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房間裡開懷大笑,曾經命途多舛可以一笑而過,只有花莫的心裡還有暗影飄忽。
門外也有一個暗影,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沒等裡面的人應門門已經被推開,他一向不需要別人的同意而行事。
“魏王...五公子!”薛雲生驚道,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魏王抬起一隻手,示意不需多禮,說道:“以後就叫我五公子吧。”
五公子轉身把門掩上,回頭看著三個人呆若木雞,於是笑笑道:“我喜歡你們剛才的笑聲,開懷的笑聲,我是很少能有這樣的機會,坐吧,別這樣站著,這裡只是客棧,不是行宮。”
魏王身材魁梧,大眼劍眉,一副彪悍戰將的模樣,的確他也多次上陣,每次都會在戰線最前面找到他的身影。
薛雲生示意魏王入主座,魏王則隨意的坐了下來,三人從未與皇親貴胄相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江湖人士一向豪邁,坐了下來也就沒什麽特別感覺。
魏王說道:“這兩位我見過,這一位請問姓名?”
薛雲生明白話間來意,搶在張傑之前說道:“他叫張傑,我們三位可稱兄弟,無所不談,無所不進。”
薛雲生這是兩重含義,第一,既然五王子問道,也就直說,三人已經互是互作彼此,有什麽事情況都可以直說;第二,剛才還有人要殺張傑滅口,此刻魏王忽然出現,是不與其有關不得而知,但遲早他也是會知道眼前就是張傑,若是生死,三人共擔,也沒什麽好回避的。
魏王說道:“那就好,我就直說,你是勿留鏢局總鏢頭,現在托你走一鏢。”
薛雲生護兵符給太子的事對方在場,心想今有貨相托也是自然的事,但對方的身份特殊,所運之物也必然非比尋常,於是直接道:“所護何物?”
魏王答:“邊關告急,我將往巨野城調兵前往,之前兩位護送虎符回京,而你是心知所護之物是什麽,所以證明是可靠之人,我想你們與我同行再護虎符一趟。”
花莫開口說:“為什麽...”又忽然止住的話。
魏王看一眼花莫,放下嚴肅的表情說道:“花莫姑娘隨便問就是,既然來找你們,就沒想當你們是普通人,無需見外。”
魏王雖然是王子中排名第五,因為母親出身低下,小時就不受重視,自小就有布衣王子之稱,所以與其他王子不一樣,其他皇親重臣也無視他的存在,他更喜歡混跡於皇宮之外,久而久之也沾染了些江湖氣。
淮王在宮中經營得好,太子缺乏淮王的城府,勢力人頭相形見拙,見這位五弟為人真爽忠誠,所以多加交往,兩人也意氣相投,於是走得近,成了太子派的堅實支柱後,這位五王子才開始得受重視。
聽魏王的話,花莫於是問道:“你是王爺,出門不是應該前呼後擁的嗎?”
魏王笑道:“大部分時間是的,不過這次隻我一個人,我更喜歡這樣。”
“那去巨野城就不會是你一人吧,所以來找我們?”
“那當然不會,我喜歡一個人出入,因為在宮中鞍前馬後多了,獨處更讓我舒服,這趟是家國大事,會是前呼後擁了,可能得有幾百騎。”
魏王自己倒下一杯茶,一飲而盡,薛雲生才想起來沒為這個貴客倒茶,江湖人士少有這些客套。
魏王繼續說道:“我明白花莫姑娘的話,既然有幾百騎一起上路,緣何有來找你們。”
薛雲生本想直接拒掉,
因為大伯曾經的囑咐,少與官家打交道,他們的險惡不是常人可以理解,連家裡都能見著刀光劍影的,自然少惹為妙。 不知花莫也有同樣的意思,所以才問出一個似無關系又有點意思的問題。
薛雲生於是說道:“這樣說來,這一趟鏢估計我們能盡力的機會很小吧。”
“是的,機會很少,但你們平日走鏢難道是經常遇險?”
“是的,大部分時間也是一路平安。但小有區別的是,劫一支百騎的隊伍的機會不是小而是絕對沒有吧,巨野城還是我朝的地方。”
“騎兵隊是沒有人來劫,但不代表東西就是安全的,找你們並非無所用處,你們在江湖上講究門派,宮裡同樣有門有派,這話我也不諱言,想必你們也明白。找你們最大用處是,你們在宮裡無門無派。”
“但...”
魏王舉斷薛雲生的話,說道:“我知道你們江湖人士不愛涉足宮庭裡的事,但江湖爭鬥同樣險惡,這些就不說了,今天我來也是有些把握才過來的。第一,薛總鏢頭不是想振興勿留鏢局嗎?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合作愉快的話,一定要有不少活等著鏢局來乾。”
“像永通鏢局一樣!”薛雲生道,並沒有奢盼的口氣。
“第二,是關於這位張傑的,應該就是剛才吧。”
話至於此, 眾人色變,空氣也彌漫一些煙雲。
魏王繼續以淡定的姿態喝著茶,張傑站起來說道:“王爺,請詳述,無論如何事情僅關系小人自身,於這兩位無關。”
可另兩個人似乎並不認同,三人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魏王淡淡的說道:“事情沒你們想的那樣好說清楚,事實上我也不了解全部,雖然說宮裡的線眼不少,但這一樁是也只是碰巧遇上。那一處空置的大宅,一個人正好就在裡面目睹發生的一切,是他來告訴我。想殺你的人是永通鏢局的郭龍三,這個你也看到了,至於殺郭龍三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這些與我無關,與大公子無關。”
薛雲生問道:“與此行有關?”
魏王道:“有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能夠在此行中找到端倪,我也可以,重要的是我會幫你們理出事情的緣由,而且會出力保這位張傑。”
“還有第三,我樂見位花莫姑娘共行。”
“請王爺別拿小人來開玩笑,如果你真能幫張傑的話,我們定會盡已之能。”花莫道。
張傑緊接著說:“我也不知道做了什麽招惹了誰,也許為了被劫鏢的事永通鏢局為何要置我於死地,但不就一死嗎?有時候不用把事情弄得太複雜,薛兄、花莫,你們也不用擔心我,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何況要張傑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魏王說道:“我喜歡你們這樣,在宮裡不會有種事。不是說好了叫五公子嗎?都叫上王爺了,就是不相信我了,甚至懷疑我與張傑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