褒國公任命了個排陣使的職銜。哦,對了,恩公如何稱呼?”

  吳憶心道,原來是個刺史,怪不得知道老王景的事情。

  見胡立問自己,吳憶便答道:“我叫吳憶,胡兄,你是如何被捕,又如何逃出來的?”

  胡立扭了扭頭道:“哎,說來慚愧,前些日子接了客省使昝大人的命令,要我帶人先行出發打探威武城的情況,誰知,正好遭遇蜀國保寧節度使節度使李廷圭的三千兵馬,拚死突圍無果,力竭才被擒住,只剩這一百多弟兄,被關進這威武城縣衙的牢獄之中。

  方才時候,趁著獄卒不注意,我們便強行開了牢房,奪了些長刀向牢門處殺過去。一眾兄弟只有我和其它五六個人衝出了牢門。出了牢門,後面到處是追捕我們的蜀軍,我們便分頭四處奔逃。這威武城地形我是半點不知,眼見就被蜀軍追上,正好看到你這院子,便翻牆進來了。”

  吳憶心道,看來這莫有才之前說的也是實話,胡立等一眾俘虜都被關在縣衙大獄之中。

  吳憶隨即想到,這威武縣令明日就要征發民夫;之前自己還答應送夏久煙去鳳州;然後還有以自己離散的李若蓮、盧應昌,此刻亦是沒有任何訊息;如今眼前又多了個周軍排陣使胡立,正是褒國公老王景的部下,自己也想救下;頓時心中一團亂麻,無奈的望了望夏久煙,又看了看胡立。

  胡立見吳憶不說話,趕忙道:“吳兄,我說完了!”

  胡立說完這些話後,便看向吳憶不再說話。

  夏久煙也一臉殷切望向吳憶,看樣子正等著吳憶自己解釋這一切。

  吳憶愁眉不展,這去鳳州也要出城,救胡立也要出城,出城?

  吳憶隨即一排腦門道:“我們出城!”

  胡立、夏久煙被嚇了一跳,一臉疑惑看著吳憶。

  夏久煙實在忍不住了:“憶哥哥,俗話說嫁雞隨……;呸,我還沒嫁你呢;呸,憶哥哥;呃,我是想說你去哪,我就去哪。就是你去見你那個褒國公,我也跟著,等後面沒了戰事,我再回鳳州找我娘。”

  夏久煙說完,立刻羞憤難當,轉身跑出藏身的房間。留下吳憶張著嘴,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胡立看著吳憶,心想這小娘子剛才很是維護吳憶,現在又這麽說話,隨即心裡明白過來。

  胡立道:“吳兄, 這……這姑娘……是不是……喜歡你啊。”

  吳憶聽到胡立講話,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

  “咳、咳!胡兄,咱們三人明日混出城去……”

  ……………………

  天剛微微亮,吳憶、夏久煙、胡立靜靜站在院裡等待,馬棚的三匹馬已經被喂足了草料,又飲足了水。

  夏久煙穿著一身男裝,有些破舊,正是夏久煙舅公留下的衣服。夏久煙兩個袖子和底部都太長,被吳憶撕掉了一部分,用布條纏住袖口。一番之後,一個活脫脫的稚嫩男子便裝扮好了。

  人高馬大的胡立頭上戴著夏久煙舅公的鬥笠,換掉了之前的衣服,但是夏久煙舅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明顯有些小,袖子完全遮不住手腕,胸前也也顯得很緊。吳憶也是無奈,衣服大了還好說,這小了他也無能為力。

  日上三竿,威武城果然亂了起來,一隊隊軍士、官差在威武城來回穿梭,馬蹄下塵土飛揚,一個個被征發的民夫也出現在大街之上。

  “砰”的一聲,吳憶所在的小院子被踹了開來,一隊持刀軍士信步走了進來。

  “奉令征發民夫,隨軍出征,咦,你們……”

  持刀的軍士剛進入小院,就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三個人站在院中,身後停著三匹馬。

  吳憶向眼前的軍士拱拱手道:“軍爺,今早聽說威武城要征發民夫,所以我們三個一大早就已準備妥當,您看,連馬都喂好了!”

  持刀的軍士們一時語塞,良久才看著三人道:“嗯,倒省了我們不少力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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