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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記》第6章 刑訊逼供
  複州城的護城河已經近在眼前,河道兩邊種植的皆是柳樹,河道中倒映柳樹長長的枝條,滿眼鬱鬱蔥蔥。過了護城河就是複州的西城門。拱券形狀的城門供人馬通行,上方鐫刻“金水門”三個大字,繼續向上便是城樓,四柱三間,重簷歇山九脊頂。

  周遭建築頗覺壯觀,城門下進出之人並不多,城門下的官差正在盤查出入貨物,行人倒是不怎麽查驗。老頭兒車上載了一車炭,車上又坐著兩個人,主動對官差解釋說是受了傷進城找郎中瞧病,交了兩個銅錢便被放行。

  牛車緩緩進了城,各式招牌分立道路兩側,茶肆、客棧、酒坊、裁藝鋪……

  牛車行駛了不多久,盧氏醫館的招牌便出現了,條幅隨風輕遙,左邊寫著“杏林春暖”,右邊寫著“回春妙手”。

  老頭攏了攏牛繩。

  “稍、稍!”

  老頭兒停下牛車:“兩位,盧氏醫館到了。”

  吳憶將李若蓮從牛車上背下來,告別之後,老頭繼續哼著曲離開了。

  進了盧氏醫館,門內的夥計站在櫃台後面,滿牆的藥材櫃子映入眼簾。見有客人上門,夥計是個高高漢子,不過語氣冷冷的:“二位是瞧病吧,隨我來吧。”

  吳憶跟著夥計到了裡間,只見一個老年郎中模樣的人坐在八仙桌旁,身材消瘦,三綹長須垂胸而下。

  “傷到哪裡了?”老郎中問道。

  吳憶將李若蓮放到竹凳上坐下,取下包覆傷口的布條,老郎中檢查起來李若蓮受傷位置,又問了一些症狀。

  少傾,聽完李若蓮的講述,老郎中隨即舔飽毛筆寫了起來,寫完遞給吳憶。

  “送診的還算及時,傷口太深還好沒傷到骨頭,晚個幾天這腿肯定保不住。”老郎中邊寫邊說。

  “照這個方子櫃台付錢取藥,湯藥內服,金瘡藥外敷,切記要靜躺不可走動,免得傷口撕裂!”

  吳憶點頭取過單子看了看,李若蓮一臉無奈對吳憶道:“算了咱們還是不看了吧,我實是身上沒有一分銀兩。”

  李若蓮隻身逃了出來,沒來得及帶上財物,自己後來昏了過去,連馬也跑丟了。

  吳憶道:“那如何使得?你身體要緊,再說我這裡不是有麽。”

  吳憶說完,邁步走向到櫃台。

  “客官,總共二百六十文。”夥計打完算盤告訴吳憶。

  吳憶從錢褡子裡數好銅錢遞給夥計,心想這醫館收費竟然如此之貴,看看錢褡子裡所剩不多的通寶錢,一陣無語。心想智行留下的四百個銅錢,轉眼就所剩不多,若再沒有進項,銅錢花完之後,只能淪落街頭了。

  吳憶暗自歎了口氣,回到裡間,將金瘡藥取出給李若蓮敷上,又找夥計要了塊乾淨的布裹好傷口,離開了盧氏醫館。

  “恩公,是我連累你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李若蓮一臉歉意。

  吳憶背著李若蓮,邊走邊說道:“無妨,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還是先尋個客棧住下吧,也好吃些東西,這藥也需要煎好服下。”

  兩人背影漸行漸遠。

  剛才看病的盧老郎中與夥計同時站在醫館門口,盧老郎中撫了撫胡須,拿出一張畫像,思索半晌說道:“跟上去,看看住在哪裡,回來告訴我。”

  …………

  天已經黑了下來,吳憶和李若蓮隨便吃些乾糧。複州城晚上很冷清,一點也不熱鬧,吳憶所在街道上也僅寥寥幾個行人。

  吳憶瞥見一條小巷中有處燈籠,

仔細看過去燈籠上正寫著‘悅來客棧’四字,於是背起李若蓮快步走了過去。  邁入門檻,才發覺這出客棧很寒磣,破舊的櫃台上蠟燭忽明忽暗,櫃台後面一個人正無精打采的托著下巴望向吳憶二人。看到兩人蓬頭垢面,衣服也殘破不堪,隨即露出鄙夷神色。

  “住店的麽?”掌櫃一點也不熱情,跟盧氏醫館的夥計一個德行。

  “掌櫃的,我們要住店。”吳憶道。

  掌櫃無精打采答道:“通鋪客滿了,客房一間至少要兩百四十文錢。”

  吳憶心想這也忒貴了些,不過自己眼下可沒有那麽多錢:“掌櫃,能便宜些麽?這天也黑了,我們實在沒地方去。”

  “不能,我這就這個價,外面通鋪都要一個人一百五十文錢。”掌櫃依舊無精打采,心想又是兩個窮鬼。

  吳憶聽完想再爭取一下:“掌櫃的,通融通融吧。”

  “哼,我這不講價。想便宜,不要錢都可以,有間馬廄還空著,就看你有沒那個膽量住進去了!”掌櫃翻了翻白眼。

  吳憶心想,馬廄哪是住人的地方,正想離去,李若蓮突然道:“掌櫃的,我們就住馬廄!”

  掌櫃一陣無語:“我就是說笑,你還當真了,那馬廄能住人麽?”

  吳憶心道這李姑娘弱女子一個,都不怕住馬廄,自己一個大男人怕什麽。李若蓮趴小聲對吳憶說道:“恩公,我們住下吧,總比外面露宿街頭強些。”

  吳憶無奈點點頭,取出二十個銅錢遞給掌櫃:“掌櫃,我也不白住你的,這是二十文,不過你要借我煎藥東西一用,我要煎藥。”

  掌櫃心想這二人莫非要學那越王勾踐,看來都是心智堅定之人。二人住進馬廄,自己又能白得二十文銅錢,何樂而不為。

  “嗯、嗯!沒問題,這些夥計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你們且隨我來吧。熬藥去後面夥房就行,裡面有砂鍋,離馬廄很近。”接過吳憶遞過來的銅錢,臉上堆起笑容,帶著二人往馬廄走去。

  這客棧規模很大,分為前院、後堂兩部分,時間不久三人就到了馬廄,掌櫃向吳憶指了指夥房位置,樂呵呵的走開了。

  吳憶看看四周,馬廄和夥房靠的相對近些,不過離客房倒是離得很遠,許是怕味道影響到客人。

  將李若蓮扶到馬廄裡面,馬廄還算是比較寬敞,裡面除了一個石頭做成的馬槽和一口大水缸,就只有靠著牆邊堆放著一些喂馬的草料了,再無他物。李若蓮好像對馬廄裡的味道不太適應,皺眉不止,好一陣才緩過來。

  吳憶趕忙到夥房,找到砂鍋煎了湯藥,放涼之後端著回到馬廄,遞給李若蓮服下。

  “多謝恩公!”李若蓮服下藥汁說道。

  “李姑娘,不用如此客氣,以後就別恩公、恩公的稱呼我了。”吳憶笑著對李若蓮說道。

  “那?”

  對李若蓮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我自己多大年紀,但應該比你年紀大些,你若不嫌棄,就把我當成你的兄長,之前有個故人叫我憶哥哥,你也如此稱呼我吧!”

  “嗯,如此甚好,恩、不,憶哥哥,你也喚我叫若蓮吧!”李若蓮十分欣喜。

  兩人又沒頭沒腦的聊了半天,各自找了一片草堆,將就著睡下了。

  忙碌了一天,吳憶身體很是疲憊,沉沉睡去。

  …………

  盧氏醫館裡間燭火依然亮著,兩人面對面坐著。

  一人說道:“你確定是悅來客棧麽?”

  說話之人正是盧老郎中,旁邊站著今日吳憶見到的跑堂夥計。

  跑堂夥計答道:“確定,我親眼見他們進去了。”

  盧老郎中說道:“很好,我第一次見那人我就覺得有些眼熟,取了畫像才知道是高大人要找的人。此事不必上報了,你我二人去悅來客棧把那人擒住,再送去給高大人,也少些人爭功勞,送上眼前的機遇,怎麽能拱手讓人!”

  …………

  悅來客宅門口燈籠依舊亮著,夜風陣陣吹過,燈籠輕輕擺動。

  “憶哥哥,憶哥哥,你醒醒!”

  吳憶被李若蓮聲叫醒,忙問道:“若蓮你?”

  “我、我?”李若蓮聲音有些忸怩。

  吳憶趕忙關心道:“但說無妨!”

  “我、我、我想如廁,在這裡總不能……”李若蓮聲如蚊呐。

  “額,我背你去。”吳憶撓撓頭,這才曉得原因。

  一段時間之後,吳憶背著李若蓮走在回馬廄的路上,快到馬廄門口時候,旁邊房頂上突然傳來一陣微弱響動。

  “憶哥哥,不要說話,有情況,快回屋關門!”李若蓮趕忙叫住吳憶,指向那屋頂之上,小聲的說。

  吳憶趕忙照做,安置好李若蓮,走到門後正好發現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吳憶將木棍拿在手中,透過門縫看向屋頂,這才發現有人在屋頂,忙對李若蓮說道:“估計是蟊賊,這複州城還真是亂!對了你上次在複州城北不是也遇到蒙面歹人了麽。”

  “我上次遇到的蒙面人有些奇怪,明顯是練家子,應該不是普通賊子。要不然我也不會傷的那麽重。”李若蓮道。

  “你怎麽知道?”

  “我自幼習武,雖說不是什麽絕世高手,等閑三五個人是不能進身的。”李若蓮回答道。

  吳憶吃了一驚,這丫頭竟然也會武功。

  借著客棧四周燈籠微弱的光,吳憶看清了蒙面人的樣子,說道:“那個賊子長得到蠻壯實的,我一點武功不會,你又有傷在身,千萬不要來我們這裡。”

  “不會的,要是偷盜錢財的歹人,不會來這馬廄,這裡沒什麽值錢的。”

  “那要是盜馬賊呢?”吳憶疑惑道。

  “也不太可能,這家客棧是個四周都有圍牆,要是盜馬賊肯定會提前踩好點。不會上到屋頂那裡的,你看這邊的牆頭離馬廄更近,何必舍近求遠。”李若蓮答道。

  吳憶趕忙說道:“不好,那人往這邊來了,快躲起來,不要出聲,他。”

  一個蒙面人正向馬廄這邊輕手輕腳的走過來,走到馬廄門口時候,把耳朵貼在門上,片刻之後手輕輕推開馬廄門。

  屋裡暗的看不見東西,蒙面人將馬廄門輕輕掩上。拿出火折子點亮,視線豁然開朗,還沒來得及查看只聽得破風之聲傳來,忙低頭閃躲,堪堪避開。接著“啪”的一聲什麽東西撞在牆上碎了,火折子也掉在了地上,不過依舊沒有熄滅,繼續提供著光亮。

  原來吳憶與李若蓮二人,所在的馬廄本除了馬槽和一口大缸,再無其他地方能藏人。眼見那蒙面人點燃火折子之後,二人將無處躲藏。李若蓮躲在水缸後面,拿起喝過藥的砂鍋朝那蒙面人丟過去。

  “四處都找不見你,果然躲在這裡,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蒙面人興奮至極。

  李若蓮此刻正躲在水缸後面,坐在那裡,眼神中帶著怒意。

  “不對,你那同伴呢?”蒙面人似乎想起了什麽。

  “嘭”的一聲,蒙面人應聲倒地。

  吳憶拿著手中的木棍,從馬槽後面閃身而出,渾身顫抖,木棍上還沾著幾滴鮮血。

  “憶哥哥,快把這個家夥快綁到馬槽上。”李若蓮說道。

  吳憶這才緩過神來,剛才使出全力照著蒙面人的後腦杓結結實實來了一棍,自己已經快虛脫了。聽了李若蓮的話之後,吳憶看看四周,馬槽上倒是有現成的繩子,趕忙把那蒙面人拖到石槽邊上,取下馬槽上的繩子來了個五花大綁。害怕綁不結實,吳憶一隻腳蹬在石槽上面,雙手拉住繩子,使勁緊了緊。

  見那蒙面人再也沒有掙脫的可能,吳憶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李若蓮對著吳憶說道:“憶哥哥,先不要出去告訴別人,這個人有問題,待會我們弄醒他,審問清楚。”

  “嗯,他們好像只針對你一個人啊,若蓮,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吳憶看了看李若蓮說道。

  李若蓮有些苦澀:“憶哥哥,被你看出來了,不過我不是有意瞞你,而是知道太多對你沒任何益處。”

  “算了,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

  說罷,吳憶走到蒙面人面前使勁扯下了蒙面人臉上黑布。

  “咦!原來是他?”吳憶一臉吃驚的看著蒙面人。

  李若蓮有些疑惑,仔細看一眼驚道:“盧氏醫館的夥計。”

  二人四目相對,頓時陷入沉思。

  李若蓮說道:“潑醒他,憶哥哥!”

  吳憶道:“嗯,你身子不便,我來審他!”

  李若蓮點點頭。

  吳憶心想這中間肯定隱藏著一個大秘密,這個醫館夥計也絕對不是個軟柿子,自己下手一定要狠些。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盛了水,潑向被綁在馬槽上的蒙面人,。

  “啊!”那醫館夥計醒了過來。“快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們。”

  醫館夥計拚命掙扎起來,不過怎麽掙扎都於事無補,依然牢牢被限制在馬槽上。

  吳憶縱然很是疑惑,此刻也已經冷靜下來。拿起掉在地上的火折子在醫館夥計臉上晃了晃。

  “看來你還是沒搞清楚你自己現在的狀況呦!”吳憶一臉壞笑。

  “你要作甚?”

  吳憶狠下心來,伸開手掌抽向其面門,只聽“嘭”的一聲,醫館夥計的臉上就出現一道血痕,嘴角也滴下血來。吳憶的手掌隱隱做疼。

  “我就是個小毛賊,爺爺饒命!我腰間布袋還有五兩銀子,孝敬給您老人家,還請放過我!”醫館夥計態度立刻變了。

  “妄圖蒙混過關,還不老實交代!”

  吳憶佯裝大怒,“嘭”又是一巴掌,醫館夥計臉頰瞬間高起了一塊。吳憶手掌也開始火辣辣的疼起來。

  “哼,你愛信不信,要剮要殺,悉聽尊便!”

  夥計的語氣又強硬起來,剛才果然只是表象。

  吳憶又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又是一巴掌抽向醫館夥計,其另一處臉頰也高聳了起來:“你剛才說的我聽的清清楚楚,快說為什麽找她,再不交待,你可能要下地獄了。”

  “悉聽尊便!我下地獄,你也要陪葬。”醫館夥計扭過頭不看吳憶。

  吳憶這才意識到繼續抽打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個人已經斷定他不敢下死手。現在也不能停下來,要是停下來就徹底沒有希望撬開這人的嘴巴了。

  吳憶腦中靈光一現,取出老和尚給他的瓷瓶,倒出一顆黑色的圓圓藥丸,捏在手中,又轉頭用水瓢舀出一瓢水來,朝著醫館夥計緩緩走了過去。

  醫館夥計本能感覺這藥丸定不是什麽善物, 眼神微微露出一絲驚慌,一閃而逝。

  吳憶似笑非笑:“不認識這個東西吧,沒關系,待會我告訴你!”

  “你要作甚?”見吳憶離自己越來越近,內心恐懼起來。

  吳憶也不答話,使勁捏住醫館夥計的嘴,將藥丸丟了進去,隨即拿起水瓢往其嘴裡灌了進去。

  吳憶覺得有些可惜,瓷瓶裡裝的這可是治療內傷的神藥,用一粒少一粒。有了內傷服下去之後會讓人昏睡,但那醫館夥計明顯沒有內傷,不知道服下去會不會睡著。

  醫館夥計拚命掙扎,但是無濟於事,藥丸最終還是到了他自己肚裡。吳憶立刻將夥計的嘴巴頂住閉上,防止吐出來,過了一片刻方才松開。

  “你且聽好了,這藥丸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喚作‘喪命散’,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有解藥,別看我年紀輕輕,我已經給數十個人用過了,百試百靈。一個時辰之內,你的皮膚先會奇癢無比,然後逐漸潰爛,然後是你的血肉,最後是你的五髒六腑也會逐漸腐爛。你會親眼目睹自己全身逐漸腐化成血水,這個過程會美妙無比,想留個全屍也是不可能了。”吳憶對著那夥計娓娓道來,自己也佩服自己,吹噓本事簡直是登峰造極。

  “感覺到了吧,現在你的身上是不是很癢啊,你要快些了,毒再深入些我也無法救你了!”

  醫館夥計越聽心裡越驚慌,前面還能忍住,待吳憶說完終於是扛不住了,隻覺得身上奇癢無比。

  “爺爺,我說,我說!”夥計立刻耷拉下腦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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