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冷得就跟舉辦冰雕展時的伊諾一樣,但是這個男人依然披著單薄的羊毛氈,比較意外的是,那是象征死亡和未知的黑色。
高深幽邃的殿堂深處,黑暗的背景令人難以察覺那個男人背後的羊毛氈。
他的面龐被白色羊毛帽沿所遮,如果用比喻形容這個場景,這個男人好像一個要前往魔王的黑色宮殿的朝聖者。
靠近看,他除了羊毛氈和羊毛帽以外沒有穿著任何其他的衣物,表現出一種肉體赤裸帶來的誠懇。
但他知道——此行不為朝聖。
支撐殿堂穹頂與天花板的宏偉支柱好像發達國家首都的摩天大廈,與淡灰色地面上赤足行走的那個渺小的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漸漸地,黑暗與寒冷籠罩了他。
寒風肆虐著他的身體,黑暗侵蝕這他的雙眼,可怕的寂靜貫穿著他的耳朵,那幽靈一般的陰暗能量湧入他的口鼻,接納他的同時對他陰暗的眼神問好。
此時如果他是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會瑟瑟發抖停止前行,但是他沒有。
他也接納著這無盡的黑暗,他不斷地顫抖,但是步伐卻從未停止,他認為自己走得更快了。那不斷的顫抖並不是來自寒冷與恐懼,而是人類即將接觸‘偉大事物’時自靈魂深處的興奮導致。
旅途的終點,他停在了一樽灰色的方尖塔下,塔的最頂端刻著天使的形象,塔的最低端刻著死神的形象。
一個身影逐漸自塔中顯現,他身著灰色的棉袍,披著灰色羊毛製成的氈子。
他問道:“你是否願意服務於平衡?”
男人回答:“是。”這個答案在他的腦中回響了數十次,仿佛等了很久才回答。
那個身影繼續問道:“你是否願意盡忠於人類?”
“是。”這次男人覺得他回答的很快,他對自己的感情控制很自信。
身影再次問道:“你是否能夠保守秘密?”
“是。”
“你即將接受‘秤’組織的最高級秘密……”
男人十分興奮,因為他們可以讀取他的內心,所以他已經取得了秤高層的初步信任。
那個身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他都沒有傾聽的必要,因為這些他都知道,但是他仍需要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個考驗靈魂的儀式。
方尖塔周圍的能量匯聚成一個黑色碗狀容器,它裡面盛著像固體一樣粘稠的乳白色液體。
他顫抖著接過容器,稍稍停頓了一下,無數個畫面自他的腦海中閃過。他知道,自己如果沒有懷著真誠之心喝下這碗液體,那麽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甚至失去記憶,甚至死亡。
短暫的遲疑後,他將其一飲而盡。
過了很久,不過對他而言很短暫,他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集市附近,可以聞到魚腥的味道。
他身上依舊是衣不蔽體的羊毛穿著,周圍發現他的人都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對那些目光置之不理,他疾走穿過集市,最終來到了山丘上。
望著他再熟悉不過的萬澤海,露出了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