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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城》第41章 舟山(三)
  東極島不是一座島,是一片島,在舟山的普陀區。

  海風很大,郝遠在陽台上吸煙,已經三天沒有祁佳麗他們三人的消息了,浩武關機,祁佳麗無人接聽。

  這是一處海景房,世上不多有的海景房。站在三樓,能看到海浪衝襲了不知多少個世紀的黃褐色石壁,石壁上是一條水泥環島路,小路上面還是石壁,石壁上長著青苔,青苔之上才是房子。

  青藍色的海水、黃白色的電線杆、整齊緊致的小瓦樓頂,500米外就是碼頭,這個很少能看到機動車的地方容易讓人靜下來。

  郝遠的印象裡,已經走了十幾座城市,那地圖他只在最初的時候看過一眼,所以他總不知道下一站是哪。昨天Lena問他是否還記得出發時候的樣子,他搖頭笑了笑,他記得光鮮的祁佳麗、記得安和那個像橘子皮一樣的背包,但他不記得那時候的感覺了。

  他想起了Together,祁佳麗和安和是僅有的兩個顧客,僅衝了一杯咖啡,為祁佳麗衝了一杯咖啡。

  他想起茶卡鹽湖那個叫牛樂的人,至今讀不懂他老婆那幸福的笑,他想起315的騎行青年,他去了哪裡?會是羌塘嗎?他想起西安時候的小雪,想起她患病的孩子和殘疾的弟弟,他想起堵車時候狗糧大哥說“以後再遇見了,千萬別認為有緣”,他想起安和用略帶喜感的腔調說“你要虔誠”,想起那突突的腦漿……

  他想不下去了。

  一聲吉他弦響起,拉回來郝遠的思緒。

  Lena抱起浩武的吉他,居然彈唱起來——

  選在清晨走在環島路,

  看看陽光鋪滿大海,

  這裡的一切都無法掩埋,

  就像曾經你說的每一句對白。

  我看見一個鮮衣少年,

  他騎著單車帶著一個女孩,

  女孩蕩漾著公主鞋,

  還有像海浪一樣的裙擺。

  他們路過一對看海老人,

  她靠著他的背學著老人的姿態。

  海邊的事都是大海,

  每個人都無需等待。

  海邊的事都是大海,

  失去的會馬上到來。

  ——

  黃昏我們走在環島路,

  來看像愛情燃燒的雲彩,

  這裡的一切都無法掩埋,

  就像曾經你說的每一句對白。

  我看到收魚少年,

  摟著接他回家的女孩,

  他拖著漁網想著未來,

  一網魚兒在岸邊跳開。

  他笑看女孩抓著魚兒,

  說它們就是我的心懷。

  海邊的事都是大海,

  每個人都無需等待。

  海邊的事都是大海,

  失去的會馬上到來。

  海邊的事都是大海,

  翻滾都是當下的愛。

  你又說我多愁善感,

  我永遠是單車女孩。

  ……

  郝遠說:“我以為又是個悲傷的故事。”

  Lena說:“我一直很佩服這個寫詞的人,你不覺得很有畫面感嗎?”

  “沒想到你竟然會彈吉他,歌唱得也很好聽。”

  “我從小就反感文化課,後來用手機的時候我還專門補了一下拚音,後來我爸媽就讓我上各種音樂班,還算有點天賦,吉他、小提琴、鋼琴、風琴我都會呢,還打算哪天窮得活不下去以此謀生呢。”

  郝遠說:“那一天可真夠遙遠的。”

  Lena一本正經點頭,

“確實。”  郝遠說:“你要在這裡躲到什麽時候?”

  Lena說:“等我前夫找到新女友,我估計快了,現在不能回去,被他煩死。”

  “這麽快?”

  “我太了解他了,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個眼神我能發現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心思,我連他反射弧的長度都能量出來。”

  郝遠說:“和你這樣的女人離婚,他應該慶幸才是,犯得著再煩你嗎。”

  Lena搖頭,“我是基於相處八百多天得出的結論,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郝遠說:“我可能沒法在這陪你了,我該走了。”

  “你不等他們了?”Lena急問。

  “聯系不上他們,等他們找我吧。”

  “可你答應我七天過完七宗罪的。”

  郝遠說:“每天本來就是七宗罪,你這麽刻意反而不夠罪過了。就像前天過暴怒,你砸一天東西,把海水煮開了那才叫暴怒,昨天過懶惰,逼我在沙發躺一天,真不敢和別人說遇見過你。”

  Lena說:“我也沒打算和別人說遇見過你,你不願意為什麽當初要答應?”

  郝遠說:“你都以死相逼了,我能不答應嗎。”

  “不行,怎麽過我都想好了!”

  “別的還好理解,我問你傲慢和嫉妒要怎麽過?”

  “傲慢就是翻白眼,我們一天不許正眼瞧就好了,嫉妒就是你想做女人,我要做男人,你用盡辦法扮女人,我扮男人……”

  “我真得走了。”郝遠差點一口唾沫把自己嗆暈。

  Lena說:“你這個人有問題,不翻出你老底休想走!”

  郝遠驚說:“合著這七宗罪只是開始啊,我兄弟死了,骨灰著急安葬呢,你別得罪死人。”

  “死人要有能耐,誰還看鬼片。”

  郝遠咂了咂嘴,“大姐,你都八面采光、八方通透了,就別折磨我一個活得烏煙瘴氣的人了。”

  Lena說:“你要是正大光明,我還不稀罕理你呢。”

  “你真該看看心理醫生去了。”

  “我都不知道治好多少心理醫生了,下一個就是攻克你。 ”

  “那我把我的事全部說出來,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我要一點點發現,你說出來會影響我的判斷。”

  “真想給你前夫發個紅包祝賀一下。”

  “哈哈哈!”Lena突然大聲笑,嚇了郝遠一跳。

  郝遠搓著額頭坐在沙發上,“你今天可以把七宗罪都過了,我兄弟真的很著急,入不了土就收不到錢,真成窮鬼了。”

  “翻來覆去就這一個借口,越重複越沒說服力。”

  服務生敲門進來,推著一個小車,上面一層擺滿了比手腕還粗的大龍蝦,下面放滿了啤酒。

  這一天是暴食,郝遠有一種在渡劫的感覺。

  “小姐,請慢用,下一車已經在做了。”

  郝遠瞪大眼睛,“還有一車?”

  Lena說:“要不怎麽叫暴食?”

  “真長見識,聽說過你一碗我一碗、你一盤我一盤,還有你一車我一車啊!”

  “七宗罪”是Lena根據自己的情況來安排,那天在酒吧喝得快要失憶,看來今天酒量恢復了。

  如果不考慮量,還是很享受的一件事,龍蝦肉已被剝出來,置在蝦殼之上,旁邊放著小料。

  他們喝起酒來,郝遠很積極,如果不把Lena放倒,真要把第二車吃完。

  不到一小時,Lena已有酒態,“我覺得你和我很像呢,對所有都透徹,惟獨對自己糊塗。雖然惡心,但我喜歡你那個吞老鼠的比喻,看上去的掙扎都不是掙扎,你說我們為什麽會活成這個樣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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