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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天下》第四十三章 願起,跨馬南征
  旭日從淺藍色的東方升起,橙橙紅紅,隨著光線漸漸稠密,洛城像極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青澀嬌羞。

  熟睡中的薑山聽來敲門聲,昏昏沉沉地起身下床,走去打開門來。

  門外的陳新說道:“哥,你怎麽還想睡啊!兄弟們都等著你領頭去向譽王殿下請安,吃早飯呢。”

  薑山微微打了個呵欠,轉身走回床沿邊,隨身一倒,輕閉雙眼躺了回去。

  陳新見之,走進房門,近得床前說道:“哥,該起了,今兒南下你忘了?”

  薑山迷迷糊糊地問道:“陳新,你說,要是有人半路想對譽王殿下不利,咱們該怎麽辦?是逃啊,還是躲?還是硬著頭皮上,鬥不贏就死在一塊?”

  陳新很是奇怪,大哥薑山怎麽睡了一晚胡思亂想起來了?不解地問道:“哥,你怎麽一大早生出這等想法來了?譽王殿下可是皇子,可是欽差,誰人敢生出如此妄念?”

  薑山睜眼苦苦一笑,坐起身來說道:“你說的那個天香樓,昨晚我與譽王殿下去過了,若在那裡邊過小日子,真就兩個字,帶勁。但要想過上那種小日子,除了富商巨賈,唯有達官顯貴。可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富商巨賈,要想長長久久過上那種小日子,非得魚肉天下方可。”

  陳新道:“哥,我們現在不正是去博取功名嗎?就算能成,但也用不著過那種小日子啊!”

  薑山道:“我們是沒想過要過那種小日子,但別人想啊!”

  陳新道:“別人想就讓他們想去唄,關我們什麽事。”

  薑山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陳新問道:“什麽意思?哥,你說明白點。”

  薑山說道:“陳新,太行山鬧匪,荊湖鬧匪,半半都是朝廷管不了他們的死活,餓出來的。天香樓裡邊的人窮奢極欲,他們的錢從哪裡來,百姓餓的鋌而走險造反,他們的錢到哪裡去了,你想過沒有?”

  陳新道:“你是說,天香樓裡邊的人官商勾結,害慘了窮苦百姓?”

  薑山道:“我們去荊湖剿匪,要是不狠心殺光造反的百姓,就得實行招安。而招安的前提,就是穩定民心。而穩定民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殺貪官,打壓黑心的地方豪強,先將那口怨氣出一出。而要殺的那些貪官,是端王他們的門生故吏,要打壓的那些地方豪強,是端王他們那些門生故吏的金銀夥伴。俗話說,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何況我們還將是端王、穎王他們成為天子的絆腳石,試問他們怎麽可能會讓益王殿下輕易南下。”

  陳新道:“那怎麽辦?怎不能還未見到用武之地,就死在去建功立業的路上吧!這樣不僅死的毫無意義,大夥兒絕對還心有不甘。”

  薑山道:“所以我先要問問你,萬一半路有人要對譽王殿下不利,咱們是選擇逃啊,還是選擇躲,還是選擇硬著頭皮上,大不了心有不甘地死在去建功立業的路上。”

  陳新道:“大哥,我既然答應跟著你,自是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

  薑山下得床來,望向門外說道:“我是這麽想的。碰見了就躲,躲不了就逃,實在逃不了,就硬著頭皮上,大不了空歡喜一場,死在去建功立業的路上,最少成就了勇士之名。你們要覺得行,我們就吃了早飯南下,你們要覺得不行,萬一那個...而心有不甘,那我們吃了早飯接著睡,等朝廷派兵護送譽王殿下南下。”

  陳新道:“我決定跟著你走,你說行就行。”

  薑山道:“那行吧,你去將他們叫來,我有話說。”

  陳新道:“是,大哥。”轉身出得房門,跨步而去。

  薑山走出房門,打來水洗了把臉,陳新引著齊寬等人到來。

  等陳新、齊寬等九人一字排開站好,薑山大聲說道:“兄弟們,我昨晚從徐府回來的途中,去天香樓喝了一頓花酒,說實在的,那感覺兒真好。”

  陳新等九人聽後,全都笑出聲來。

  薑山微笑道:“大夥兒千萬別想多了,我跟譽王殿下隻喝酒,聽曲,觀舞,沒近女色。”

  樂忠取笑道:“近了就近了,沒近就沒近,我們又沒說你,用不著解釋。”

  薑山退下笑容,極為嚴肅地說道:“兄弟們,今日追隨譽王殿下南下荊襄,出征洞庭,大家從跨出譽王府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大夏國的軍人了,一切都得以軍法軍紀為準則,嚴格要求自己。覺得自己有條件養老婆的,跟我薑山說一聲,我很樂意做你們的月老,盡力幫你們物色佳人。但兄弟們要是有花天酒地之心,我勸你們早點打消此念頭是好,免得被我發現,軍法從事,傷害了兄弟情義可就要不得。”轉而大聲說道:“大夥兒聽明白了沒有?”

  九人齊聲答道:“聽明白了。”

  薑山微笑道:“那好,等會兒吃完早飯,大夥兒就換上盔甲,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從此為榮譽而戰。”

  九人齊聲喊道:“諾!”

  薑山道:“那隨我去向譽王殿下請安,將早飯吃好來。”帶著九人朝王府大廳走去。

  一陣腳步過後,十人步入大廳。

  廳堂內,譽王正陪著四位客人喝著茶,左邊是周亞仁、鄭威兩位將軍,右邊是徐雲峰、徐嫣兒兄妹倆。

  薑山十人上前給譽王問早安,譽王將四人介紹給薑山等人認識,也將薑山十人介紹給鄭威等四人認識。

  薑山聽到徐嫣兒小姐要跟著南下襄陽,心中不喜,朝徐雲峰說道:“徐少,南下路途艱險,令妹是不是緩些時日去為好?”

  徐嫣兒道:“薑山,南下襄陽之路又不是你家開采出來的,我什麽時候去用得著你來管嗎?”

  徐雲峰道:“嫣兒,休得無禮。”轉而朝薑山賠禮道:“薑將軍,我阿妹要強慣了,有什麽說什麽,你切莫往心裡去,請擔待一二。”

  薑山微笑道:“徐少,你要我別往心裡去,擔待一二,都沒問題。只是譽王殿下南下荊湖剿匪,觸碰到了好些人的利益,一時樹敵太多。若是那些人真對譽王殿下生出歹意,半路加害譽王殿下,你說我等是保護你妹妹先,還是保護譽王殿下先?”

  徐嫣兒嗤笑道:“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一路上有我哥在,誰要你保護。”

  徐雲峰道:“阿妹,怎麽跟薑將軍說話的。”

  薑山笑道:“徐小姐,你這話說的好,我聽進心裡去了。”

  譽王起身說道:“薑山,林小姐是為撮合劉文心跟她堂姐的婚事去的,心懷好意,不看僧面看佛面,同意來著就是。”

  薑山道:“殿下發話,末將遵從就是。”

  譽王道:“好。”朝鄭威、周亞仁、徐雲峰、徐嫣兒四人說道:“四位來的這麽早,想必都未吃早飯吧。請!”走在前頭,徑指飯廳。

  薑山朝鄭威等四人說道:“請!”帶著宋良玉、成不讓、陳新等十一人跟在四人的後頭,朝飯廳走去。

  十七人入得飯廳,圍坐兩桌。

  譽王以茶代酒,敬了一圈,帶頭吃起早餐來。

  早餐吃好,眾人回到客廳,薑山等人正欲回房,董公公帶來皇帝的恩典。

  恩典如下:禦賜譽王黃金甲、天子戰劍(皇帝當年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時用的),禦賜薑山紫青甲、將軍劍、銀槍、震天弓(劉雲飛出走時留下的), www.uukanshu.net 禦賜陳新、齊寬等九人每人六品將軍甲、狼牙槊。

  譽王帶領薑山等人拜領謝恩,換上皇帝禦賜的鎧甲,佩戴好皇帝禦賜的兵刃,出得府衙,迎來太子殿下代皇帝為譽王等人南征壯行。

  喝過壯行酒,譽王跟太子殿下一個擁抱過後,帶著薑山等人跨上馬背,幾個回首,向著南邊奔騰而去。美酒一杯腹中蕩,灑滿千裡路。

  蘇管家、宋良玉含著淚水,跟在太子殿下、周亞仁將軍兩人的身後,追著譽王、薑山等人的背影送了好一段路程,直到馬蹄聲消失在行人的腳步聲裡,方才返回譽王府。

  有道是:府門外,街道邊,情意飛滿天。濁酒一杯歡聚散,相別容易相見難。今朝君去幾時還?

  願遠去的人兒一路順風順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願下次相會,酒更香濃,菜更爽口,笑容更燦爛。

  太子回到譽王府,望著“譽王府”那三個大字,一臉表情像極了複雜的內心,既舒展不開,又凝縮不來。過得好久方才轉身,坐上車駕,朝著皇宮駛去。

  周亞仁送走太子殿下,話別蘇管家、宋良玉,跨上馬背,奔向張守城將軍府。

  宋良玉送走周亞仁,帶著成不讓入得王府,拿好行李話別蘇管家,出得府衙,尋找客棧而去。就等著春闈科考到來一展身手,進士及第,以回報薑山、齊寬等九人這麽多年的支持。

  蘇管家送走宋良玉、成不讓兩人,進府關上王府大門,該是譽王殿下未凱旋歸來之前,做好了正門不迎客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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