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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草》第65章 反手被製遭驚變
  何朵:“你既然一直不信,那你大可不要加入呀!畢竟四千塊不是小數字。就算是因為你不放心我,你也可以以考察的身份一直待在這裡,直到你把我說服,或者有一天你真正相信它。”

  秦風:“我不加入,你怎麽跟他們交代?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鋪蓋、日用品和夥食費都是你替我出的?”

  何朵:“嘿嘿!那我叫你來,肯定要對你的日常起居負責呀!”

  秦風:“你能負責多久?一個月?一年?兩年?”

  何朵:“嗯……好吧!不過話說回來,難道這個事情裡就沒有一點點可以打動你的地方嗎?”

  秦風:“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我一直在研究他們如何做到巧妙分配抽成,這個方法有一定可取之處,只要你不是拿來害人的。等我算清楚了,以後說不定可以做一番事業。所以這也算是我的學費。”

  何朵:“這個還要怎算?每堂課裡不都在講嗎?”

  秦風:“那你看懂了嗎?”

  何朵:“確實不怎懂,我對數學不感興趣。”

  秦風:“所以麽,大多數來聽課的人都跟你差不多。自己都沒做過認真評估,完全是看身邊人都是認識的,就主觀盲目相信。”

  何朵:“唉,反正你每天都有新的理由。”

  秦風:“呵呵。其實我算來算去,都是第一堂課算下來的結果。這就是赤裸裸的金字塔,拉人頭,每個人拿到的錢都來自下一級人進來交的錢。”

  何朵:“強詞奪理!五級三階製天天講,白講了嗎?不都說了最多三層,超過三層就不算了?那和拉人頭能一樣嗎?入網費四千塊,推薦人賺三百多塊提成,而且就賺一次,怎麽可能?而且就這點入網費哪裡能夠這麽大團隊年年月月的開銷?”

  秦風:“他們說是三階,執行的就真的是三階?你是執行人還是被執行人?開銷大是誰告訴你的?我們平時每人每周上交的一百塊夥食費,不就是運作的生活物資費嗎?而且我們每天吃的什麽?土豆白菜偶爾加些肉,這樣的生活質量高嗎?如果真的很賺錢,那每天為什麽過的是這個日子?其實團隊運作的錢,就來自於每個人每個星期上交的份子錢。而你每個月拿的‘工資’,是拉人頭進來交的錢。之所以你隻拿到了三百多,因為剩下的百分之九十被你的上線們一層一層瓜分了!明白了嗎?兩個月了吧,你有沒有錢,你自己不知道?”

  何朵:“第一,課堂上已經反覆講了無數次,最上面達到一定收入的人,有稅收的收入杠杆去調控,這事是不能允許金字塔的情況出現的。第二,我確實沒錢呀,這不是因為我還沒拉來人麽。”

  秦風:“你也知道是因為你沒拉人來,那你還說你賺的不是拉人頭的錢?”

  何朵:“我賺的是大家一起編制網絡的費用,是自上而下發的工資!”

  秦風:“你啊,滿腦子都是課堂裡那些東西,沒救了,姑娘!行,你不是說有杠杆調控嗎?那你說,上面那些鮮少露面的高層們,他們拿出過什麽來證明過這件事情?”

  何朵:“人家犯得著還要拿這些出來嗎?他們都是成功人士,要都這麽低頭哈腰地暴露自己,那不人人都爭著搶著要進來了?那這事兒還能叫做機遇?還能輪到我們?”

  秦風:“犯不著?為什麽犯不著?照你所說,所有事實只需要用嘴巴講講就可以了?課上講了,課下也講了,都只是口口相傳,可信度在哪裡?講故事,

誰不會?”  何朵:“你就是犯軸,照你所說,所有事情的對錯都要按照你的尺度你的標準去衡量才行?”

  一次又一次,一輪又一輪,兄妹二人每每一爭論就是幾個小時,卻誰也說服不了誰。連州市裡大大小小的街道、快餐店、小公園,都被他們走了個遍。明明看上去都是年華正好的俏麗風景,個中卻摻雜著無休止的糾葛與消耗。

  秦風:“不拘留人,不打人,就不是*銷了?誰定義*銷就只有那一種模式?你是被人先入為主洗了腦了知道嗎?誰又能證明他們對人際網的定義就是對的?他們在這裡說自己好,說別人不好,和那些其他圈子裡的人反過來說這裡有什麽區別?”

  何朵順手撩開擋在路邊的柳樹枝,懶洋洋地說道:“那也沒有人證明你定義的*銷就是對的呀!”

  秦風雙手插兜,一邊欣賞著公園的景致,一邊悠悠道:“如果事情那麽容易被識破,就不會有這麽多人不知悔改了。有一種高端騙局,就是事先告訴你一萬種騙人的方法,教會你如何避免這些騙局後,他再用第一萬另一種騙局給你下套。沒綁架,沒勒索,只能說明他們的手段比較高明而已。”

  何朵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就是性惡論,從骨子裡不相信人性的真善美,凡事都要從壞的、陰暗的角度去思考。”

  秦風輕哼一聲,早已習慣了她的各種反應,自顧說道:“這件事情,在源頭上就是錯的。中間的這些人,我們可以都理解為他們是在源頭編織下的謊言中陸續被拉進來的。但是,人都有腦子,除了你啊!這麽多人做這件事情,你覺得他們不會慢慢覺察到不對嗎?可為什麽沒人提?因為不甘心,因為舍棄了太多。等到你終於知道這件事情是錯誤的時候,你已經不願意讓自己相信了。你敢說這裡面沒有人在自欺欺人嗎?”

  “你還是站在陰暗的角度去看待這事情,反正我也說不過你。要是這事真是假的,就算我們這些人不知道,慧慧姐不是已經成區域代理商了嗎?她會不知道?上周她還回寢室跟我們坐了會兒。那模樣,容光煥發!如果說我們看不到事情真假,她會看不到?她和美陽姐關系不夠好?她為什麽不讓美陽姐趕緊把大家解散掉?”

  何朵撿起腳邊的一個塑料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陽光把她心情也照耀的很是明媚,不管秦風說什麽,她都感覺心情舒爽。反正不管秦風說哪一個方面,她都會有反對的理由。

  秦風趁何朵不注意,麻利地抽出一根煙點上,看到何朵氣呼呼地來搶煙,笑著躲到了一邊,說道:“你怎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何朵雙手一攤道:“你看,這麽多人都在做,一個人錯也就罷了,不可能大家都錯吧?反倒你一個人是另類。你聽我一勸,停下來,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秦風歎道:“傻妹子,鑽牛角尖的是你們啊!”

  何朵:“可你拿什麽證明這件事情一開始就是錯的?”

  秦風:“我暫時無法證明,就像你也無法向我證明它是對的。”

  “哈哈哈!”兩人辯的辯的,又開始撲哧笑了起來。

  “快到點了,我們回去吧!”何朵看了看天邊的夕陽。

  “好。說真的,真不想回那個地方。”秦風歎了口氣。

  何朵擔憂地看著他,語重心長道:“秦風,大家多好啊,你怎麽就是接受不了他們呢?你說我們一群互相不認識的人聚在一起,一起吃苦一起幫忙,大家就跟一家人一樣,這種感情多純粹呀!可你怎麽老是看不慣這個看不慣那個呢?”

  秦風苦笑道:“他們嘴裡說和你是一家人,就真的是一家人了?這群人真的親密無間嗎?你看的到他們的笑容,看的到笑容背後的被迫營業和煩躁嗎?你看得到這些人獨處時的木訥和無助嗎?”

  何朵歎道:“為什麽要看啊?你要管人家那麽多幹嘛?你一定要發現別人的不好,那你看到的當然都是不好!”

  “你看你看,來氣了是不?小姑娘,深呼吸,笑一笑。”秦風咧著嘴笑道。

  這場曠日持久的爭論每天都在持續著,雖然何朵再三答應秦風不對旁人透露他們的談話內容,范美陽依然可以二人的言談舉止中套出來個大概,因此不得不時常叮囑身邊的同事們一起照應,讓眾人多順從著秦風一些。

  敏感的秦風早就看出了端倪,但是何朵的思想工作一日做不完,他就一日不能離開。明知道自己被間接監控著,卻也只能嬉皮笑臉裝作不知。只要和何朵有獨處的時間,他一定會馬不停蹄地做思想工作。

  然而心力消耗太大,療效卻甚微的情況下,任誰都會變的焦慮。時間一久,秦風的精力大不如前,煙抽的越來越猛,覺睡得卻越來越少,就連頭疼都時常發作。

  何朵無法理解秦風的極端焦慮,又心疼他的身心狀態。左右不得進退不能,也跟著焦躁犯愁了起來。兩個人完全相悖的理念和對彼此關心糾纏在一起,造成日複一日的拉鋸戰。苦多樂少,剪不斷理還亂。

  眼見秦風這邊連基本的思想工作都解決不了,何朵也沒法指望靠他來發展事業了。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收入的她,迫切需要新成員的加入緩和狀況。在范美陽的指導下,她給姐姐何文發去了邀請信息。大意就是向姐姐主動匯報自己休學找工作的事,請她過來參觀參觀自己的工作。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原以為姐姐會一通炮轟,把自己罵個狗血淋頭,沒成想對方卻發來一條極其平淡的信息:“正好這周六我們帶學生去平市考察,離你那兒很近,你到時候過來聚聚。”

  雖然何文並沒答應會來連州,但對何朵而言,一百公裡的路程遠比千裡之外的魏州來的親近。如今姐姐已經是她不得不走的選擇,因此盡管范美陽顧慮再三,也還是同意了何朵的決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何文就願意跟著過來轉轉呢?保險起見,范美陽還是安排了秦風陪何朵一起。

  “你信不信,你姐一定會非常、非常討厭我。”大巴裡,秦風憂鬱地說道。

  “你還是這麽悲觀。她沒理由啊!”何朵嘴上強硬,其實心裡也沒有底氣,畢竟對方是一直強橫的姐姐。

  按照何文預先指定的地方,兩人來到一家景區的快餐店。何朵在路上醞釀了一肚子的開場白,到現場直接被何文一句:“坐吧”給冰冷地地打斷。

  姐妹倆時隔數月後異地相見,卻完全沒有親人重逢的欣喜。雖然自小就習慣了姐姐這冷冰冰的態度,但畢竟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客人,姐姐卻絲毫不顧及人家的面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秦風,這讓何朵多少有些尷尬和不滿。

  秦風厚著臉皮坐到一邊,此刻心裡早已明鏡一樣。只有何朵還傻乎乎期待著機會,試圖通過各種寡淡無趣的閑扯來尋找聊天的突破口。

  旁邊的幾桌人目測都是何文同事,眾人對二人紛紛投去奇特又壓製的眼神,弄得秦風很是憋屈。要不是身邊坐的人是何朵,他早就甩屁股走人了。

  眼看姐姐對自己拋出去的所有話題都敷衍無比,何朵一時間也理不出更好的頭緒來。更想不到的是,原以為吃飯至少也會有個把小時的時間,沒成想剛坐下來不到十分鍾,手裡的漢堡還沒吃一半,姐姐隔壁桌的同事們就已經走了個精光,其中兩個女人還火急火燎地催促著何文:

  “快著點兒,何老師,車子要走啦!快點快點!”

  “啊,你這就要走了嗎?”何朵有些不敢置信。

  “嗯。”何文哼了一聲,立刻起身出門。此時大巴已經調好車頭,隨時都要開出停車場。

  何朵趕緊跟在姐姐身後,心裡一萬個歎息。自己什麽招都還沒放,姐姐就要走了,這次的信息獲取實在太不完整了。眼下也沒辦法,只能送送她。

  只是當姐妹二人走近大巴車的時候,何文一個回身,猛地一把拉住何朵的胳膊,一個使勁兒就把她老鷹捉小雞般拽了上去。

  何朵倏地反應過來,手把著大巴門拚命抵抗,卻被何文瘋子般捶打。電光石火間,何文幾乎是用洪荒之力把妹妹扯進了車廂。與此同時,大巴緩緩駛出了停車場。

  默默跟在身後的秦風,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無法伸手做任何事情。

  “停車!停車!師傅你停車!讓我下去!你瘋了,讓我下去!停車!”何朵拚命掙脫,卻被姐姐牢牢困在靠窗的座位裡。

  何朵腦子飛轉,火速拿出手機想給秦風打電話,卻被姐姐一把搶了過去。

  “我給你買手機是為了讓你好好學習,不是讓你出來乾壞事!”何文怒不可遏地說道。語氣裡滿是正義的審判與憤怒。

  眼看著窗外的秦風離自己越來越遠,何朵一顆心頓時跌進冰冷的深淵。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何朵控訴道。全不管車廂裡都是姐姐的同事。

  “我為什麽這麽做?你心裡沒個數嗎?你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對得起爸媽嗎!”何文威嚴冰冷地說道。

  “我在幹什麽?你聽我說了嗎?我有沒有對得起爸媽,你看到過嗎?你給過我時間解釋嗎?你怎麽能這麽自作主張?你有沒有尊重我的人格?!”到此時, 何朵心裡依然還冒著隱隱的希望。如果在大巴開上高速之前能把姐姐說服,自己就還有回去的機會。

  “哼,你真是厲害了,兩個月不見,嘴巴都這麽牛了!你看看你這副樣子,現在都成什麽鬼樣了!”何文瞪了一眼何朵,對她這一身市儈的社會氣息厭惡不已。要知道在這之前的十幾年裡,只要她一個臉色,不管對錯是非,妹妹都絕對不會吱聲。而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違拗她,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

  “我怎麽了?我有自己的主張就不行了?你是我姐,我就得什麽都聽你的才行嗎?”何朵努力不迎著姐姐的炮火談話。盡管滿是委屈憤怒,也盡量讓語氣保持平靜。畢竟來了這裡兩個多月,那些從課裡課外學到的針對異議的處理方法和思路,都已牢牢刻在了她的腦子裡。

  然而機警的何文事先已做過多方調查,她知道妹妹當下涉足的這種事情,就是通過聊天辯論把對方說到無語,因此一直都有防備。對妹妹的任何話語,她不僅懶得搭理,而且越聽越是厭惡:“你什麽都不要講,閉上你的嘴巴,不要髒了我的耳朵!要不是現在在外地,我連看都不想看到你!”

  “啊!!!”何朵徹底絕望,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委屈和怒火,在車裡大聲尖叫起來。長這麽大,頭一次受到如此的奇恥大辱。自己活生生一個成年人,竟然可悲到連走到哪裡的權利都沒有,還拖累秦風一個人留在平市。眼看著大巴忽的一下拐上了高速,何朵氣得肺都要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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