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晟渾渾噩噩地出了商市，一時間有些迷惘，他也不清楚自己一個人怎樣才能在這世界生存下去。

　　也許，答應劉逍霄或者秦言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張默晟心中有疙瘩過不去，天魔牛傷人事件秦言身為總管難辭其咎，初遇劉逍霄就刀劍相向，這兩個人的邀請張默晟都不當是什麽好事情。

　　“嘿，這麽巧。”一個人突然拍了一下張默晟的肩膀，力道都讓張默晟倍感熟悉。

　　張默晟扭頭，原來是之前那個自來熟。

　　“巧。”張默晟敷衍一聲，說這自來熟不是故意蹲在門口的他才不信。

　　“怎麽，知道自己糟糕狀況，心灰意冷了?這麽一臉沒精打采的。”自來熟分明就是來落井下石的。

　　張默晟強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說道，“誰說的，我只是在考慮怎麽才能過上好日子罷了。”

　　“呵呵，騙誰呢，被這麽多人拉攏，心裡還是癢癢了吧。”自來熟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張默晟心底有什麽東西被松動了。

　　的確，張默晟壓根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家夥，他從意識到自己穿越到異世界開始，就已經升起了要在這地方大展拳腳的念頭。

　　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廢柴，可秦言和劉逍霄的拉攏無不在告訴他。

　　你很有潛力。

　　張默晟渴望能在這片新世界裡一鳴驚人，但他不想加入自己不喜歡的隊伍之中。

　　張默晟謹慎打量起眼前的怪人，張默晟不太喜歡看著陌生人的眼睛說話，因此先前只是注意了自來熟的衣著，仔細一看，此人的相貌比自己要高出許多，絕對當得起英俊二字，一對劍眉被粗布頭巾遮住，隱去了崢嶸。

　　“請問，你是?”張默晟請教道，

　　“婁古。”

　　“螻蛄，那不是害蟲嗎?你確定是叫這個名字?”

　　婁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默晟說的哪個“螻”哪個“蛄”，哭笑不得地好好解釋了一番。

　　“張默晟。”張默晟正式介紹了自己。

　　“看你資質不錯。跟我走吧。”婁古單刀直入地說道。

　　張默晟並不意外，婁古兩次“刻意”接近自己一定是有所圖謀。張默晟將自己的情緒壓製住，詢問道，“跟你走?以我的條件，帝王闕和商盟都向我拋來了橄欖枝，難不成你的實力比他們還要雄厚?”

　　婁古否認道，“商盟乃是天下五盟之一，帝王闕則是劍盟最強的一股勢力，我只是毫無背景的一個人，自然無法與他們相比。但是，我有一樣東西帝王闕和商盟都沒有。”

　　張默晟眼睛一亮，“是什麽?”

　　“劍技。我的劍技，天下第一。”

　　“我不信。”張默晟怎麽可能相信一個默默無聞的家夥就是天下第一劍，真要是什麽天下第一，走在路上能沒人認識?

　　“看到這個了沒?”婁古從腰間取下佩劍，與張默晟第一次相見時並沒有此物。

　　“木劍，木鞘?”

　　“知道你不信，拿來給你演示演示。”婁古得意洋洋道，“我晌午的時候剛做得，不錯吧。”

　　張默晟敷衍道，“不錯不錯。”

　　“我教你一劍，教了你這一劍，你可跑不了了啊。”

　　張默晟抗拒道，“我可沒答應，那我不看了。”

　　婁古樸實無華地拔劍，張默晟下意識以為會是什麽拔劍式，等了一兩秒也沒什麽特別的，張默晟大為失望。

　　“看劍！”婁古的兩個字如同兩道驚雷，重重地砸在張默晟的胸口處，從這一刻起，張默晟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瞪著大眼睛看婁古的這一劍。

　　舉劍式

　　婁古腳下如老樹盤根，身形如天地間佇立的一座高塔，遠觀為靜，近觀為動。

　　婁古手中木劍，隨著手臂緩緩抬起，劍尖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自始至終指著面前的張默晟。

　　很簡單很扎實的動作。

　　但作為這一劍目標的張默晟感受卻大為不同，他眼前四周的一切都虛化了，有時人影匆匆如孤鴻掠影，有時蝸行牛步如百年山石，縱然時快時慢，他看到的劍卻是不徐不慢，分毫不差。

　　天地萬物，都在為這一劍做陪襯。

　　舉劍畢，張默晟眼前的景象又恢復了正常。

　　張默晟大汗淋漓的跪倒在地上，氣喘如牛，他緊張的看向四周，路人如常，承受這一劍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婁古蹲在張默晟的身邊，“這一劍，夠你學的了吧。”

　　張默晟看著婁古的眼睛裡有星星，疲憊而又興奮道，“你一共有幾劍?”

　　婁古自信滿滿道，“現在的話，一劍。”

　　張默晟沒有失望，只是有點遺憾，“一劍，也夠了。”

　　張默晟沒理由的相信著，這一劍，只有跟著婁古才能學。

　　下定決心後，張默晟無意示地摩挲了一會兒蝴蝶手環，心境明顯平複了不少。

　　“很好，不貪不嗔，學這一劍你也算入了門，我得看到你身上的潛力。”婁古只是看了兩眼那手環，便繼續道，“跟我學劍得約法三章，違背任意一條我便不再教你。”

　　“一，不得喚我為師傅，以平輩相稱。”

　　“二，何時學成何時出師，在此之前，不得放棄。”

　　“三，除收徒外不得將此劍授予任何人，且只能教授給大弟子一人。”

　　張默晟有些吃驚，“除了第三條之外，前兩條不是跟沒有一樣?”

　　婁古卻很認真地重複道，“違背任意一條我便不再教你。”

　　“需要我立誓嗎?”

　　“立誓無用，這三條你心裡清楚便可。”婁古伸手將張默晟扶起，“現在就開始?”

　　張默晟回頭看了眼商市的大門，掙扎了一下，“等我一下。”說罷，便一路踉蹌地返了回去。

　　婁古有些意外，張默晟終究跟那些劍癡是不一樣的，若是讓劍癡看到這一劍，定然抱住他的大腿死不撒手了。

　　婁古嗅了嗅自己食指，有股子濃烈的香味，不是烤肉的香氣，而是靈魂焚燒過的氣味，方才他故意攙扶爬起來的張默晟，用食指觸碰了一下張默晟的蝴蝶手環，便受了點小傷，只是這傷對他來說跟針刺破皮膚一樣輕松，不值一提。

　　.....

　　小新被柯怡無端責罵了一頓，心裡很是不開心，畢竟張默晟鬧事她管不了，而且她確實勸過那個人了啊。

　　放下心中的不滿，生活總要繼續，小新給自己打了氣，加油！

　　可一轉頭，張默晟又出現了。

　　“你叫小新是吧……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張默晟，是一位新異者。”張默晟很認真地打算給小新道歉。

　　小新假裝不認識，準備擦肩而過。

　　“等一下，小新，我是想……”張默晟話還沒說完呢，

　　聽不見，聽不見，小新在心裡不斷重複，加快了腳步。

　　“喂！等一下！”張默晟不如小新對這裡熟悉，跟得十分吃力。

　　其實小新也是心亂如麻，像是逃命般得亂闖亂撞，一時間不知道逃到了商市什麽地方，身後張默晟的呼喊聲終於消失不見了。

　　小新回身將門扉推開一道縫隙，想看看張默晟是否追了上來，卻沒注意到這間屋子裡有人。

　　一道黑影猛得將門扉合上，將小新逼到了死角，“我分明已經隱藏了這道門，你是怎麽找到這裡的?哦，我有印象，你是玉盟主留在這裡的人，是玉盟主的暗棋嗎?”

　　小新感到喉嚨一緊，黑袍人捏著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黑袍人的手指漸漸發力，欲將小新直接鏟除。

　　硄！

　　張默晟撞開了大門，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救……我…”小新拚命地發出呼救。

　　黑袍人身上的危險氣息不亞於發狂的天魔牛和動了殺機的劉逍霄，張默晟別說救人了，自己能不能逃都難說。

　　可張默晟仍是選擇攥緊拳頭朝著那黑袍人的太陽穴攻去，看清張默晟動作的黑袍人一揮袍袖便將張默晟擊倒，不等張默晟爬起來，黑袍人便在風馳電掣之間同樣捏都住了張默晟的脖子。

　　“兩個體修……”黑袍人只需要再輕輕用力一點，這一左一右的男女便會死在他的手中，但他猶豫了，這間屋子不是普通的屋子，無論是監管此處的總管秦言還是帝王闕的劉逍霄都不可能發現這裡，偏偏眼前這對男女就闖了進來，而且還是一中並不多見的體修。

　　黑袍人開口道，“看著我的眼睛。”

　　黑袍人說得話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由不得張默晟和小新反抗。

　　“忘記這裡發生的一切，慢慢走出去，關上大門，到了商市的門口，你們便會清醒。”

　　張默晟和小新的眼神開始渙散，黑袍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可忽然之間，張默晟和小新又痛苦得掙扎起來，並非是黑袍人做了什麽，痛苦的根源在他們自己，一團灰色的火焰從他們的心頭蔓延，眨眼的功夫便點燃了全身。

　　黑袍人怕引火燒身果斷松開手，喃喃自語道，“不讓自己被精神力入侵而下的靈魂禁製，玉盟主還有這種手段?有趣。”

　　黑袍人靜靜地張默晟和小新在火焰中慢慢變成了灰燼，這倒是省得他費力了。

　　屋內另有一人，呼喚道，“小常，發生了什麽事?”

　　黑袍人立刻畢恭畢敬道，“有兩位原住民誤打誤撞的闖進了這裡，已經被我解決，請高盟主放心！”

　　“只是誤打誤撞?”

　　黑袍人瞬間汗流浹背，單膝跪在地上，“其中一人我記得，我一直懷疑是玉盟主安插的棋子，柯怡監視一直負責此人，已經基本排除了是暗線的可能，方才交手之時此人並無反抗之力，因此小常鬥膽推斷他們真的是誤打誤闖進來的。”

　　“嗯……小常，待我離開後，便毀了一中的傳送陣吧。”

　　“是。”

　　……

　　……

　　一中食堂附近，婁古見四下無人，便喚出一團灰色火焰，張默晟和小新自火焰中新生。

　　劫後余生的張默晟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朝著婁古豎大拇指，“厲害，厲害！咳咳咳……”

　　婁古翻了個白眼，“看你急匆匆地返回商市，合著去送死了啊！要是你這白給的徒弟入門十分鍾就死了，我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事發突然，張默晟也不清楚那黑衣人的身份，便向小新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小新此刻渾身顫抖著，她在恐懼。

　　“怎麽了?”張默晟皺眉道。

　　小新摸了一把不由自主流下的淚水，“那個黑袍人，我認識，他是商盟副盟主身邊的人。我……我不敢回去了……不知道該去哪裡…怎麽辦……”

　　小新表現出來得無措和對未來生活的茫然，更甚於剛剛在異世界蘇醒的張默晟，因為她如果想回到過往平靜的生活，等待她的很有可能是死。

　　商市對她而言，已經是有進無出。

　　“咳咳！”張默晟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婁古，而婁古選擇看遠處的風景。

　　張默晟只能開口道，“嗯……小新，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不不不，先不管之前怎麽樣了。你看現在，你和我可能都被那個給危險的人盯上了，如果我被他發現，他肯定就知道你還活著，如果你被發現，我同樣也會有危險。不如這樣，咱們倆先結伴而行，好歹身邊還有婁古保護，剛才婁古的手段你也看見了，能幫我們脫身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等哪天你覺得徹底安全了，或者說有更好的去處了再離開也不遲，你覺得呢?”

　　“喂喂喂，”婁古打斷道，“我提醒你一下，是你跟著我走，不是我跟著你走，我可沒興趣給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當貼身保鏢。我表明一下態度啊，我反對讓她加入，累贅有你一個就夠了。”

　　張默晟埋怨道，“我靠，你有沒有點同情心，人家因為我有家不能回……”

　　“你也說因為你了，跟我有啥關系。”

　　小新聽到兩人插科打諢破涕而笑，心神總算平靜了下來，認真說道，“好，我跟你走，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許拋下我，就算是這個叫婁古逼迫你也不行。”

　　張默晟開顏一笑，“成！”

　　.....

　　“小新失蹤了?”秦言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

　　柯怡艱難的點了下頭，張默晟追著小新的場面她是看到的，可不知怎麽兩人竟雙雙消失，沒人看到他們二人是怎麽離開的。

　　“這個小新是誰?”劉逍霄隨手從秦言桌子上拿起一個水果啃了一口。

　　秦言道，“這個小新，是玉盟主當初來這裡查看的時候身邊跟著的一個女孩兒，懵懵懂懂的，玉盟主把她就在這裡做個文職工作，我沒理由反對。”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哪來的?”

　　“不知道。”秦言坦誠道。

　　見秦言說了半天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你不去把她找回來嗎?”劉逍霄奇怪道。

　　“找人告訴玉盟主一聲就行了，如果這個人很重要，玉盟主肯定會發動整個商盟去找，如果無所謂，那就無所謂吧。”

　　“你們也弄丟人了?”

　　突如其來的打斷引得柯怡、劉逍霄、秦言三人同時投去目光。

　　一女子有些冒失的闖進了這裡，臉上有些許紅潤，不知是緊張還是方才有點慌亂，放在柯怡眼中如同仙子謫凡，多了些煙火氣。

　　這個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劍盟目前有五大勢力相互鉗製。劉逍霄、周念軍背後公認第一位的帝王闕，錢飛明背後第二位的雷鳴閣，還有第三位的瀾雨閣，第五位的重鋒閣，再有就是眼前這位女子背後第四位的亂鋒閣了。

　　女子名叫莫寒，佩劍梅語，劍譜高居十九，正好挨著十八位的劉逍霄。彼此之間不算陌生。

　　劉逍霄不悅道，“你來這兒做什麽?”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帝王闕和雷鳴閣劍拔弩張，亂鋒閣跟雷鳴閣一夥兒的，劉逍霄難免多想。

　　莫寒上前兩步，抬起腳，一腳踩在秦言的桌子上，大聲駁斥道，“我剛才問你，你們是不是也丟人了?”

　　一旁的柯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沒見過...這麽狂野的莫寒。

　　莫寒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秦言和劉逍霄見了不少次，早已摸清了她的本性，柯怡不知道現在這麽吃驚很正常。

　　秦言沒生氣，對著柯怡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柯怡驚魂未定的連忙告退。

　　待柯怡走遠了，這裡也就沒外人了。

　　劉逍霄啪得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叫什麽叫，當著什麽人面前就叫，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本來面目是個潑婦不是?”

　　秦言輕輕摸了一下桌子，暗歎一聲辛苦你了。

　　哐得一聲桌子被莫寒一腳踢翻，莫寒指著劉逍霄鼻子道，“劉逍霄，你最好把你們剛才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得說清楚，不然別怪老娘我不客氣！”

　　“不客氣?來啊，你打得過我?”

　　莫寒明顯是氣話，她的梅語劍是劍譜上有名的愈劍，治療一等一，打起來，跟劉逍霄手裡那柄主殺伐的逍遙劍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門口探進來幾個腦袋，不少人十分好奇是什麽樣的人敢到秦總管的房間鬧事。

　　莫寒一下子換了一張臉，溫雅賢淑、細聲細語道，“秦總管，我聽說一中這裡有不少為了省錢不敢療傷的人，我希望可以在商市逗留幾日，免費治療，不知秦總管意下如何?”

　　秦言沒打算揭穿她，對著門口的人招呼道，“都聽見了吧，好好準備一下，不要虧待了莫寒小姐。都散了吧。”

　　眾人應聲散去。

　　這一鬧把莫寒的火氣也澆滅了不少，“喂，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討論丟人的事兒?”

　　劉逍霄打趣道，“你剛才倒是挺丟人的。”

　　“去去，別打岔。”秦言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劉逍霄立刻回到正題，但仍是不著調問地道，“怎麽著，亂鋒閣丟人了，不會是亂鋒閣閣主的寶貝妹妹吧。”

　　莫寒思索良久，憋出來一句，“別瞎說，沒這回事。”

　　騙鬼呢！

　　......

　　旅程剛剛開始，張默晟陰差陽錯之下就有了兩位同伴，也總算了解到了一些關於這裡的情況。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以境界高者為尊。

　　本命器有境界，人也有境界，兩者相輔相成，共同成長，若本命器境界高於人，則不能物盡其用，若人的境界高於本命器，則如同大力士用繡花針，有力使不出。

　　無境界，一重境，二重境……一直到傳說中的九重境，其中每一重境又被細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器修的一到四重境，分別為初開、入流、登堂、隨心，境界的提升與積累有關，天賦隻影響提升的速度。從五重境開始，每一重境都是飛躍，有很多人一輩子都被卡在四五重境這條線上，更別說上再往上了。因此先前世人說周念軍能以四重境巔峰力戰五重境，當真是莫大的讚揚，能有此殊榮的人天下少有。

　　張默晟順嘴問了一下，“四重境巔峰、五重境在人類裡是什麽水平?”

　　小新說得言簡意賅，“全天下五重境也不過百人。四重境巔峰就是準五重境，機緣一來，進入五重境水到渠成。”

　　“那有沒有人六重境、七重境呢?”

　　“未來也許會有吧……”

　　“婁古，你是幾重境?”

　　婁古隨口答道，“四重境巔峰。”

　　……

　　一片密林之中

　　一隻魔物被擊中了身體的要害，無力地嘶吼之後，身體爆成一片黑煙，一枚亮晶晶的晶核留在了地上。

　　小新快步走過去，撿起晶核，輕輕地放進腰上的包裹裡，這是她親手製作的，具有一定的空間儲存能力。小新雖然不參與戰鬥，可她在一些生活技能上讓張默晟相當受用，甚至在張默晟心底裡，她比婁古都要更厲害。

　　張默晟用力地揮舞了兩下空獸劍，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這是今天第五個了。”小新匯報道。

　　“還早著呢。”婁古躺在密林外的草坪上，叼著草，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享受著陽光，甚至不用抬眼就知道張默晟的情況。

　　小新關心道，“要休息一下嗎?”

　　張默晟微笑道“不用。”說句實話，他還挺享受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的。

　　“他累個屁，”婁古把嘴裡的草吐了出去，“這才哪到哪?每天最少練習舉劍式一百次，這也就是我知道他心思不全在劍上，不然我最少也要讓他每天一千次，我最討厭有天賦的人耍聰明就覺得不需要努力了”

　　小新惡狠狠地看著婁古，不說話。

　　婁古敗下陣來，認輸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小新仿佛勝利者一般對張默晟做了一個笑臉。

　　張默晟卻尷尬道，“婁古說得也沒什麽錯，我更希望的是快速提升境界，劍術只是一個輔佐的手段罷了。”

　　“行了，接下來不用再盯著左眼殺魔物了，我現在要求你，刺瞎左眼不死，再從右眼刺死，明白了嗎?”婁古雖然更想讓張默晟專心劍技，但他還是尊重張默晟的選擇，以提升實力最優先，畢竟最強的劍技也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現在張默晟還是無境界，想進入一重境初開境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需要一定的積累。婁古打算通過這種目的性練習讓張默晟先提高身體與空獸劍的協調性，這其實是三重境突破四重境隨心境的練習方法。

　　轉眼日落西山，婁古睡了一覺，這會兒才剛剛睡醒，招呼了遠處的張默晟和小新一聲，三人一同返回婁古的小屋。

　　能在一中有一處房產絕對是富人的象征，張默晟跟著婁古混也不算不吃虧。小新跟在後面，偷偷數著包裡晶核的數量，她跟張默晟說好了，因為婁古壓根看不上，這錢他們五五分，所以小新正盤算著什麽時候自己能搬出去住。

　　“行了，別數了，那幾個低級晶核能值幾個錢，就他這個速度，猴年馬月才能買的到。”婁古毫不留情地給小新潑冷水。

　　小新果然不數了，一臉委屈看向張默晟。

　　張默晟安慰道，“沒關系，我會越來越強的。”

　　“哼，或許吧。”婁古推開門，站在門口，卻遲遲沒有進去。

　　“怎麽了?”張默晟歪著腦袋目光越過前面的婁古看向屋內，有四個不知身份的男人，圍坐在裡面，以同樣審視的目光看向門口三人。

　　“你們是誰?”小新慌張道。

　　為首的男人語氣十分平和，像是一片隨風漂浮的樹葉，讓聽到的人都變得心情平緩，他帶著歉意說道，“我們四人有點累了，想借宿一晚。”

　　“這是我們的屋子，就這麽大，你們借宿我們住哪?”小新理直氣壯地質問道。

　　“你們隨意。”那個男人轉而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霸道的話。

　　張默晟攔住了小新，看向婁古，這個房子畢竟還是婁古的，能做主的只有他。

　　婁古面色鐵青，轉身就走。

　　張默晟跟了上去，不解道，“你沒有什麽想說的麽?”

　　“沒有。”婁古心情不佳， 可張默晟沒有聽出一點點不滿，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屋內幾人氣度不凡，身份地位都不會差，方才分明被你認出來了，他們是什麽人?”

　　面對張默晟一肚子問題婁古似乎都不打算回答。

　　張默晟回頭，那個說話的男人正在輕輕合門，看到了張默晟的目光，雙方對視，在大門合上前，那人向張默晟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張默晟心裡諸多不明白，卻得不到答案，隻好轉問道，“我們今天住哪?”

　　婁古嚴肅道，“你有十分鍾的時間學會陣術，今天我們露宿。”

　　......

　　“呼”那個男人關上門長舒了一口氣。

　　屋裡一人問道，“葉楊，這裡不是你們帝王闕的地產麽?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關門的葉楊歎息道，“這裡確實是我們帝王闕的私產沒錯，但似乎已經很秘密的被給予某人了，我也是偶然得知這個地方。本以為會是我們某個兄弟的，所以先斬後奏，想來可以通融一下，沒想到來的三個人我都不認識。”

　　“連你都不認識，想來不會是帝王闕中人。那你怎麽不說請楚，沒準他們能幫幫忙呢?”

　　“有病不能亂投醫，我們連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就怕連累了他們。”葉楊搖搖頭，“既然對方主動退讓了一步，就是在暗示他們不會退第二步，如果我得寸進尺，恐怕這一晚上的時間都不會給我們。還好，咱們至少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呢?”

　　“只能看看逍霄和秦言那邊有沒有什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