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慧同閃閃約會在漁洲島公園。
剛剛下過一場暴雨,漁洲島公園濃鬱的樹蔭下,涼爽潮濕的空氣彌漫著陣陣濃烈的泥土氣息,小慧同閃閃坐在江岸邊長椅上,看江水中閃著對岸斑斕的七彩燈光。
小慧的心裡五味雜陳。
“你媽還好嗎?”
閃閃點了點頭:“好是好了,只是天天念叨你。”
小慧無言。
閃閃笑道:“說吧,我知道,沒有什麽事,你不會把我約來這裡。”
小慧苦笑:“米月姐想見一見趙小旺。”
“趙小旺?”閃閃驚異:“抓的人招了嗎?”
小慧警覺地向周圍看了看,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她不得不佩服閃閃的心智,點了點頭:“可是,他承認這一切,都是為了替劉姿燕報仇,米月不這麽認為,她認定是有人指使。”
閃閃雙眼驚慌地盯著小慧:“壞了!米月她在嗎,你趕快通知她,讓他趕快來見我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再找一家安全的地方吧,要快!”
饒閃閃打了米月的電話,口氣不容置疑:“這樣吧,8點半,去我家吧,我同小慧去市局門口等你!”
“你不要來接我,我導航到你家,你在家等我吧。”米月道。
閃閃的家,就在市檢察院家屬區,位於8樓的一套140多平米的居民房,米月進了房,問:“你家裡人呢?”
“去妹妹家了,倆口子在替她家帶孩子呢!”
小慧驚訝:“你還有個妹?”
“怎麽了?我就不能有個妹?”
“上次我也沒見到她們呀?”
“一家剛好去國外遊了,沒不得及趕回來。”
米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了問閃閃媽的身體狀況,歎息地對閃閃道:“你看你,你妹孩子都有了,你呢,還在讓父母操心吧。”
閃閃卻沒有心情同米月扯閑話,直奔主題:“你不覺得,你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嗎?”
米月笑了笑:“你這麽急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
閃閃點了點頭:“我聽小慧說了,現在你手裡的這個人,就是一個雷,隨時都會炸的,我擔心,如果他們知道精心布置的防線被你們攻破了,對方不會置之不理的,他們必然就要出招。”
米月泰然一笑:“你判斷,他們會出什麽招?”
“滅口!”
“滅誰的口?滅我們的口?”
閃閃滿臉嚴峻的神情:“事到如今,他們什麽事乾不出來?”
米月笑了笑:“我讓你找趙小旺,你替我找來就是了。”
“我知道,你不直接找他,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不是找趙小旺的問題了,現在是你們怎麽保護好你們和陳小陽的事了。”
米月哼了哼:“即使如你說的一樣,我倒要看看,這幕後的人是誰,看他怎麽自己跳出來。”
閃閃急了:“米月,你要聽我的,千萬不能感情用事。”
小慧看了看米月,對閃閃道:“既然要我們聽你的,你使出高招來呀!”
閃閃道:“我想,既然你們手上的人還沒有交代出同夥,這正是機會,嫌犯殺人現場比較多,你們可以以押嫌犯指定犯罪現場的機會,製造嫌犯脫逃的事故,把陳小陽交給我,你們倆可以暗中同我一起,審訊這個案犯。”
米月笑著直搖頭:“閃閃,我看你腦瓜子不會是這麽個智商吧,系列殺人犯,是重刑犯,他們指認現場,是要帶腳鐐手拷,由特警和特警專用車輛執行押送的,別說有逃脫的可能,就是脫逃了,他跑得動嗎,退一萬步說,就是逃脫了,我還能同你一起審犯人嗎,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也得蹲看守所。”
閃閃道:“事在人為,總不能這麽等死,不管怎麽做,我們的目的就是兩個,先要我們自己保命,在這個前提下,再讓凶手供出幕後的人。”
米月不耐煩道:“你先不用操這麽多空心,我們還是一步一步來吧,先把趙小旺約出來,我一定要知道劉姿燕死亡現場的細節。”
閃閃歎息了一聲:“那就這樣,趙小旺我可以替你約出來,不過,你們一定要聽我的建議,第一,你要讓趙小旺保密,對外不能透露半個字;第二,可先上報嫌疑人第一次已交代的情況,就是報告這幾起殺人案都是他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關;第三,審出相關幕後人後,更不能對外聲張,可單獨向可靠的上級領導單獨匯報,秘密制定進一步抓捕方案。在你回東州匯報案情時,可將嫌疑人一並帶回東州,我在暗中配合。”
閃閃嚴峻的目光和異常堅定的情形,使米月不忍心拒絕,隻好含糊道:“看情形而定吧,情況千變萬化,我們只能是見機而動。”
閃閃看了看表,已是晚上10點,他拔通了趙小旺的電話。
20分鍾後,趙小旺來了,穿的一件青藍色T恤,一條警褲,看屋子裡坐著兩位大美女,卻是米月的小慧,一時愣住了。
米月從趙小旺那裡,得到了關於劉姿燕案現場的不少詳細線索,使米月信心大增。
米月取到了陳小陽的DNA進行了比對後,決定三審陳小陽。
審訊室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檢驗檢測數據報告清單,米月面對陳小陽,細細地看清單,審訊室鴉雀無聲。
米月一一看完了,才清了清嗓子,非常自信地笑了笑,看了看陳小陽。
“陳小陽,你交代說,在劉姿燕自殺時,你在她的洗手間洗澡,是吧?”
陳小陽看到了米月灼灼的目光,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在哪個房間?”
“一樓的衛生間。”
“你確定嗎?”
“確定。”
“可是,當時現場勘察時,並沒有在一樓衛生間以及地漏中發現你遺留的皮屑毛發等生物樣品。”
“我洗過後都衝洗乾淨了。”
米月冷笑:“陳小陽,如果你對這方面不懂的話,我科普你一下,我們的現場勘查,查找的生物檢材都到了毫米級,除非你沒有踏足洗手間,你只要進了洗手間,別說你洗了澡,就是你只是洗了手和臉,我們都能找出你洗掉的皮屑及毛發,何況你洗了這麽久的澡,你說你清洗乾淨了,可是,我們的勘查人員對地漏中遺留的皮屑和毛發都一一檢驗過了,沒有發現有你的遺留,你不會說,你連地漏都衝洗乾淨了吧?”
陳小陽一時怔往了。
“陳小陽,你在說謊,我有充足的證據證實,當時,你並沒有在衛生間洗過澡。”
陳小陽沉默不語。
“你在離開劉姿燕房間時,做了些什麽?”
“我擔心留下自己的鞋印,在離開房間前,把客廳及我走過的地方都用拖把拖了一遍,還用餐巾紙抹了所有我留下指紋的東西。”
“你用了拖把後,拖把怎麽處理的,放在哪裡了?”
“放在原來放的地方,衛生間門角落的地方。”
“你衝洗拖把了嗎?”
陽小陽沉默。
米月笑了:“陳小陽你太大意了!你應該衝洗一下拖把的,哦對了,衝洗了也沒用,你應該把它帶走才對,我們已在拖把上發現了除了你和劉姿燕的毛發皮屑外,還發現其他兩個人的毛發和皮屑,這三個人的生物樣品,我們都做了DNA。”
“那也不能證明是當時與我在一起的人。”
“其他兩人毛發脫落的時間與你是一致的。”
陳小陽臉色鐵青了。
“說吧,劉姿燕究竟是怎麽死的,當時在現場,除了你,其他兩人誰?”
“她就是自殺的。”
“回答我的問題,當時在現場的,其他兩人是誰?”
陳小陽低頭不語。
“這樣吧,我也不逼你,我給你時間讓你權衡考慮,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自己殺人和受別人雇傭殺人,自己主動交代和不主動交代,結局是大不一樣的,如果你主動交代了,特別是牽涉到幕後重大的人物, 那就是重大立功表現,這個,你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說吧。”
……
米月從審訊室出來,就接到了沈亞明副總隊長的電話,讓她速到省廳匯報“清風行動”進展情況。
米月心裡一驚,怎麽這麽巧?難道,上面聽到了什麽風聲?
閃閃的話還回響在她的耳邊。
通知米月的會議地點並不是在省廳刑偵總隊會議室,而是省廳802會議室,她驚異地看到,參加會議的,除了市刑偵總隊領導外,省廳常務副廳長邱子元也參加了會議。
“何廳呢,他還沒回國?”米月問沈總。
邱副廳長主要分管的是廳第一總隊,並不是分管刑偵總隊,不過,他與分管刑偵的何曉鑄副廳長同為AB角,在何總隊長不在崗位的情況下,邱廳可以代管刑偵工作。
“哪有那麽快,他是參加部統一組織的獵狐行動,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結束。”
“既然何廳不在,乾嗎這麽突然組織開會?”
“是邱廳的意思,你要有思想準備,他給我說了,想抽你參加專項行動。”
“抽我?”米月笑了:“我與他什麽相乾?何況,我手頭的案子脫得開身嗎!你是不是把我給賣了?”
”他是常務副廳長,我該聽誰的?”
米月哼了哼:“你推給何廳不就行了,你作什麽主!”
“要是能聯系上他,還等到現在?”
米月明白,何廳參加這類出國的行動,在國內的手機都停用了,能聯系上何廳的,除了部裡,在省廳只能是邱廳這樣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