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二號衛星

　　“長官，我發現這顆行星，還有一顆衛星。”

　　這話把切爾森嚇了一大跳，帝國在這個星系探索了30多年，無數導航員把星系的每個角落掃了一遍又一遍，連“海洋歌者”都在此活動了五年，這種距離肉眼都可見，你跟我說剛剛發現?

　　“這顆星球似乎一直籠罩在一種奇怪的迷霧中，不反射可見光，也沒有靈界信息傳來”。

　　“直到最近，我收到了來自那裡的模糊信息碎片，內容支離破碎無法分辨，只是有海浪的氣息”。

　　“於是我通過導航台，使用靈性探查，結果迷霧一下就消失了，光學望遠鏡也能夠探查到了。”

　　“一顆什麽樣的星球?”切爾森的“律師”靈性不斷示警，他嗅到了危險。

　　“一望無際的海水，燃料儲備非常豐富，陸地面積很小”。

　　艦長室內，切爾森看著面前的文件，陷入了深思。

　　擺在他面前的有三條路。

　　一是直接放棄回歸艦隊，發動忠於自己的官兵和原住民，將不服從的軍官全部消滅或囚禁，徹底掌控這顆星球。雖然他掌握的武裝隻佔星球的一小部分，但設下鴻門宴隻抓軍官，群龍無首的奴隸自會投降，勝算仍然不小。這樣一來他就掌控了一顆星球和一艘能進行星際遠航的飛船，等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大可以選擇一顆最合適的行星展開移民，創造新文明。

　　但這樣做，他就與“弑序親王”號上的親人永遠的迷失了。而且哈羅德將軍從未做過對他不利的事，反而十分器重和提拔他，他不願辜負這份信任。這是將軍任職過的船，如有可能他還是想帶回去。

　　二是直接啟程，“弑序親王”號的目的地早已標注，航向不會有偏差，就算目的行星不適宜生存，也有其它選擇，況且艦隊燃料耗盡必須得到補充，短時間內不可能離開目標恆星系，中途只要不出意外，就不會錯失。切爾森傾向於這個方案。

　　行星級飛船的加速與減速要略快於恆星級，到達的間隔可能只有4年或更短，只要父神保佑家人在蘇醒的幾年裡不被過度虐待，他都能保下他們。

　　第三種方案切爾森都不敢去想。去那顆未知的衛星上探索一番。“海洋歌者”號上有個海水提煉廠，可以補充些燃料，並不會耽擱行程。但那顆星球直覺上就十分危險，切爾森根本不想節外生枝。

　　就這麽決定了，按原計劃啟程，歸隊。切爾森如釋重負。

　　“主人，我有東西給你看”，瑪莎端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切爾森笑吟吟的看著她。瑪莎十分能乾，五年來與他共同成長，相互之間已十分信任，更何況瑪莎是純粹的普通人，哪怕是熟睡中也不可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箱子掀開，露出一副猙獰的枷鎖，瑪莎突然一把將枷鎖抓起，灌注靈性，然後向他甩了過來。

　　猝不及防，枷鎖像會自動鎖敵一樣捆住了切爾森的脖子和手腕，將他釘在了牆上。切爾森動了動念頭，發現靈性被封鎖，精神攻擊無法使出。

　　艦長室內迅速彌漫起“靈性之牆”的氣息，聲響再也無法傳遞出去。

　　非凡能力不可用，但他還能依靠肉體掙脫枷鎖，雙途徑的體質強化可不是開玩笑的，但是切爾森很快放棄了這個努力。

　　因為“瑪莎”從背後抽出來一把蒸汽動能步槍。

　　他沒有穿鎧甲，這麽近的距離上，槍又快又準，而且致命。

　　“你不是瑪莎，你是誰”。瑪莎根本使用不了需要靈性激發的非凡道具。

　　“瑪莎”臉上皮膚抖動，無數疙瘩移動著重塑面孔，身高也下降了近十公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條船上的隨軍主教，羅薩戈”。

　　這位主教是一名序列6的“無面人”。

　　艙門打開，秘書尼莫神父拖著已經昏迷的瑪莎走了進來，手中握著同款蒸汽步槍，隨即鎖住了艙門。

　　“叛亂可是死罪”，切爾森面無表情的看著羅薩戈，“你能模仿我的面孔，但模仿不了血液、掌紋，就算短時間不被發現，回到艦上也會暴露”。

　　“我哪敢叛亂啊”，羅薩戈獰笑著說，不過是請艦長大人幫我做件事。”

　　“什麽事”。

　　“順道去另一顆衛星上，探索一下。”

　　“為什麽”?

　　“去尋找美人魚，這也是聖座大人的意思”。

　　切爾森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美人魚的歌聲是序列5“秘偶大師”晉升儀式不可或缺的部分。

　　“秘偶大師“的晉升十分凶險，沒有儀式輔助，十死無生。

　　“教會沒有美人魚了?”

　　“是的”，羅薩戈臉上抽搐著，“我晉升無面人的那一年，帝國境內最後一條美人魚死了”。

　　切爾森突然想笑，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忍住了。美人魚是出了名的長壽種，這最後一條美人魚多半還是地球帶來的，不想再被利用而拒絕繁衍也在情理之中。

　　“你能體會這種感覺嗎?我殫精竭慮，像條狗一樣侍奉於連，出生入死，最終獲得了聖座的認可，成為了於連手下第一人，“弑序親王”號上的另一份”秘偶大師”也歸了我，美好前景就在眼前，可美人魚死了。”

　　“我等待了好多年，最終聖座給了我一個機會，來為自己，為教會尋找美人魚。”

　　“我的佔卜和靈性直覺都告訴我，那顆星球上有美人魚”。

　　“所以‘海洋歌者’的‘空難’是你一手策劃的”?

　　切爾森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件事情是不可以擺在明面上來說的，整件事由羅薩戈主導，自己只是個配合的工具人，所以“聖諭”下得不明不白，就是要掩人耳目，成功了教會喜提美人魚，失敗了就是羅薩戈膽大妄為犯上作亂。

　　於連主教和哈羅德將軍的態度也就明白了，主教雖然不能抗拒聖座的要求，但也不想看到自己船上成長起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對整個事持一種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什麽都不說，方便他便宜行事，將軍雖然是主教的合作者，但惱怒羅薩戈弄壞了他的船，事情好壞他不關心，船可是他的寶貝心肝，他怎麽也得要回來。

　　“艦長大人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還得靠你向軍部述職呢，找到美人魚，帶回飛船在教會和軍部都是大功，說不定很快就能轉正了呢。”羅薩戈怪笑道。

　　切爾森一個字都不信，羅薩戈如果成功晉升，自己十有八九會成為他的第一個秘偶，無面人不能模仿血液掌紋，可以扮作秘書，讓秘偶去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