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是吧,我是第七分隊的負責人,你可以叫我子向。”
面容英氣的男人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少年:
他有一頭微微蜷曲而又稍顯凌亂的黑發,一雙漆黑的眼眸富有生機,似對外界充滿了濃烈的好奇。
少年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風衣,他一隻手提著稍顯厚重的皮箱,腰間憋著一枚骨質的長笛,肩膀上趴臥著一隻壯碩的老鼠。
“蘇牧,我想你能來到這裡也應該做足了準備。”子向收回眼神,他的腦海裡想起了文博大師的囑咐,隨即繼續說到。
“面對異常,記得時刻保持警惕,切記無論發生了什麽,都要保持理智。”
說著,子向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枚白色的晶體,“這是無色之物,它能替你承受一定的汙染異化。”
“直到你畢業前,異常司的資源只會對你限額提供。”
“不過相對應的,你每完成一次案件都會獲得額外的助學補助,恰好我們最近接到了一個比較棘手的案子,你可以先適應一下異常司辦案的節奏。”
蘇牧接過子向遞過的無色之物,子向朝他微微點頭,便領著蘇牧穿過駐地的走廊,來到了一間略顯嘈雜的辦公室。
只見一名三十出頭的大叔正與一名中年男人發生爭執,他指著一旁黑板上貼滿了線索網,語氣低沉的說到:
“目前學城區失蹤了近47人,其中女性有44人,她們大多為在校大學生,源網提供的監控和信息最終幾乎都是以同樣的方式終端,衙門對此展開了地毯似地探查,居然沒有查到一絲相關的線索。”
“觀星台那邊也傳來了消息,沒有檢測到任何與之相關的空間波動。”
那大叔緩了口氣,他繼續說到,“就這樣詭異的事物,你們居然將其暫定為C級,你看看這些女孩們的消失地點,你們在看看她們的相似之處。”
“我敢斷言,這是一場人為的獻祭儀式,結果或許導致那些不可知級偉大存在的降臨。”
被大叔噴了一臉的中年男人輕咳一聲,他的目光轉向線索牆上那一張張充滿青春與活力的面孔,無奈解釋到。
“格林,這不是我們能夠做出決定的,在沒有進一步的線索前,我們只能動用這麽多的資源和人手,以免照成更大的混亂。”
“或許,事態還沒有嚴重到這般地步。”
男人說著,他自己都覺得好笑,男人深深歎息,目光無意間瞟到了門口的子向,而叫做格林的大叔順著男人的目光同樣看到了子向。
格林退後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心中依舊隱含著一絲不滿,但處於對子向的尊重,格林並未將其表現出來。
此時房間內的眾人都察覺到了蘇牧的存在,紛紛將探查的目光投遞在了少年的身上。
“這位是蘇牧,我們的新同事。”
子向朝著那眾人介紹到,他感受著眾人略帶疑惑的目光,接著解釋了一句,“他就是在試煉秘境中,解析並命名了‘編織的夢魘’的考生,現在他已經提前完成了考核,被特招進了我們異常司,目前處於實習期。”
眾人聞言,他們目光中的質詢蕩然無存,轉而開始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這位特殊的少年。
子向側身為蘇牧介紹到,“那位胡子拉碴的家夥叫格林,主力禦獸是青鬼和噬惡婆鳥,和他爭吵的那位家夥叫做大衛,主力禦獸是聖武牧羊。”
“那個抱著源鑄主機打遊戲的家夥叫作卓立,
他的主力禦獸是電子書蠹。” “角落裡的那個整天沉默寡言的家夥叫做道德,主力禦獸是一隻陰影冷蜥,你可以向他請教陰影相關的知識。”
蘇牧微微點頭,他面向眾人微微欠身,“我叫蘇牧,禦獸是一只有些特別的老鼠。”
道德聞言,目光停留在蘇牧肩膀上的小黑身上,男人摩梭著胡茬微微皺眉,隱藏在其陰影下的冷蜥向他傳遞著自己的感知。
這小子的禦獸對陰影的親和還要在它之上。
要知道,道德的陰影冷蜥是經歷過二段進化,生態階位處在領主級的禦獸,以道德的靈性感知判斷。
蘇牧肩膀上的小家夥居然沒有進行一次進化,生態階位也僅僅處在成長階段,之後它要成為精英,接著繼續提升才能成為領主。
不愧是能夠獨自一人解析出“編織的夢魘”的新人。
子向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他略微松了口氣,看來大家並不排斥文博大師空降過來的新人。
文博大師的安排本來就不合規矩,如果真讓小隊的成員因此心生布滿,那麽他這個隊長將非常難做,而事實上子向確實多慮了,蘇牧參與試煉的錄像作為新的學習資料,被川江異常司內部的基層乾員大規模的傳閱。
他們可能不認識蘇牧這個人,卻一定知道蘇牧的事跡,他的精準的直覺與明銳的觀察力,以及極強的行動力贏得了所有人的讚賞。
格林的眼神帶著考究的意味,他指著牆上的線索網講解到。
“你來得剛好,這是目前我們收集並整理的所有資料,案件略微棘手,目前我們還沒有明確的思緒。”
大叔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蘇牧也走到了那面線索牆前,格林接著說:“最早的一次失蹤案件發生在十三天前,早上六點三十七分左右,受害者在進入一處沒有監控的地方消失。”
格林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一旁的便利貼上記錄著她的名字和信息,蘇牧仔細地看了看,女子的樣貌雖不算出眾,但五官還算端正。
接著,格林又指向下一張照片,“當天六點四十七分,第二位受害者同樣路過一處攝像頭死角時消失。”
蘇牧的目光轉向那張照片,同樣是一位長相還算端正的少女,不過這一張照片是全身照,少女的身材勻稱,肥瘦相間,使得她的氣質更顯突出。
接下來,格林為蘇牧複述了所有案件的細節,包括每名女子的信息,一些人際關系上的聯系,失蹤的地點,以及她們之間的相似性。
蘇牧低皺著眉頭,很快進入了狀態,他來到子向為其安排的工位,並將每位受害者的全身照片打印了一份排列在桌前。
卓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蘇牧,此時他顯得無所事事,畢竟他隻負責情報的收集與匯總。
名為大衛的男人站立在蘇牧身後的不遠處, 他雙手抱胸,面露思索地看著蘇牧整理的全身照片。
許久,蘇牧放下測量工具站起身來,他拿過一張稿紙繪製了一副人體路闊,並將其用圖釘固定在線索板上。
蘇牧一邊向後退去,一邊解釋道:“通過測算我發現她們的身高雖然存在些許差異,但她們的身體比例卻極為相似。”
“你們看。”
少年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見他指著其中幾位穿著略顯暴露的女孩,“她們身體輪廓,皮膚的顏色和每個肌肉群與肌肉群的比例都高度相似。”
大衛皺眉,似想到什麽,而格林眼中思緒流轉,他明白了蘇牧想要傳達的意思。
“你是說,她們就像是符合一定規格的……材料?”
“沒錯。”
蘇牧點頭,“可能是用於人偶製作,也可能作為人體蠟像的磨具,或者是榨取精油製作成顏料……”
“總之,我想這大抵是和藝術相關的創作。”
“因為在我的認知中,所有特殊的儀式所關注的必定是素材裡那異於常物的地方,或許是一種特殊的影響,但這種推測在她們的身上並不適用。”
說著,蘇牧將一旁筆筒中的中性筆傾倒在桌上。
“你們看,什麽樣的東西需要這些重複的元素去創作?”
蘇牧的語氣營造出一種詭秘的氛圍,他拿起這些筆用速乾黏合劑拚湊成了一個立體構成,幾十中性筆按照一定規律螺旋向上,其中又有幾隻筆作為支撐。
“我想,應該只有這種‘裝置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