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誰說五月不凍人(二)

　　瘋子聽到王秋的催促，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是都說五月不凍人麽，你為什麽那麽冷?”

　　“屁的五月不凍人，要是在XZ還是大雪封山呢。”

　　瘋子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接話，也沒有吸煙，就那麽呆呆的看著天空，眼睛都不眨一下。緊接著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哎……秋子，你看，按道理說這個時間段應該日出了，可是現在還是漆黑一片，我想，應該是陰天了。”

　　聽到瘋子的話，王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頭頂黑漆漆的天空，確實是陰天了，風都不知在什麽時候停了，也許正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吧。

　　“其實人就像是一件羽絨服，外在表現是羽絨服的面，內心操守是羽絨服的填充物，個人選擇是羽絨服的裡襯。你總是看我對什麽事情都無所謂，平時也瘋瘋癲癲的，但是我的內心操守你是不知道的。”瘋子把頭放在膝蓋上，緩緩的說著。也許是這個環境的原因吧，瘋子的心被慢慢的撬動著。

　　“秋子，你知道麽，如果我是一件羽絨服，那麽我的填充物就是黑心棉。操守?那些早就被磨滅掉了，就像是有那麽一句話‘別問我理想，我戒了。’其實我真的找不到我的操守準則，也找不到需要堅持的東西，生活對於我來說，就只剩下生活了——生而活著。”

　　瘋子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梳理自己的語言，繼續說道:“我以前有段很美好的婚姻，我們兩個人都簡單的上著個小班，雖然不是很富裕，但是生活很幸福。直到後來分道揚鑣，我就一直在想，婚姻給男人帶來了什麽?”

　　“這句話不是應該女人說麽，我看網上都是女人問，婚姻給女人帶來了什麽啊?”王秋趁瘋子喘氣的時候插了一句。

　　“嗯。確實大部分都是女人說這句。但是，在婚姻中兩個人不應該是平等的麽?對了，確切的說在婚姻中，男人是真正的弱勢群體，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現在的孩子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你說可悲麽?”

　　“難道你……”

　　“我沒有說我自己，我們分開就是因為一些觀念不一樣，總是吵架，慢慢的積累起來，到最後就分開了。你知道麽，我現在很反感女人，真的很反感，你說結婚有什麽用呢?如果我要有個哥哥或者弟弟，我是絕對不會結婚的。對，你可以說我自私，但是我就是不想。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結婚，哪怕離婚了，依舊後悔當初結婚。並不是後悔和她結婚，而是後悔結婚這個事情，如今每當我看到那些相親的訂婚的結婚的，我就會在心裡衷心的祝福他們。”

　　“是衷心的問候他們吧?”

　　“意思都差不多。都說漂泊的人像是浮萍一樣沒有根，讓人覺得可憐，但是我卻羨慕他們。浮萍最起碼能隨著水流一直向前，而現在的我，生活卻沒有方向，心也沒有著落，就那麽飄著，沒有去處不知來處。”

　　“你這是沒有安全感，這種時候我也有過，我幫不了你，你只能自渡。但是這和黑心棉有什麽關系麽?”

　　“其實我的內心是很黑暗的，所有的負面情緒我都有，而且不斷的處於瘋漲狀態。為什麽我說自己內心是黑心棉，因為我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看不到一點陽光，只有那些肮髒的東西在慢慢的吞噬我。但是你看不出來，因為我的行為沒有太大的異常?”

　　“我的行為表現，就像是羽絨服的面，防水抗風。你所看到的也只是我的行為而已，絕對不會想我的內心是否煎熬，更不會想到我是否會有一天黑化掉。”

　　“怎麽樣，可笑麽?就像我給你講的那樣，一件羽絨服不管填充什麽，只要是羽絨服的布料好，那麽它就防寒保暖。而一個人的內心，不管有多麽黑暗，只要他表現的足夠開心，那麽他就是個樂觀的人，這就是現實。”

　　瘋子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我們的生活中，沒有人會刻意分析對方的行為是否發自內心，也沒有人會費勁心力去揣測一個人的想法，除非有著深深的利益關系。你看，我這又是黑化了，總是把人想的很壞，所以我沒有所謂的安全感。”

　　“秋子，我考考你，在這個社會，最不缺的是什麽你知道麽?”

　　“不知道，依我看除了海水，什麽都缺。”

　　“不對，最不缺的是是非。我們的人口很富裕，正所謂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的是，所以，我們真的不缺人。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嘴巴是用來幹什麽的麽?”

　　“吃吃喝喝唄。”

　　“不全對，人的嘴巴，以前是用來吃喝的，而現在是用來講是非的。我們不缺人口，也就是不缺嘴巴，不缺嘴巴，也就是不缺是非。你要知道，真正能管住自己嘴巴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