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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令:陰山寒》第1章 ―― 貳柒 ――
  蕭子瑛說,她要上去接一隻新死的女鬼。

  那女鬼雖然還未過頭七,但不知怎麽搞的,她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冥府怕生出意外來,便讓蕭子瑛趕去上面,把那女鬼收下來。

  但很顯然的是,她不可能帶著我這樣的外人,一同前去公乾。

  因此,我就被留在了陰陽交匯處的「鬼門關」前。而在她趕回來之前,我不能離開這裡半步——倒不過是去接引一個新鬼的工夫,如果再有「道祖神」得以縮地成寸的幫助,那這一去一回,想來也是不會太久。

  所以,只要乖乖在這裡等到她回來,很快,我就能結束這一日遊了。

  我坐在「鬼門關」前一尊石獸的腳上,百無聊賴地數著天上的星星,腦子裡則依舊回蕩著剛剛在冥府之中的所見所聞。聽說,“新人”在「森羅殿」裡接受審判以後,就會被評級發放。其中,生前未犯任何罪過的人,就會被統一安排進最為繁華與發達的「天樞城」中。而福澤綿厚之人,會被分到集體公寓,命薄賤苦之人,則只能與旁人共用一張通鋪。

  但這對於所有“新人”說來,這不過只是“初來乍到”時的待遇罷了。

  如果有幸能吃上一口官糧,或是憑靠後人燒下來的紙錢,從而得以做些小本生意,那他們便可以順利擁有獨立的戶口與住所。

  而為了讓自己死後,也能在冥府之中可以活得體面一些,我也不禁在心中暗自又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趁著自己這條小命還在的時候,一定多行善事。最重要的,還得是提前替自己安排好身後之事。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望著依舊空無一人的遠方,不禁又歎了口氣。

  心裡再三猶豫之後,我還是跳回了地面。隨後,為了活動活動筋骨的我,開始不大協調地跳起了廣播體操。

  但不知時間又過去了多久,我的身後,竟驟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顯然是出自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其似乎是在向誰,詢問著一些關於身份與目的問題。

  我不禁愣了愣神,卻沒將其放在心上。

  甚至心中都沒能為此生出一些好奇的我,便就自顧自地繼續伸展起了自己的雙臂——可不知怎的,我那再次收回胸前的衣袖上,竟憑空多出了一綹黑色的長發。

  我一手急忙將那長發收入手中,又慌張地打量起四周來。

  可緊接著,後知後覺的我,終於發現了端倪——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竟正穩穩地落在我的脖頸之上!?

  我下意識扭頭一望,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身著黑衣玄袍的男人——還不等我再細細瞧上個半分,那手持著長劍的男人,便已冷冷開口說到,“不要讓我再問一次。”

  而盡管那男人默許了我的轉身,但此時此刻,他手中的長劍,卻仍是穩穩架在我脖頸之上的。他那與我四目相對的眼神當中,更是在散露著一絲如鷹般的冷靜與陰鷙……

  很快,我便意識到,那正是死亡一般的凝視。

  不禁咽了咽口水的我,急忙囁嚅到:“你……你能看——”

  卻不等我將話說完,那男人竟飛快地轉動起了自己的手腕——在一道凜冽而刺眼的寒光乍現之後,那本是被牢牢貼在我額頭上的符紙,竟就被那男人手中的長劍,挑在了空中!

  而不過一瞬之間,那符紙便就化作了青色的灰燼。

  望著眼中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或者說,頓感不妙的我,一心想要倉皇逃走。

可不知為何,我竟就頓在了原地,再動彈不得絲毫。  而似乎,對方又從我身上試探出了些什麽。只見,他再次轉動了一下手腕,而其掌中緊握著的長劍,便已向我的面門直直襲來——幾乎就是下意識的,我向一旁猛地側身閃躲。緊接著,仿佛再不受我控制的右手,竟就毫不猶豫地捉住了劍身!

  那樣的一刻,我跟那個男人,顯然都沒能料到這一切。

  我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那鋒利無比的劍鋒,竟沒能讓我的手掌,感受到絲毫本應的疼痛。甚至,我那的的確確正拚了全力,去握住那劍身的手掌,都沒能湧出絲毫鮮血。

  而那男人,猛地想要抽回手裡的劍,卻愣是無法再抽動半分。

  但恰就是在這時,我看清了那被他系在前臂內側的令牌——那通體漆黑的令牌上,赫然刻著一個金色的“暮”字。

  而那一刻,我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原來,蕭子瑛與我閑聊之時,曾告訴我說,冥府裡最為神秘的兩個部門,就是黑白無常兩部。他們直接對府君負責,其中,黑無常管轄的「暮」部,專門負責抓人刺殺與暗中偵破;白無常管轄的「曉」部,則是負責審訊、情報的搜集與分析。

  而這二部行事,往往還不需通過府君。

  也就是說,對於我這個可疑到了極點的家夥,那個所屬「暮」部的男人,是可以將我強行帶走與羈押的。如果我繼續反抗,他甚至,可以將我就地格殺——可如果我被他抓走了,我也許還會遭遇刑訊逼供。

  所以啊,我到底是倒霉成了什麽地步,才會遇上這樣的家夥啊!?

  明明蕭子瑛在臨走之前,還告訴我說,這「鬼門關」除了他們「牛頭馬面」和「提燈鬼」之外,是不會再有旁人涉足的。

  而最要命的是,那家夥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發現了我的存在。

  這就是在說,他的能力與修為,隻可能會在蕭子瑛之上——我根本就活不過兩秒吧,在他的手裡!?

  不禁心中萬念俱灰的我,恨不能當場抱頭痛哭。

  但這時,仿佛是忽然來了興致的他,竟又立即手腕一個橫挑,便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了劍中——要不是我及時抽手後退一步,只怕,我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要被那家夥一並削掉。

  想到這裡,我便急忙將自己的右手藏進了袖中。

  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那家夥卻在這時,收劍回了鞘。緊接著,他又冷冷開口說到:“果然——”說罷,他那如鷹一般的眼神,便在再次來回審視了我一周後,定定地落在了我的臉上,“你我勝負已分。你若現在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那我便答應你,讓你能夠死得體面一些。”

  聽了這話的我,被嚇得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但事實上,即便我還能鎮定自若,我也的確不敢與他據實相告。因為,李青木在與我分別之前,也曾囑托過我,要我一定不能被下面過多的人知道身份。像我這種本就丟了魂魄的倒霉蛋,如果在這裡留下了過多的痕跡,那估計,我可真就沒命回去了。

  而眼見我依舊不肯回答,那家夥便又陡然加大了嗓音:“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和顧南之什麽關系!?”

  他的話音還未落,我便不禁渾身猛地震了震。

  緊接著,我便慌不擇路一般,向「鬼門關」裡逃去——那家夥竟一記輕功,從我的身後躍過我的頭頂,並穩穩地落在了我的身前不遠處。一秒過後,我隻覺眼一花,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鋒利無比的劍鋒,又已然橫挑在了我的面前。

  自知走投無路的我,急忙後退一步,想要跪地求饒。

  可誰知,那儼然是被我徹底激怒了的家夥,竟就先我一步,發動了攻擊——慌忙之中,我側身躲過了他的劍刺,並順勢一掌推向他握劍的手腕。緊接著,我又用左手,一拳打在了他的心臟之上。

  但他的靈力非常充沛,即便我用了十分的力氣,也沒能讓他退後半步。

  而眼見他的長劍又要直指我的咽喉,情急之下,我便“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緊接著,我便哭喊到:“大哥大哥大哥……無常大人,別殺我!我……良民啊,絕對的良民啊!”

  那家夥手中本要落下的劍,便就因此頓在了空中。

  而很快,我的下頷便被他的長劍,高高抬起。仿佛是再次快速地審視一番後,那劍首便挑開了我的面紗——很顯然的是,那一瞬間,他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震驚。

  但隨即,他的那絲震驚,就變成了最初的陰鷙與凶狠。

  緊接著,他收回了手中的劍,並將其背於身後。而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他又俯下身子,一把將我隱在袖中的手臂抽出——那被惡鬼的抓出的十個指洞,就這樣,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我下意識想要抽回手來,卻又再動彈不得半分。

  而就是在這時,我的眼前,竟又被一陣極為刺眼的白光撐滿了……

  約莫一兩秒後,一道巨大的雷聲,便又接踵而至——那男人在將我推開的同時,竟又用其手中的長劍,將那道即將要將我二人吞噬掉的雷電,凌空劈作了兩道!

  而那兩道驚雷,不過短短幾秒後,便在遠處徹底炸開了。

  一時之間,巨大的動靜與響聲,便響徹了這裡。四起的火光,在狂風的呼嘯之下,很快,便形成了一片耀眼而熾熱的火海。

  於是,我下意識蠕動起自己的身體來,試圖想要爬到更安全的地方。

  卻不想,一道赫然出自那家夥的符紙,竟又穩穩落在了我身上——不出一秒,身上隻覺得猶如被電擊一般的我,便痛苦地蜷縮在了一團。而我再動彈哪怕一絲一毫,周身便又會立即襲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就仿佛我的身上,布滿了一道道無形的荊棘一般。

  我立即便意識到,那是一道用以困縛魂魄的符籙。

  而下一秒,我的身前,竟又驟然炸開了一道極為強勁的劍風——那劍風竟生生將地上的青磚劈成了好幾段。我則“整團兒”被直直掀離了地面,過了幾秒後,這才又落了地。

  恍惚之中,我只聽到,那家夥朝「鬼門關」高喊到:“誰給你們的膽子?私帶活人下來不說,還敢帶著她大搖大擺進了城裡!?她身上的屍毒若要在城裡發作了,你們就是以死謝罪,也無濟於事!”

  而依舊漆黑一片的「鬼門關」裡,也如期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大統領,我以為你更在意的,會是她的身份。”比起那個被稱作“大統領”的家夥,那個男人的口吻當中,充斥著冰冷與鎮定。

  就好像那個男人並不在意絲毫,那個大統領口中的責難與後果。

  或者說,那個總是胸有成竹而又信誓旦旦的男人,總是習慣了,用這種操控者的身份,觀望自己手中可被任意擺布的的棋子。

  只見,顧南之和李青木的身影,緩緩從那漆黑當中浮露而出。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分明早已識破對方身份與動機的大統領,卻並未出言點破。他就是那般定定地望著,那兩個仿佛不知畏懼是何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一般,緩緩從那「鬼門關」走出。

  就在他的凝望之下,李青木不卑不亢地開口說到:“大統領這一路辛苦了,關於這個女人的來龍去脈,你回去盡管找府君老兒了解情況。現在,我們必須要帶她離開了。”

  但這時,那大統領,終於儼然忍不住一般,冷哼了一聲。

  眼見了這副模樣,即便是我,也能猜到,那家夥的心裡,一定又在盤算著些什麽。

  而仿佛不願事情又生出些變數來的李青木,則一改了往日從容與溫柔的模樣。只見,他兀自上又前一步,並厲聲道:“你放不放人?不放,我可上來搶了。”

  那大統領聽後,則不禁不以為然地“嘖”了一聲。

  隨後,他便快步來到我的身前,並伸手一把又捉住了我的右臂,“你們兩個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說罷,他竟又從鞘中迅速抽出長劍,“看在與你二人以往的情面上,我倒願意替你們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但他的話音剛一落下,一道凜冽的寒光,便又襲來——

  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的我,拚上了全力,試圖從他手中掙脫。與此同時,驚慌失措的我,開始大喊到:“別啊……大哥!求你了——!”一時之間,氣血攻心的我,便感到眼前一陣模糊。

  可恍惚之中,我卻遲遲沒有感受到手臂上意料之中的疼痛。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極為強勁的衝擊,再次襲來——再次被震離了地面的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我身前的地面之上,赫然扎著一杆銀槍。而那銀槍的主人,此刻,已與那大統領纏鬥在了一起。

  只見,蕭子瑛的雙拳,迅猛地自一陣煙霧當中竄出。

  那雙拳,在其拳風掀起巨大衝擊的掩護之下,竟如狂風暴雨一般,密密麻麻地攻向與其近在咫尺的男人。在這樣的攻擊之下,饒是那本領與修為都極高的男人, 也躲閃不及,身中了數拳。

  而恰是這樣的時機,蕭子瑛又急忙側身,猛將地上的銀槍拔出,並牢牢將其握於掌中——就在對方的長劍,再次襲來之時,蕭子瑛一個回身,便使出了一記利落的回馬槍。

  可不知怎麽回事,那男人竟能在躲過蕭子瑛攻擊的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對她的致命一擊——偏就是在那劍首將至未至之時,他又及時斂了手中的氣力。

  不過一瞬之間,蕭子瑛頭上的頭套,便被斬落在地。

  而那男人則氣定神閑地收劍回鞘,並冷冷開口問到:“你鬧夠了沒有?”

  落敗的蕭子瑛不禁瞪了瞪面前的男人,再三猶豫之後,她這才故作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並冷漠而又決絕地開口說到:“我的人,就算是你,也不能碰。”

  聽了這話的男人,則不禁攥緊了拳頭。

  緊接著,他急忙厲聲到:“你竟敢把草瀲母用在她的身上——”

  蕭子瑛則滿不在乎地搶過話去,“是,所以又怎樣?”說罷,她便一把拽下腰間的錦囊,並將其拋在了我的身上。

  而不知在什麽時候就已經來到了我身邊的李青木,則立即將那錦囊拆開。隨後,將我從地上扶正,並用膝蓋頂住我後背的他,便將錦囊之中的一截兒松柏斷枝,小心取出。

  見了這一幕的大統領,倒也徹底沒了心思再追究下去。

  他冷冷地望了一眼我,並輕聲說到:“真是好大的能耐。”說罷,他的視線便又移到了遠處顧南之的身上,而再沒,移開過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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