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出門的時候盡管帶著房門，但是趙麗還是聽到了楊煙進屋，“乾媽?”

　　“燕兒回來了。”

　　“乾媽，你身體沒事吧?”

　　“乾媽很好！”

　　“路哥已經回來了，對不對?”

　　“趕緊坐在乾媽的身邊。”

　　“路哥人在哪裡?”

　　“隻念路哥，就不問大哥、二哥、三哥啦?”

　　“乾媽……。”

　　“哎呦乾媽理解燕兒對么哥的苦心思念。”陳恩站起來拉著楊煙坐下，握住手說，“怎麽還會流淚呢?”

　　“路哥人在哪裡?”

　　“有事去了。”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三嫂子你們和么哥一起回家的嗎?”

　　“我們下午回來的，”封曉春說。

　　“這個就是……?”

　　“蠟梅，”封曉春站起來說，“我妹子。”

　　“嚇一跳，以為么哥帶回了美女。你們是姐妹?”

　　“是的！”

　　“大姐姐、二姐姐，你們幾點回來的?”

　　“午前。”

　　“我居住在這個村子裡，雖然只有四公裡的距離，但我是最後一個得知么哥回來的人，”燕子低著頭，撅著嘴，傷心地流眼淚。

　　“燕兒為什麽會流淚?”

　　“乾媽，楊煙的心有苦沒地方講啊。”

　　“你的痛苦在哪裡?”陳恩為楊煙抹去眼淚，“是誰欺負過我燕兒的?”

　　“盡管我們已經定下了娃娃親，但只有我始終堅守諾言。燕兒沒出息嗎?”

　　“是誰在亂說話?”陳恩看了一眼其他人說，“老娘把嘴巴打爛。”

　　“路哥高興的時候，就當我是他的妹妹兼女朋友。他要是不高興，我就不是他的妹妹或者女朋友了。”

　　“這是什麽情況?”

　　“哎！”

　　“燕兒為什麽唉聲歎氣?”

　　“乾媽，您讓我從何說起?”

　　“有什麽話盡管告訴乾媽，乾媽為你做主！”

　　“如果路哥遇到了美麗的姑娘，我甚至見不到他。”

　　“他敢！”

　　“乾媽，路哥出生於哪個月份?”

　　“6月5號。”

　　“雙子座是吧?”

　　“這可都是乾媽不知道的新鮮事。”

　　“朝三暮四啊。”

　　“就說他花心好了。”

　　“我拿路哥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沒轍，我也沒轍嗎?燕兒你怎麽沒跟我說起過?”

　　“乾媽，盡管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我是錢路的女友，但錢路似乎對我愛答不理，您還記得我嗎?”

　　“今天不講出來還真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乾媽您別裝了。你這些年哄燕兒，慣燕兒，答應燕兒的話，怕是記不住?”

　　“燕兒不僅是乾媽的親生女兒，同時也是乾媽的兒媳，關系更加親密。”

　　“事實上，乾媽也很自私。”

　　“燕兒，這句話讓乾媽摸不著頭腦。”

　　“你是不是擔心路哥在學業上不如意?你害怕路哥在社交和職業上的失敗，你害怕路哥無法娶到一個漂亮的妻子，從而讓楊煙留在你身邊作為備選?”

　　“燕兒，你是不是我的乾閨女?”

　　“是！”

　　“乾媽把你留下不行嗎?”

　　“你留我就不該答應我做你兒媳！如今路哥不只學業有成，還在外面另謀他道，乾得風生水起。他還要我這個鄉下姑娘嗎?”

　　“鄉下姑娘怎了?”陳恩站起來說，“我燕兒哪一點不如城裡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兒有臉蛋兒，還是位全科大夫。”

　　“乾媽，你家燕兒落伍了，在路哥眼裡就是個土包子。”

　　“他竟敢那麽想老娘會弄死他。”

　　“乾媽，路哥回來不去看楊煙也就算啦，你為什麽要瞞著楊煙呢?”

　　“沒人瞞著你呀！”

　　“乾媽，你知道最遙遠的地方有人回來，燕兒家住村裡還不知道，是不是隱瞞?”

　　陳恩自認為理虧而低聲下氣。楊煙並沒有得理不饒人，而是流著眼淚說，“路哥，你把妹妹害苦了。等你二十六年如同等了一個世紀……。”

　　“不要哭燕兒。”

　　“為什麽不流淚呢?”

　　“這又不是……。”

　　“如果路哥在外死了，我楊煙就會為其披麻戴孝、守活寡終生。可他回到家裡，做為長大後的兄妹倆，怎麽能不告訴一聲呢?”

　　“乾媽向你道歉。”

　　楊煙沒有看乾媽，而是看著封氏姊妹，錢智，錢慧說，“既然你們都知道路哥已經回來，而我住在距離這裡四公裡遠的毛狗洞灣，為何一無所知?”

　　“乾媽向你道歉。”

　　“乾媽，”楊煙看著陳恩問道，“你趕場回家路，就在燕兒的屋簷下吧?”

　　“是！”

　　“通常你經過是進屋飲茶嗎?”

　　“肚子餓了，燕兒還做飯給乾媽吃。”

　　“哥哥和姐姐回來沒有從我家門口經過嗎?”

　　錢慧，錢智深深埋下頭。

　　“他們弟兄四人正在西邊的房子裡講話。你快去問問他們。”

　　“我一定會問。可是乾媽啊，這幾年的乾女兒到底是不忠貞還是不孝順?”

　　“我們的約定還在。不是乾閨女是童養媳。”

　　“燕兒以乾媽為親，乾媽以燕兒為候鳥。”

　　“沒有的事。”

　　“為何不告訴燕兒路哥回來了?”

　　“他已經八年未曾歸家，見面就……。”

　　“就不方便了是嗎?”

　　“沒有的事！”

　　“路哥有出息，在外面找到了女朋友，燕兒就是候補鳥兒。”

　　“不，不是這樣的。”

　　“她是來做什麽的?”楊煙指著封蠟梅瞪大雙眼問道，“你為什麽不開口?”

　　“她是我的妹妹，陪我回家。”

　　“僅僅是你妹妹嗎?只是陪你回婆家的嗎?”

　　“只允許你喜歡錢路，就不允許別人有追求?”

　　“就因為這樣沒有告訴燕兒嗎?”

　　陳恩看著封曉春生氣的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所以低聲下氣。封曉春因說錯了一句話而低聲下氣。

　　“乾媽，您為小兒子拒乾女兒求婚者，這是事實嗎?”

　　“你長得漂亮可愛，乾媽自然舍不得外人娶走。”

　　“現在你已經把燕兒塑造成了一隻26歲的小鳥，是時候坐下來欣賞這一盛況了，對嗎?”

　　“你就是乾媽的親閨女。”

　　“之前燕兒信。”

　　“這一刻不信?”

　　“為什麽不讓我知道錢路回來?”

　　“聽到了什麽?”

　　“媽，你的心情是不是非常舒暢?”

　　“我有什麽好舒服的?”

　　“路哥不僅長相英俊，還非常有能力。當美麗的女子主動找上門，哭著喊著要嫁給你的兒子時，作為母親的你，內心感到不舒服嗎?”

　　“現在我好難受，想哭。”

　　“三嫂帶親妹子回來了，李嫂子把李素素帶回來了，黃家灣黃冰兒三天兩頭來看你，當然還有無恥的楊煙，還不是因為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嗎?乾媽，你該笑！”

　　“那三個哥哥不如他優秀?”

　　“他們優秀那是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結果。”

　　“請問你路哥怎麽來的?”

　　“被你慣壞了，就站到哥姐的肩上飛出去了。”

　　俗話說:老百姓都愛么兒。陳恩能不寵幸錢路嗎?哥姐有了成績自然要顧及後面的弟妹，畢竟走過的路才是弟妹的前車之鑒啊。

　　“燕兒，你不要鬧。”

　　“我在鬧嗎?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你說得對！”

　　“路哥這次回來是死是活給個痛快話吧。”

　　“年關將至，後天又是乾媽生日……。”

　　“二嫂，”楊煙抱住李光哭道，“大家都說，你是萬夥行，也是我們的朋友。妹妹這些年心裡的苦，你肯定懂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的眼不瞎，耳不聾。我既有看到，也有聽到。下輩子我們也變男人，變一個又帥又有才華的男人，那時候我們也到外面花去...，”李光一邊說一邊拉，“和我一起進火房吧。我還有委屈想告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