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色漸漸降臨,羅水鎮街道上也愈發的人頭攢動。
街道小販比張源幾人入鎮時還要多上許多,原本暗淡無色的彩燈此時也煥發出光彩,將整個鎮子染得紅豔。
似乎真的有了某種過節的氣氛,熱鬧非凡。
白米坐在一家店鋪的石墩上,雙手搭在下巴上,悶悶不樂著,“源郎喝了茶...怎麽會沒反應呢?店家騙我的?”
白米百思不得其解,而張源從店鋪裡走了出來,拿著塊黑色面紗,遞到了白米的面前。
“戴上。”
白米一喜,源郎居然送自己禮物!
她伸手就要去接,但看清是面紗後,她那雙手又縮了回去,精致的眉頭緊皺,看著張源。
“源郎送自己面紗...不會是嫌棄我的長相吧?”白米暗想。
“不想戴!”白米將頭撇過一旁,她此時有些委屈,她的裂舌一直以來招人詬病,但張源是唯一不嫌棄,還誇她裂舌好看的人。
可現在,張源居然讓她戴面紗遮擋,這說明他也開始嫌棄了,變心了!
白米越想越委屈,甚至耍起了性子。
白米的小女子心思張源自然是不知,他權當白米是覺得戴面紗麻煩,所以抗拒。
張源走到委屈巴巴的白米面前,勸說道:“你生得動人,如不帶上稍微遮擋,會招來不少麻煩與他人覬覦”
白米瞬間一滯,隨後慌慌張張地背對張源。
她雙手嬌羞捂面,臉紅得發燙,她發現自己誤會了自家源郎的意思。
她此時有些迷糊,滿腦子都是張源說的‘生得動人’這四個字。
張源看著沒有回應的白米,耐心漸漸褪去。
他強硬地將白米拉到身前,將白米的雙手撥開,直接將面紗戴在她的臉上。
白米驚了一陣,但沒有反抗張源,而是欣喜張源為她穿戴頭飾。
“源郎,你是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到我嗎?”白米怯怯問道。
“是。”張源為她認真穿戴著,他實話實說,確實不想讓其他人看到白米,這會帶來麻煩。
但這話入到白米耳中是另一種意思,她臉上又是一陣嬌羞,心裡甜滋滋的。
“原來源郎在乎這種事,看來以後不能跟男子說話了,守好妻德!”白米暗暗發誓。
已經戴上面紗的白米眨了眨眼,支支吾吾道:“源郎...好...好看嗎?”
“好看,遮住下半臉後,眼睛更加靈動。”
白米聽到張源的誇讚,笑成了桃花眼:“嘴真甜,我們去逛逛吧。”說罷,白米拉住張源的手就往街上走去。
張源任由她拉著,眼神掃視四周,細細觀察著。
張源有些困惑。
此時距離戌時只有片刻,這慶典是慶祝那鎮長大邪的誕辰。
街道的中央已經留出了一條寬敞,無人走的空道,應該是給轎子預留的位置。
也就是說那大邪會坐著轎子出現,跟這些凡人共同慶祝,但鎮子裡依舊沒有它的邪祟氣息,這有些異樣。
看來一切只能等待慶典真正開始,才能得知。
張源與白米逛著街,說起來圓悲此時還在廂房內歇息,他與白米本來就是出來買個面紗就準備回去的。
但現在白米起了興致,張源也想看看一會慶典開始後會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兩人不知不覺中走了許久,白米也買了許多小物件,而張源則是看著遠處。
“走,去那邊看看”
張源突然發現了遠處的異常,這裡應該算是街道的盡頭,這盡頭人滿為患,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張源帶著白米走近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巨大的府邸大門,牌匾上赫然寫著‘羅府’二字。
“看來這裡應該就是那大邪的住處了,呵,一邪祟學著人的規矩,可笑。”
張源不屑地想著,這羅府的入口處門檻極高,這種高度是官家商賈才會設立的。
所以張源才會說這大邪學著人的規矩。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鑼鼓聲敲響,戌時已到。
隨著這鑼聲,盡頭的人也是越聚越多,變得無比擁擠。
張源與白米來得早,並沒有被擠到後邊。
嘎吱~
羅府大門緩緩打開,此時的民眾山呼海嘯地歡呼著,這聲音震耳欲聾,張源無事,倒是白米捂著雙耳,有些不適。
羅府裡一道轎子緩緩抬出,轎子高大無比,十六名大漢抬著。
轎子一共兩層,最高處一名紅衣女子側躺,淺薄的絲絨如紗子般飄蕩,一雙白皙的腿若隱若現,女子面容上佳,盡顯嫵媚。
而她的身下,兩名男子一老一少,端坐著。
“源郎,最上邊的那個女子就是鎮長夫人,果然好美,下邊的應該就是鎮長與他們的公子了吧!”白米興奮地看著張源說著。
但很快白米就嘟著唇,有些不滿,張源沒有理會白米,而是緊緊盯著轎子上邊。
“剛剛還誇人家好看,現在看到別的女人就移不開眼!負心漢!”白米不再說話,而是生起了悶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源嘴裡喃喃著。
慶典已經開始,這鎮長也已出現,但根本就沒有邪祟之氣!
張源瞳孔微縮,他已經陷入了混亂當中。
轎子上的那鎮長一家三口別說邪祟之氣了!連凡人的氣息都沒有出現。
張源有些懷疑,難道是自己的境界看不出那大邪的氣息?
但那女人與少年自己為何也看不出?!
一切都太過迥異!
轎子越來越近,下一刻直接抬到了張源的身前。
刹那間!張源感受到了攝魂珠裡的異動,土行靈物有了反應!
雖然感受不到這三人的氣息,但土行靈物的反應很明顯,這三人其中一個,便是那大邪!
“走!”張源一把抱住白米,瞬間離開了此地。
白米原本還暗暗生著悶氣,但張源這突然的動作與他胸口的溫度讓白米這股氣瞬間煙消雲散。
她此時軟糯地貼著張源的身子,嬌羞地被他抱著離開。
張源與白米離開此處後,轎子上的三人紛紛回頭,看向張源與白米剛剛站的位置。
鎮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少年戲謔,而最高處的鎮長夫人露出了不明意味的嫵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