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掛了電話，呂智成正和蘇化芸鬥嘴，看得出來，呂智成沒少動心思，也看得出來，蘇化芸從骨子裡瞧不上他。

　　呂智成惱怒道:“你個不男不女人妖，好像我稀罕你似的，本公子那是看得起你。”

　　蘇化芸譏笑道:“哎呀呀呂大公子，我都替你老子臊的慌，你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紈絝，”

　　“你…你…你莫狂，有人要動你的。”

　　“我好怕，你喊他們試試，懶得給你扯皮，我買菜去了。”

　　說完，蘇化芸尷尬的看了眼曾澤丙往集市走，這女子是真的高，主要是身形骨感氣質灑脫，在一幫老頭老太人群中也是鶴立雞群的人物。

　　呂智成猶不解氣嘟囔道:“我爸調了些什麽牛鬼蛇神到學校充數，我最看不慣就是這家夥，男不男女不女的，講話尖酸刻薄氣死個人。”

　　曾澤丙忍住笑道:“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哪有的事，你不是不曉得我和白秋荷感情，我眼裡只有她。”

　　“你騙鬼扯卵談去，我還不曉得你，”

　　“日，你這人，沒味！”

　　“你有味就行，想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伴郎我去不合適，行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你有什麽卵事，伴郎定死了的，等一下來飯店吃晚飯，我做東，請了五哥他們，等一下我幫你圓個場。”

　　“不來，我要你圓什麽場，你帶個話，老子最近心情不好，喊他們莫惹我，那個要不怕死就來試試。”

　　說完，曾澤丙滿臉殺氣轉身而走，他也不曉得為什麽動怒，是聽說有人想動蘇化芸，還是瞿穎打砸他們家，或者最近神經病又犯了，總之，曾澤丙心裡有股無名的怒火。

　　往回走到集市口看見鬧哄哄的，李五在抽一和尚耳刮子，李五一邊抽一邊罵:“我喊你天天找老子晦氣，老子打死你信不信，就你那幾塊石頭板板值幾個錢，信不信老子活刮了你。”

　　和尚是金煌山的，自己取名叫大德和尚，穿著身自己拚補的五色袍子，自己用香在頭頂燒了六個疤，但用力不勻燒的極不規整協調。

　　事情起因是李五前年搞農家樂飯店看上大德廟的青石板，大德廟青石板不但規整，而且年深日久有韻味，所以李五就哄大德和尚買下大德廟青石板。

　　大德懼怕李五便勉強答應下來，這一答應，李五不但把大德廟地板撬走了，還把大德廟也拆了，反正這廟是大德私自建的，和尚名頭也是他自封的。

　　大德和尚沒辦法只能逢集便來李五家討債，這一討便是三年，問題是，李五的農家樂早倒閉了，加上他今天輸了錢心情不好，所以把氣撒在這老和尚身上。

　　大德六十大幾的老頭，被人高馬大的李五幾耳刮子抽到滿嘴是血，牙也掉了幾顆，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一幫看不下去的老頭老太太便拉開了大德和尚，李五衝這幫善男信女罵道:“你們這幫老不死的護著他我連你們一起打，他算什麽和尚，當年拆石板他還要老子請他去縣城玩小姐…”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曾澤丙忍著惡氣回到家，堂屋口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老頭一聲不吭蹲在地上抽旱煙，堂屋賣字的八仙桌被掀翻了，幾條板凳也東倒西歪，筆墨紙硯更是四分五裂。

　　瘋老娘站在樓梯口衝小客廳喊:“你莫打我家電視機，那不是澤丙買的…”

　　只聽見小客廳哐當一聲，

電視機被砸爛了。　　瘋老娘急了道:“你莫打我的米缸，那是我買的…”

　　哐當一聲，米缸打爛了。

　　“你莫打我買的茶缸，我花了一百塊錢…”

　　咣當…

　　等於是，急糊塗的瘋老娘點什麽，氣糊塗的瞿穎打什麽，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就在旁邊起哄，這更加速了打砸的怨氣。

　　瘋老娘看見一臉鐵青的曾澤丙罵道:“你死哪了去了，家被人砸完了，你從哪了找來的女子，比你兩個無上無下的嫂子還要潑辣…”

　　話沒說完，人群中擠出看熱鬧的兩嫂子對罵道:“你個老不死的罵誰無上無下，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嗎，那邊還沒消停這邊又對罵起來，曾澤丙無語的坐在老頭身邊翻倒的長板凳腳上，再點了支煙，兩父子一坐一蹲相對無語起來。

　　這他娘的算什麽事，她瞿穎是不是瘋了，她憑什麽來打砸，她倆有什麽關系嗎，他曾澤丙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不成?

　　問題是，看熱鬧的以為曾澤丙欺負了人家黃花閨女不想負責了，加上今天是趕集日子，所以門口看熱鬧的越擠越多。

　　這特大新聞立馬傳到東街集市，沒多久，呂智成趕了過來，他看見曾澤丙父子遭孽樣子低聲問:“你莫真的那個了她，不會懷了身子吧！服了你這口味，”

　　看曾澤丙不吱聲，呂智成起身走到小客廳門口勸道:“瞿穎你發什麽神經，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扯的，”

　　呂智成老子是校長，瞿穎和蘇化芸等一幫年輕老師都是他老子一手調來的，所以他主人翁自居開始調停。

　　瞿穎一個弱女子能有多少體力，從進門掀八仙桌子再砸完小客廳壇壇罐罐，最後砸完老頭在那個剛修好的平台上砌的柴火灶台，她早已經氣喘籲籲。

　　她聽見呂智成的調解衝到小客廳門口歇斯底裡道:“你喊你老子過來評評理，他以為他是誰，他一個被人掃地出門的二手貨還看不起我，他算老幾，一屋子的神經病，他屋裡提什麽親求什麽媒，他家當我瞿穎是什麽隨便的女人，我還沒人要不成…”

　　好嘛，這女子瘋了，真的瘋了，因為耗盡體力，因為急火攻心，因為…

　　總之，站在門口的瞿穎披頭散發，滿臉眼淚鼻泡，滿頭滿臉加滿身都是灰白的灶灰，再加上髒手抹眼淚，那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如大熊貓般滑稽。

　　幸好瞿主任得信趕了過來，瞿主任一個勁給曾老頭道歉道:“老校長你千萬莫生氣，孩子可能是發了癔症，她打壞什麽我們賠錢，你千萬莫生氣。”

　　老頭露出點牽強的笑容道:“要你賠什麽錢，都是些不值錢的破東西，只要人痛快撒個氣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