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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者》六、葳蕤生光
  “哈哈,這黃芽菜肉絲春卷是你外婆上個禮拜包的,我一直想吃,她不讓,說剩給你,今天我總算能蹭一頓了,這老太婆啊,有兩年沒包春卷了,可饞死我了。”

  一走進廚房,紀春生就掙開薑琦攙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冰箱前,熟門熟路地翻找出速凍盒,顯然覬覦這幾隻春卷不是一兩天了。

  薑琦一邊苦笑一邊看著外公起鍋燒油,黃芽菜肉絲春卷是他外婆的拿手菜,比大飯店裡包的還好吃,尤其是現在這種合成肉橫行的年代,像外婆這種堅持用原切肉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外公說的有兩年沒吃過了,說的是他兩年前去燮門書院讀書這件事。

  燮院實行的是封閉式教育,所以這兩年來他沒回過家一趟,二老想聯系他只能通過視頻電話,但電子的東西他們上了年紀的人又不會用。

  再加上到了後期,薑琦需要執行的任務越來越多,也漸漸地騰不出時間來和家人增進感情。

  因此這趟回來,三人之間其實是有些隔閡的,兩位老人也不知道薑琦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只能通過不斷地給他做好吃的來緩解這種情況。

  昨天的冷面、一個星期前的春卷……都是老人們為了回到過去做出的努力。

  一想到這兒,薑琦的眼眶就有些濕潤。

  他望著外公忙前忙後的身影,拭乾淚珠,上前去幫忙,一邊問道:“您身體要不要緊,真不去醫院?”

  “不去——”

  紀春生抄著鍋鏟把油鍋裡的春卷翻了個面,“就一點皮外傷,換作是年輕時候,我連藥都不用上。不過現在老了,待會回房,你幫我上一下藥。對了!這事可千萬別告訴你外婆!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嘮叨!”

  “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剛才鬧的動靜那麽大。”

  “沒有的事,她昨天等你,睡得晚,你瞧,現在還在睡呢。她覺深,年輕時就這樣,我知道她,起碼得十點才醒呢。”

  “知道了,不過您真的沒事?”薑琦還是有些擔心,覺得紀春生是在他面前逞強。

  “都說沒事了!你個大男人怎麽娘們唧唧的,問東問西!”

  紀春生一吹胡子瞪眼,薑琦就不得不舉起雙手,擺出投降姿勢:“不問了,不問了。”

  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兩個大男人看著油鍋裡翻騰的春卷,默然不語。

  良久,紀春生將春卷撈出,倒進瓷盤,說道:“醋在右手邊櫃子第二排,沒變過。”

  “知道。”

  薑琦應了一聲,“我昨天晚上來炒過冷面,東西在哪兒我都知道。”

  “哦,我忘了。”

  紀春生把兩盤春卷小心翼翼地端到廚房外的八仙桌上,搓搓手,敲敲筷子,東張西望一番後從腰後取出一瓶白酒,往酒盅裡斟滿,準備開動。

  薑琦看到了,連忙上前把酒盅拿走,面對紀春生的虎目一瞪,他攤開手:“您別忘了,您還受著傷呢,不能喝酒,況且一會兒還要上藥,就更不能了。”

  “就一口!”

  “一口也不行。”薑琦笑,“不同意我就告訴外婆去。”

  一聽說薑琦要把此事告訴老婆子去,紀春生頓時沒話說了,幾秒種後像賭氣似地夾起一根春卷塞進嘴裡,哢嚓哢嚓地嚼著,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小兔崽子!”

  如此說著,嘴角卻含著笑。

  一頓飯結束,薑琦搶過了洗碗的活。

  臨走前,紀春生對他叮囑道:

  “過兩天想辦法騰個空,

咱爺倆去把那拆了的書齋建回來,今天這事一發生,那些工人應該沒膽子來拆東西了,趕緊建回來,那裡頭可都是上了年紀的孤本,不能夠餐風飲露的。”  “明白。”薑琦應下。

  紀春生於是蹣跚離開,薑琦花了幾分鍾將碗筷洗好,一邊走出廚房,一邊把手往身上衣物擦乾,同時掏出手機給況清妍打了個電話。

  “喂?”

  況清妍正在一家只有高端人士才有資格進入的精品服飾店裡挑衣服。

  接到電話,她一邊指著一套衣服讓服務員拿去給試衣機器人試穿,一邊掏出手機。

  一看是薑琦打來的,她眉毛一挑,兩頰不自覺地掛起了微笑,接通了電話。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我在你手機裡已經被拉黑了呢。”

  她的巧笑嫣然讓見慣了她清冷做派的服務員們目瞪口呆,忍不住交頭接耳。

  “什麽情況?況小姐這是有男朋友了嗎?”

  “應該吧,我還是頭一回見她來我們這兒挑男裝呢。”

  “對方該是什麽樣的人,居然能被況小姐看上!”

  “差不多是沈公子那種級別的大少爺吧?”

  “不會就是沈公子吧?我一直感覺他們倆很配,郎才女貌!”

  “是啊是啊!”

  這家精品服飾店的員工其實都受過專業訓練,知道不能討論客戶隱私,但人的八卦之魂一旦燃起就很難熄滅,尤其是與況清妍這種遠近聞名的冰山美人有關,誰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傾訴欲。

  “你猜對了。”

  電話那頭的薑琦語氣冷淡,“我的確是剛把你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哦?那我可真得去廟裡上柱香了,感激神明讓你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閑話少說。”薑琦打斷了況清妍的打趣,把剛才建築工地上的事與她簡要敘述了一遍。

  況清妍一聽,神色立即就變得嚴肅起來,“有這種事?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問,放心,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她掛斷電話,想了想,撥通了一個幾百年不曾打過的號碼。

  “喂?”

  “有事?”

  “今天偶園拆遷工地有人鬧事,是不是你派人過去的?”

  “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就是為的這事?”

  “不然呢?我們還有什麽好聊的嗎?沈葳,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再說了,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工期延長,付錢的是你們政府,責任也不在我,你就算把工期拖到明年去,對我們也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是這樣嗎?可我分明記得,你們沈家還欠了一大筆外債,急需這筆工程款填上,工程遲遲不開工,你不急,你頭上的那些糟老頭子不急?”

  “……”

  沈葳默然片刻,才道,“總之,與我無關。不過,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會詳細調查此事,如果有了結果,短訊通知你。”

  “好,盡快。”

  電話掛斷,沈葳——沈家的三小姐——略作思索,向待在一旁的侍從問道:“四少爺最近在做什麽?”

  “四少爺……回小姐,他這些天一直待在賭場,一步也未踏出過。”

  “是這樣嗎,他倒是挺乖,不像他啊。”

  沈葳扯了一下膝蓋上的毛毯,把白皙的大腿蓋得嚴嚴實實,電燈的暖光襯得她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她托著精致小巧的下巴,問道:“那最近有什麽人和他接觸?”

  “這,回小姐,賭場龍蛇混雜,四少爺又喜歡交朋友,所以……”

  “有沒有新客戶?”

  “有的,上周三,鐵錘幫的頭目穆鐵錘注冊了賭場的高級會員,四少爺召見了他,兩人相談甚歡。”

  “鐵錘幫?”

  “是姑胥區的一個規模不大的地下組織。”

  “你去調查一下今天早上偶園拆遷工地上的事,看看和這鐵錘幫有沒有關系。”

  “是。”

  侍從領命離去。

  沈葳雙掌合拳,撐著下巴,面朝空無,眉宇間有一種難掩的疲憊。

  她所在的是一個古典主義風格的房間,窗戶朝著西面,太陽斷斷續續地露面,陽光鋪滿整個房間。

  隨處可見都是植物,全部鬱鬱蔥蔥、蓬勃生長,地上和窗台上擺滿盆栽,窗口吊著花盆,房間內所有的壁架和桌子上都放著綠色。

  陽光穿過植物的枝葉織成的帷幕,把複雜的圖案投射到深色的拚花地板上。

  這樣的房間很容易生蟲,所以每天都有仆人進行打掃。

  沈葳喜歡植物,因為它們和她一樣,都扎根在一個地方就動不了。

  她從出生起就下身癱瘓,只能依靠輪椅活動,那是一種難以治愈的怪病,沈家當年請來了神醫魏暖, 結果魏暖看了半天,歎息搖頭,說自己也治不了,並稱,不要試圖為她更換義肢,那是無濟於事。

  她的這個病,看命,或許時機到了,自然就會好。

  就這樣,沈葳與輪椅為伴,共生了二十四年。到了現在,她已經不再為麻木的雙腿發愁,依靠智慧,她能做到的比四肢健全的人更多。

  時至今日,她已經成為了沈家年輕一代舉足輕重的人物,沈家近幾年的大小事宜都由她主要負責。

  然而,她一個丫頭片子大權在握,總會引起一些無能的叔伯眼紅,想著從她手底下分去一杯羹。

  沈葳每個月分給他們的分紅,顯然滿足不了這些貪婪的中年人。

  所以,別看沈家和況家,以及任氏財團並稱桑蘇三大家族,枝繁葉茂的它和鐵板一塊的另外兩家還真的沒法比,底下要吃飯的嘴太多了,心思雜的人也多,像今天偶園工地發生的事,指不定就是哪個心懷鬼胎之人做出來的。

  沈葳越是在家族掌舵人的位置上坐得久,就越是感到無力。

  她已經因此安排了人監視所有的家族成員,但也防不住一些人偷摸做些鬼祟之事,畢竟大家都是一家的,就算是監視也不能太過份,因此出現漏洞在所難免。

  “呼……”

  沈葳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書桌上待簽的各種合同文書,扔下筆,用搖杆操縱輪椅,從書桌後“走”出,來到一盆盆栽前,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開始慢慢地修剪。

  把這些綠植修剪成預想中的模樣,是她疲憊時緩解心神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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