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情報分析結果報告給霍鷹之後，霍鷹非常重視，立刻召開全局高層會議，專門研究王夷齊與“宇宙之舞”的案件。

　　“毫無疑問，不管他的行為有沒有違法，我們都應當阻止他。”周惟志在會上報告說，“我們有理由懷疑，王夷齊的舞蹈背後潛藏著陰謀。”

　　“難怪咱們的衛星沒有發現現實擾動，原來他每次舞蹈之後現實穩定度都會回彈。”喬安娜說，“小寧，小周，你們不能饒了他，這小子說不定會整出什麽大事來，不能掉以輕心。”

　　“但是，你們要有所考慮，”所長吳若峰很少發言，但每句話都有千鈞重，“法無禁止皆可為，‘可惡罪’是要不得的。

　　我也明白王夷齊的風險，但你們要清楚，咱們是國家執法部門，不能治‘未罪’之罪。”他瞥了一眼旁聽的審查組組長宋家寶，嚴肅地說，“

　　可以跟蹤調查，但不可以在沒有清晰的犯罪證明前抓捕。

　　咱們是執法部門，不是蓋世太保，不是克格勃，不是CIA，明白麽?”

　　其他幾位局裡的高級幹部也表達出類似的意見。

　　周惟志聽了這話，顯出為難的表情;寧寅宵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拍著胸脯說:“

　　幾位領導請放心，你們說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們不會瞎胡鬧的，您老幾位就放寬心吧，我們一定慎重行事。”

　　散會之後，霍鷹和喬安娜悄悄把周惟志和寧寅宵拉到一邊。

　　喬安娜氣鼓鼓地叉著腰說:“你們不用聽老吳那麽說，怕個毛線?該殺就殺，不要在乎。”

　　霍鷹也說:“娜娜，別這麽教孩子們啊，幹嘛一上來就要打打殺殺的?不過，小寧，小周，你們確實要大膽放開手腳乾，吳局長是當著宋家寶的面，很多話不方便說透。”

　　周惟志歎了口氣說:“霍局長，您說，要是都按照吳局長說的，罪證清晰了再動手，黃瓜菜都涼了啊。”

　　寧寅宵卻坦然地說:“霍局長，吳局長說的在理，咱們不是秘密警察，不應該隨意抓人。

　　目前王夷齊的風頭很盛，是個全網上億粉絲的頂流網紅，兼受學院派和街頭派推崇至極的頂級藝術家，如果咱們貿然抓捕，那豈不是與全網的民意對著幹嘛。”

　　“那就這麽看著他積蓄人氣?”周惟志不滿地問。

　　“周教授，你這個方腦袋，聽我的就行了。”寧寅宵拍著胸脯保證，“霍局長，您放心，王夷齊的事情，我一定給您找出他的罪證啦。

　　有罪證要抓，沒有罪證創造罪證也要抓，但一定不能無憑無據瞎抓，您說對不對?”豎著，寧寅宵衝霍鷹和喬安娜一通擠眉弄眼。

　　喬安娜敲了寧寅宵一拳，笑著說:“混小子，你倒活得通透。”

　　霍鷹也滿意地點點頭。

　　周惟志還沒明白寧寅宵的意思，寧寅宵也不解釋，拉著他就走了。

　　“讓仙兒姐叫上所有人，全員總動員，咱們會會王夷齊去。”寧寅宵對一頭霧水的周惟志說，“對了，帶上最先進的攝像設備，咱們親自給他錄段節目。”

　　事不宜遲，說走就走，一行人六人乘坐“青鸞”，來到王夷齊下一個街頭表演的地點，盧泰西亞的蒙馬特。

　　防空系統的雷達對“青鸞”是沒有什麽效果的;找到一處寬敞僻靜的停車場，黑掉監控攝像頭，寧寅宵、周惟志、陳青黛、曼巴、斑斕和蘇小小六人跳下青鸞。

　　第一次來到這座有著兩千年歷史的文化名城，盧泰西亞給大家的第一印象是美好的。

　　蒙馬特高地是一片小山丘，位於盧泰西亞的第18區，是城市中充滿歷史感的一片文化和旅遊勝地。

　　遠遠望去，白色的教堂，紅色的風車，爬滿綠色藤蔓的樓房鱗次櫛比，如同一副美麗的油畫。

　　走近之後，頭大了。

　　路邊滿地的垃圾，擁擠不堪的街巷上擺滿賣小吃的推車，各色人等摩肩接踵，每個人的身上似乎都在散發著奇怪的異味，叫賣聲，打罵聲和嬉笑聲亂作一團。

　　“嗚，寧老虎，你毀掉了我對盧泰西亞美好的憧憬。”陳青黛皺著眉說。

　　她一把抓住一個小孩子的胳膊，用力一扭，小孩子哭叫一聲，丟下一部手機逃走了。

　　蘇小小驚訝地發現，小孩子丟下的手機正是自己的，連忙撿起來，緊緊握住，抱在懷中。

　　“我心目中的盧泰西亞，本應該是鐵塔下優雅的畫家，街邊浪漫的咖啡廳，廣場上飛揚的鴿子，鍾樓、教堂與穹頂散發出的神秘氣息……沒想到卻是這幅鬼樣子！”

　　陳青黛一邊抱怨著，一邊又趕走了幾個穿成女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她們正湊上來邀請填寫社會調查表格。

　　“哪兒的人都得過日子嘛， ”寧寅宵倒是不以為意地說，“盧泰西亞也好，別的地方也罷，哪個被印在明信片裡美麗城市，都得有普通老百姓，過著柴米油鹽的日子。”

　　說著，他也推搡開幾個圍上來推銷各種小玩意的突尼斯小販。

　　時間還早，幾人拾階而上，向聖比埃爾大教堂方向走上去。

　　突然，街角轉出兩個穿警服的人，攔住寧寅宵一行人的去路，要求檢查證件。

　　寧寅宵與周惟志對視了一眼，狡黠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子在兩人面前晃了一下，嘴裡說道:“我們是國際刑警，來此辦案，希望得到你們的配合。”

　　對面兩人驚訝地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蘇小小驚訝地問寧寅宵:“寧寅宵，你說了什麽?”

　　“你聽不懂?哦，對了。”這才想起來，蘇小小腦中沒有安裝翻譯用納米機器人，聽不懂寧寅宵說出的本地語言。

　　“聽不懂就別瞎跑，跟住了，別丟了，聽見沒?”陳青黛囑咐道。

　　蘇小小老實巴交地點頭。

　　“剛才那兩個警察，怎麽沒多問就走了?”周惟志問寧寅宵。

　　“那是假警察。”寧寅宵笑著說。

　　“假警察?”周惟志驚訝地問。

　　“對，他們說話的時候，生命輝光抖動厲害，說明他們心虛得很。”寧寅宵肯定地說，“

　　人在說謊話的時候，會有清晰的生理反應。哪怕是測謊儀測不出來，生命輝光也會暴露真相。

　　人是騙不了人的，人頂多騙騙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