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吐吐了舌頭,嬌羞似的挽住了管家的胳膊。張振林不願聽這肉麻之語,剛要走,卻聽到:“好哥哥,快告訴人家嘛。”那管家答道:“皇上早把王爺接到宮裡療傷了,王爺那天回來,墨家跟了一路。城中最近也多了許多陌生面孔,皇上便用了這一招,給他們機會,讓他們進到王府。”突然,管家把手撐開,突然緊握,“放出去的都是查出沒問題的,這留下來的嘛,就慢慢查吧,查完一個便放一個。”說罷,陰惻惻的看向那個侍女,猥瑣的在她臉上抓了一把。看到此節,張振林便再也待不住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振林心下盤算,估摸著這幾天自己也出不去,索性也跟著一眾人去了後花園。那後花園佔地3畝,亭台樓閣,水榭相連,中間有一方水池,雖已上凍,底下卻是不是有幾條錦鯉遊曳。
張振林正看著冰面,卻覺一股濃烈的香風襲來,定睛一看,一美女由幾人相伴也來到了池塘邊。旁邊幾人小聲交流了起來,“這人是誰?!竟生得如此美豔!”“噓!我前幾日聽說,這是王爺從中原擄過來的一個名妓,叫。”“李詩雯!”眾人小聲一笑,“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美,太美了。”張振林看了看,“原來她便是李詩雯。”正要走向前,卻發現與其說幾人陪著李詩雯,不如說是監管著她,兩個丫鬟模樣的人確實是在服侍,可另幾名家丁,確是各守一方,眼睛卻死死得盯住了她。
這時,有幾個人貿貿然走了過去,還未待靠近,一家丁立馬便攔住了他們。一人道:“怎麽著,我從這兒過也不成嘛!”那家丁隻攔著卻也不說話,那人還想再鬧,只見家丁一把扯住那人胳膊,那人吃痛,叫喚了一聲。眾人看他碰了釘子,也就不去觸這個霉頭了,悻悻得都走了開去。張振林心想:不知用什麽方法能跟她聯系上。這時,卻隻盼自己能再待些日子了。
一連幾天,李詩雯都在同一時間站在池塘亭榭處,待個一炷香的時間便會離開。摸準了這個特性,張振林在他們走後,佯裝著趴在欄杆上看池底,“老哥,你快來看,那紅色的事什麽?”,趁機刻下一行小字,“逃,宵夢閣五千”那老哥應聲而來,卻也看不清,說道:“想必是紅色錦鯉吧?”“可哪有錦鯉這般方正呢!”“是了,那兄台認為這時何物啊?”“哎,我就是不知才問得您啊。”兩人盡皆搖了搖頭,走了開。
隔日一早,李詩雯果然又在同一時間待在水榭處了。像以往一樣,斜倚在欄杆處。忽然覺得今天的欄杆有點膈人,低頭便看了過去,赫然看到了那一行小字。雖不知是何人所寫,卻一扭頭對著人說道:“總是白天來,也看倦了,便晚飯後再來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張振林聽得真切,回去之後便耐心等待了。
張振林隻覺周圍敵友不明,卻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墨家的人混在裡面,晚上救人時,既要隱蔽,又要把圈套之事趁機散布出去,不然,還不知有幾人要遭不測。
晚飯過後,水榭旁,李詩雯靜靜得看著池面,心中確是發急。身著華服的一人慢慢靠近,只見侍衛把手一抬攔住去路,那人道:“我,段啟文,快撒開!我也要去看池景。”侍衛把燈籠一抬,這才看清,忙讓了開。待段啟文走進後,李詩雯心想:莫非是此人?這開的什麽玩笑。段啟文猥瑣的靠近著,把鼻子往李詩雯那邊湊了過去,猛得一吸,“真香啊!”李詩雯哪受得了這個,嬌斥一聲:“世子,你不得這樣無禮!”段啟文也是不管,
平日裡要進宮伺候阿扎吉,晚間回來,李詩雯在房間待著便也不出來了。今天不知中了什麽彩,這個時候了,竟還能遇到她,這難得的機會,他段啟文定不願錯過。這就大著膽子伸出了手,便朝著她的腰間摸了過去。 李詩雯大喊一聲,兩個侍女也拉扯不住段啟文,周圍侍衛立馬蜂擁而至,強行把段啟文拉了開來。段啟文還在不依不饒:“你們大膽!敢這麽對我!”正喊著,張振林瞅準時機,雙足一點,飛至李詩雯身邊,“得罪了!”以手環腰,就把她抱了開去。侍衛們被這變化驚住了,反應過來後,立馬大喊:“快!快!搶人啦!”張振林呼出一掌,震飛幾人,躲路便逃。
這時,空中飄下一人直直攔住張振林的去路。來人便是享譽西域的鐵頭陀阿布羅衣。只見阿布羅衣使得一手禪杖,正從張振林頭頂砸下。張振林不敢大意,下意識就使出了《孤竹劍法》中的劍蛇式,單手揮劍成蛇,直纏住禪杖。阿布羅衣不敢大意,抽出禪杖,向前一頂。張振林連退數步,卻不敢戀戰,催出內力,將長劍一會,射出多道劍氣。阿布羅衣不敢硬接,向後一退。張振林逮到機會,便即狂奔。雖是帶上一人,好在內力深厚,倒也比常人快出許多,不一會兒,便就逃離了開來。可他哪裡知道,正當池塘邊叫喊之際,墨家子弟也動起了手,分散了看守的力量,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松逃脫。
逃到藥鋪,張振林急忙喚道:“何舒窈、何舒窈。”“你到後門來。”張振林連忙帶著李詩雯飛到了後院。那後院已有一輛馬車就緒,張振林還沒說話。何舒窈便竄了出來,“快些上車,別出聲。”張振林和李詩雯二人便即上了車。馬車一路狂奔到了城門口,“幹什麽的!”一士兵大喊道,“小的是仁心堂的夥計,我這有王府的出行令。要替王府出門尋一株藥,這便是出行令和藥方。”“太晚了,明天再來吧!也別使我們為難!”“軍爺,不是我要與你們為難,那味藥只能再夜間采摘,到了早晨,便尋不見了。不信你看。”那守城士兵將信將疑的拿起藥方和出行令,認真的看了起來。一摸藥方以為有兩頁,再一細看,原是一片金葉。
“那這麽著吧,出行令我留下了,你們快去快回。”“謝軍爺!”城門一開,何舒窈忙催馬前行。這就逃了出去。不多時,一行人馬也趕了過來,為首的便是段啟文和阿布羅衣。阿布羅衣問道:“今夜可有人通過。”“稟報大人,有一馬車剛剛經過,他們說是出門采藥,這是他們的出行令。”阿布羅衣接過出行令看了幾遍,大罵一句:“該死的!哪有這麽巧的事,快追!”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何、何小姐,你是如何弄到的出行令的?”何舒窈笑道:“我把那鋪子盤下來就是為了這出行令。我料到城防緊縮,得找個出關理由。可通關文書卻要朝廷簽發,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這就只能買通王府管家,以采草藥的名義搞到這出行令。”張振林點了點頭。“我來駕車吧,你去休息下。”“好!你一直向南走。我們繞道南洋,從南洋回去中原!總之,先穿過這片林子。”何舒窈也不客氣,把韁繩交給了張振林便就進了車內。李詩雯看著何舒窈甚是面熟,何舒窈也盯著她看了半天,開口道:“姐姐真是國色天香啊!”這話直說得李詩雯含羞低下了頭。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般,“你便是那天五千兩的公......”“咦!姐姐好記性!只是那公子變成了這姑娘了!”說罷,兩人都輕笑了起來。
借著月光雪色,一輛馬車在樹林中疾馳,寒鴉的驚飛與馬的嘶鳴,許是這安靜的天地間一絲絲喧囂。可這終是被一陣疾呼聲給打破了,一隻長槍劃破長空直衝馬車刺了過來。張振林一勒韁繩,把車停住,一拍而起,雙手抬劍,將長槍撥開,隨後朗聲道“什麽人!鬼鬼祟祟!”阿布羅衣持杖便已攻了過來。張振林一招“白鶴撩翅”使出,長劍和禪杖硜硜一撞,直震得阿布羅衣虎口發麻,連忙後撤。張振林眼看機會一到,空中急傳,“白虹貫日”斜刺向下,不給他喘息之機。
“還不來幫忙!”阿布羅衣急吼道。這時,段啟文卻是不敢上前,但瞧見馬車內下來兩位姑娘,以為最好下手,便即舞劍攻去。何舒窈忙推開李詩雯,一招“白鶴撩翅”,劍頭向上,把段啟文長劍撥開。段啟文大吃一驚,忙招呼眾人一齊攻上去。何舒窈一邊應對,一邊護著李詩雯後退。阿布羅衣瞧出下方已站上風,便也不急攻擊,只在拖延。
張振林心中發急,把心一橫,索性使出《孤竹劍法》,先是一招“劍蛇式”直纏住禪杖,阿布羅衣還想炮製上次做法把杖抽出,張振林卻便了招式,劍尖直點其手腕。阿布羅衣見劍速太快,劍點又密,不知哪一招是實,哪一招是虛,猛得將禪杖一擲,隨後倒飛而出。張振林將長劍頂住禪杖一頭,手腕一搖,向著段啟文等人方向擲去。那禪杖一直旋轉,砸倒數人。段啟文被這一幕驚到了,心中膽氣已少了大半,攻勢越發凌亂。何舒窈看出機會,搶步向前,一招“橫行無忌”擋開眾人,隨後把劍一抬,已然飄至段啟文的身前,那段啟文更是嚇破了膽,已無半點招架之力。何舒窈有段啟文到手,便要挾其余人退開。眾人均看向了還在激鬥的阿布羅衣。
張振林瞥見後方勝負基本已定,已然不急,不給阿布羅衣半點喘息,一招“劍錐式”直奔面門。阿布羅衣禪杖早已脫手,哪敢硬接,隻得彎身來躲。可張振林人在劍後,順勢拍出一掌,直中阿布羅衣腰腹。阿布羅衣“鐵頭陀”名不虛傳,便是身中一掌,依然還能站起,但是,心中卻已發怵:小夥子年紀輕輕怎得有如此內力,一招便破了我橫練的功夫。
張振林第二掌已然又至,正欲再躲,卻覺腰腹間如火燒一般,就這片刻間,已中兩掌。阿布羅衣嘗試站起,最終卻只能軟軟的栽了過去。眾人眼見阿布羅衣身死,哪還有再鬥的心思。便即往回跑。“救我啊!該死的!”段啟文還在發狂一般的吼著。“閉上你的嘴!”何舒窈一巴掌已然打在了他的臉上。 段啟文立時便安靜了下來。
張振林快步走來,“沒事吧?”,兩人互相一望,“何小姐,她受傷了。”李詩雯指了指她的胳膊,何舒窈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中了幾劍。張振林直扯下長袍,“忍著點。”便割開袖子,倒上了金瘡藥,疼得何舒窈倒吸涼氣。不一會兒,包扎完畢。張振林一抬頭,看著何舒窈盯著自己看,忙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這才發現,段啟文已腿軟的站不起來了。“這人忒也沒用了。你說他是世子,哪裡的世子?”李詩雯鄙夷得看著段啟文,答道:“王府的人都說他是南洋世子。”
張振林一驚,“什麽!他就是南洋世子!”何舒窈忙打斷道:“別再說啦!先走吧!還不知道還有多少追兵呢!”張振林點了點頭,便綁上段啟文,提著他上了馬車。張振林盯著拋來的禪杖看了又看,這時,何舒窈湊了過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你不要去埋他了!一是我們沒時間了,二是你不殺他,他便殺你。不要婆婆媽媽,大丈夫當存浩然之氣。豈可做忸怩之態!”張振林被說得臉一紅,忙駕著馬車繼續朝南奔去。
同樣在路上的狂奔的還有何憫民一行人,一行人在路上折騰半月有余,終是趕回了京城。何憫民回了京,每日除了換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朝堂之上也告了假。正趕上南洋使節進京,邀請前往南洋王妃冊封之禮。那王妃本事何憫民千挑萬選獻給南洋王的,皇上本意讓何憫民前往觀禮,可又遇上他途中被刺,隻好作罷。楚王由此得了個出訪南洋,觀賞冊封王妃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