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蟲子。”危封帶著古斯塔夫森一路狂奔，或許叫戰術性撤退，後面跟著一大群飛舞的天蛾，在狹窄的樓道裡上演一出追逐戲，在天蛾後面有一個女人，她的背後有一對柔軟的新生的翅膀，頭上有一對羽毛狀的觸須，眼睛變成土黃色的複眼，嘴巴也不似一般人，而是昆蟲那裂開的口器，身上大部分被白色的細軟長毛覆蓋著，部分還有堅硬的外骨骼包裹著，她的四肢已經變成了尖銳的爪子，森森的利爪上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

　　難以想象阿諾爾是怎麽從人類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許等她完全蛻變後就會徹底失去人形。

　　“我應該帶殺蟲劑來。”危封感覺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古斯塔夫森突然站定，凝視著那些天蛾，張口用一種危封也沒聽過的語言低語了一句，那些天蛾片刻便燃燒起來，紛紛落地。

　　等古斯塔夫森轉頭看向危封時，那雙綠眼的光芒和LED燈一樣照亮了他的臉。

　　這一切都要從兩個小時前說起，危封的豆兵跟蹤著那個給廢棄公寓裡的天蛾留下食物的人一直來到了貧民窟內，這裡的治安十分混亂，可以說根本沒有治安。

　　確定那人走進哪棟樓後危封帶著古斯塔夫森一起來到這裡，帶著古斯塔夫森一起是怕他一個人在家裡無聊。

　　在潛入房間時，一群天蛾鋪天蓋地的朝他們飛來，然後就是現在這副情況。

　　危封也適時拿出武器，一把西餐刀，他拿著刀衝過去和阿諾爾扭打在一起，古斯塔夫森靠在牆邊慢慢滑落，嘴角溢出鮮血，在他身上的詛咒對他的能力也形成抑製，現在的他能用出來都算成功。

　　現在靠在一邊觀戰。

　　阿諾爾已經在危封身上劃出兩道血痕，危封的廚刀也已經砍斷了她一根觸角。

　　弓腰閃過一爪，危封反手握刀往前刺去，響起一聲金戈交鳴之音，還迸濺出幾點火花。

　　危封看傻了眼，阿諾爾也因疼痛發出一聲似人似蟲的尖嘯，古斯塔夫森耳朵一痛，一道血痕從右耳流下，他歎了口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盯著和危封戰成一團的阿諾爾，眼中綠芒大放，張嘴低語，才吐出幾個字便如卡帶一般靜置，緊接著噴出一口鮮血跪趴在地，危封也沒空管那麽多，和阿諾爾打的如火如荼。

　　剛才那一刀沒有用，危封借著阿諾爾揮來的那一爪彈退數步，手上出現一圈金色的光圈，再刺過去時碰上阿諾爾的手就猶如熱刀切黃油一樣輕松切開，斷肢滾落在地，綠色的濃稠血液濺了危封一身。

　　斷了一臂的阿諾爾嘴裡發出尖銳又痛苦的咆哮，閃過危封那危險的廚刀，阿諾爾選擇逃跑，破開窗戶後變成一隻白綠相間的天蛾飛離了，危封可不會飛。

　　但是他飛刀扔的挺準的。

　　認出一枚飛刀正好劃斷了還在飛行中的飛蛾的翅膀，從窗戶那看著飛蛾墜落的地點，四樓的高度，危封扶著窗沿跳了下去，但落地時並沒有看見那隻飛蛾的身影，隻得召出小豆兵進行地毯式搜尋。

　　不過很可惜，方圓三裡都沒找到，倒是找回了危封的飛刀。

　　再回四樓上去找古斯塔夫森時，他已經昏迷倒地了，臉色慘白的如同白紙。

　　危封背起古斯塔夫森，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還把那隻斷臂帶回去了。

　　有了這隻斷臂就可以通過道術找到阿諾爾，雖然他只會點三腳貓功夫，但找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回到商店，談一看了眼灰頭土臉的危封，問道:“沒抓到?”

　　“有人在幫她，我已經打斷她一半翅膀，馬上就可以抓到她了，”危封一撇嘴:“敵眾我寡。”

　　“再接再厲。”

　　談一坐在辦公桌後面，翻看著帳款，他甚至從最後一頁開始翻，那都是最近幾個星期的債務人。

　　而最後一頁正是先前那個拿走粉色液體的男人。

　　談一的手指在他的名字上摩挲著，又叩了叩，這個過程裡危封已經背著古斯塔夫森回家去了，談一再回過神時面前空無一人。

　　“……跑的好快。”

　　見沒什麽人，冷漠回到思維殿堂內，膽怯被吊在大廳正中央公開處刑，其他形形色色的談一來來往往，還有幾個駐足嘲笑。

　　冷漠在膽怯前方的空地站定，“你的爛攤子什麽時候收拾?”

　　“你說誰?”

　　“那隻飛蟲。”

　　“我還以為它已經死了。”膽怯晃了晃，用死魚眼看著冷漠，“我管不了，那東西太惡心了。”

　　冷漠沒回答，過了很久才有所行動，離開思維殿堂。

　　依舊是丹塞西，他伸手在談一面前晃來晃去，然後和談一的死亡凝視對上了。

　　“額……那個……繆爾繆斯做好飯了。 ”

　　談一並沒有起身，而是詢問道:“你吃過飯了嗎?”

　　“還沒有，怎麽了?”

　　談一手中出現了那張帳款，他抬手遞給丹塞西:“飯前運動，把現場的東西帶回來。”

　　丹塞西拿著那張帳款乖乖去了，談一又拉開抽屜，裡面零零碎碎躺著幾顆漂亮的晶石，這每一顆晶石都是純粹的靈魂。

　　談一捏了顆晶石丟進嘴裡，嚼得嘎吱響。

　　那些東西味道算不上好，又苦又澀，還夾雜著一絲腥臭，要是膽怯的話絕對不可能把這東西塞進嘴裡。

　　但這是冷漠，他只要結果。

　　不過這點靈魂為他拓展的能力不到百分之一，只能說還是太劣質了，現在的他急需一些優質靈魂。

　　這裡的優質靈魂指的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實力突出的特化者，一個是包含七美德的善人。

　　特化者的靈魂暫時沒那麽好找，雖說包含七美德的靈魂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到，但比起特化者，還是後者比較容易，起碼幼兒園了至少有那麽幾個。

　　但是去屠殺幼兒園未免太過喪心病狂了，就算談一再怎麽畜牲也做不出這種事。

　　但膽怯可能會這麽乾，因為他是真畜牲啊。

　　直到那疊燴飯都快涼透了談一才從樓上緩緩下來，見只有談一一人，繆爾繆斯疑問道:“丹塞西呢?”

　　這幾個星期和丹塞西相處下來，繆爾繆斯也沒最開始那麽陰鬱了，起碼自殘的頻率不再那麽頻繁，也會開點玩笑了。

　　“他去——飯前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