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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心論道》第72節 寄筇杖襄公托孤(二)
  “兄長可知今日之會,桓志所謂新政具體為何?”

  南側座席。

  陳仲一路上聽了不少有關於新政的說法。

  徐乾算是他們同行之人中,對新政了解最多的了,但也僅知皮毛。

  叔孫無忌同樣搖頭:“我本無意來聽這些酸儒饒舌,也是聽聞桓志新政或許將要掀起大變,為防萬一,才來探聽虛實。”

  徐乾與董志張顯然也屬於“酸儒”行列。

  叔孫無忌說完,覺得不大妥當,卻是直接將葫蘆遞到二人跟前:“某家不是說你二位啊,你們能與我子正兄弟有交情,那必定是不酸的,若能喝得某家一口美酒,今後便也是我叔孫勉之的兄弟!”

  叔孫無忌的葫蘆裡其實根本不是酒!

  剛剛陳仲已是嘗過。

  那具體是什麽東西,不好說,入口之味極重,卻不是酸甜苦辣,更不是酒的味道。

  修士飲用,入定靜以自身諸氣將其解化,可以獲得極大滋養,助長諸氣生發,非常有益於修行。

  但如果功行不足,又或者是尋常人,無法解化,那麽不但得不到好處,下場恐怕還很不妙。

  徐乾和董志張看著遞到面前的葫蘆,一時面面相覷。

  士人飲酒很常見。

  甚至還有以此為雅癖之人。

  例如長州道止休宗,竹林三賢中的劉伶,便以好飲酒聞名於世。

  他因相貌醜陋,少年時入酒肆沽酒,卻被賣酒的壚娘嫌棄驅趕,不賣給他。

  劉伶一氣之下,站在酒肆門口,對每個過往的人說這家的酒就是水,喝不醉。

  壚娘大怒之下,與劉伶打賭,說若是她家的酒喝不醉人,她就把酒肆都賠給劉伶,但如果劉伶喝醉了,那就要劉伶永遠不能再出現在她家酒肆門口。

  結果劉伶就在酒肆門口,用了三天三夜,將酒肆的所有存酒全部飲盡,仍然沒醉。

  壚娘無奈,隻好將酒肆賠給劉伶。

  但劉伶說他自己又不會釀酒,要了酒肆今後還是沒有酒喝,就與壚娘約定,酒肆他不要,但今後他來喝酒,壚娘不能再收他的錢。

  於是皆大歡喜,而且那酒肆本就是沛郡最出名的美酒佳釀,劉伶逸事傳出後,就連遠在蓬萊道洲的一些好酒之人,都跨海泛舟,專為一品佳釀而去。

  酒肆生意大好,供劉伶白喝美酒,卻還比往日所賺更多,於是酒也改了名號,就叫做“劉伶酒”。

  這則逸事,外人便只知道這些了。

  唯有陳仲這些與劉伶交好的友人知道,劉伶贏了賭注之後,回家一口氣睡了七天七夜,他母親被嚇得求了劉伶一眾好友去救,結果大家到了劉伶家一看,原來是醉酒熟睡!

  董志張和徐乾都沒有這樣的雅癖,對叔孫無忌那碩大的“酒葫蘆”更是難免無措。

  不過徐乾自從病好,這一路上被陳仲和謝鯤兩個道家修士的自然灑脫所感染。

  此刻又被叔孫無忌的豪邁之氣一激,當即接過葫蘆,仰頭便是一口。

  董志張見狀,也愁著面孔,從徐乾那裡拿過葫蘆:“今日有幸與叔孫前輩相識,若不能結交為友,實乃人生遺恨!”

  說罷,他也仰頭吞下一口。

  “酒”一下肚,董志張立時便察覺了異常,福至心靈,當即入了定中。

  可憐徐乾不通修行,葫蘆被董志張拿過去的時候,便已經入了那想與非想之鄉,人雖跪坐原地,思緒早不知沉於何境去也。

  叔孫無忌見了二人模樣,

正要耍笑兩句,卻是忽然覺察出徐乾的非同尋常,登時瞪大眼睛,看向陳仲。  陳仲當然知道叔孫無忌察覺到的是什麽,徐乾胸中浩然之氣,此刻已是自然而然激發起來。

  但與先前在北海郡,他被陳仲一語激起對生的渴望,表露自己志向時不同。

  此刻,他胸中的浩然之氣沒有向外衝突,攪擾天象,反而是深深地探入了那口“酒水”當中!

  那“酒水”,正迅速被轉化為浩然之氣!

  這是,“酒”中所蘊之氣,與徐乾的浩然之氣在某種程度上,極為相合!

  這一變化,要麽須有陳仲的望氣術,要麽就是叔孫無忌這以他自身神氣與葫蘆合煉的煉造之人,才能察覺!

  陳仲對著叔孫無忌微笑點頭。

  叔孫無忌再看徐乾時,目光中滿是激賞:“不意儒生之中,也有志同道合之輩!”

  陳仲輕笑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叔孫無忌頗為無奈,當年陳仲一心一意要做個豪俠人物,說什麽秉直道而行,與叔孫無忌信念不甚相合,兩人雖則親如兄弟,但也只能分道揚鑣。

  沒想到數十年後重聚,陳仲倒是不再把將自己限制在儒家、太玄的條條框框裡了,卻又念起了道家的一套——聽著好像有道理,但實際上拿來做事,哪哪都沒道理!

  總之是又不對路了!

  就在這時,忽聽一道雖然溫潤,但卻飽含滄桑的嗓音在近處響起。

  “子正,多年未見,風采更勝往昔了!”

  陳仲與叔孫無忌抬頭,竟是襄公矩親自來了!

  襄公矩身後還跟著許季山,以及那些得了他們副席位置的青壯年士人們。

  以襄公矩的年齡,以及在當今蓬萊道洲士林之中的威望、地位。

  他主動來向陳仲問好!

  即便是以陳仲幾十年來歷練的心境,也覺得此番禮遇受之不起。

  陳仲忙站起身,向著襄公矩肅拜一禮,口稱“純仁公”。

  這卻是當年揚子病亡,僅有桓榮為之送葬。

  桓榮將揚子遺體送至揚子家鄉平原郡,而後便親自負土為墳,埋葬恩師。

  當時年僅十歲的襄公矩收集柴草,見到桓榮漏衣寒食,十分可憐,於是先以柴草贈與桓榮取暖,後又一連三十日,幫助桓榮取土壘墳,毫無怨言。

  桓榮稱讚襄公矩乃“天生純仁”,將其收為弟子。

  桓榮去後,世人開始尊稱襄公矩為“純仁先生”,隨著他年齡增長,“純仁公”、“純仁翁”也多了起來。

  時至今日,後輩青年,則多以“平原仙翁”稱呼襄公矩。

  當世久無真仙,尊之為仙者,意指此人距離仙道最近。

  如此殊榮,遍天下也無幾人。

  襄公矩待陳仲施禮罷,便急不可耐發問:“子正,老朽厚顏,有一事懇請指教!”

  此話一出。

  周圍盡皆安靜。

  不可置信!

  平原仙翁,襄公矩!

  他說,他有事情要請教別人?

  誰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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