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身旁的人丟了魂似的,眼珠子直直盯著走來的女子,低聲發出淫笑,一手按著刀鞘另一隻胳膊往外伸。
女子身後突然閃出兩個人,正是剛才騎馬開路者。
兩人擋在女子前,手按著別在腰間彎刀,口中念念有詞,白眉身旁兩人自然聽不進去,立即站了起來,只有張傑與白眉安靜的坐著,四眼對視。
桌子上是兩個人,一對一,旁邊是四個人,二對二。
站著的一個人說:“好白的女人。”
旁邊的人回首:“我喜歡旁邊那個,雖然沒那麽白,但朱唇厚,眉兒尖,我特喜歡這樣子。”
對面兩個男人靠得更近了,但並不著急已不顯亂,似乎這樣的流氓沒少遇上,兩個女的更顯平靜。
剛才選說話的人見對方不溫不火的樣子,於是得寸進尺,竟然踏前半步舉手想去撩一下女子的衣服。
啪的一響,女人旁邊保鏢似的人出手了,兩人以寸勁過了一招,雙方都沒討到好處。
白眉身邊的另一人說道:“你們這些女人不就是招呼我們這些男人的嗎?何苦要動手呢?爺有錢,今晚就侍候咱們行了。”
歌姬非歡場上其他女子那樣可以隨便使喚,歌姬有男有女,他們社會地位並不低,尤其是一些成名的甚至是高人一等,即使常有富商官家相邀也可不時婉拒。
面對如此難聽的話,唰的一聲彎刀已露出雪白的鋒芒。
“丁可,我們走吧。”一道甜美的聲線亮起。
剛才的人立馬聽話的刀入鞘,男女四人跟隨寧可迪黎而去,體現出極強的紀律性。
可搞事的兩人還是不依不饒,跟著撤出是非地的人,口中還沒停的大放厥詞。
忽然從張傑手中飛出一根筷子,目標者看來功夫不錯,竟能聽風辯器,立即舉起手中刀擋之,噹的一響,筷子雖然擋住,但手上一麻,刀竟然掉落地上。
“好內力。”白眉說道。
“既然是衝著我來,又何必打擾他人,尤其是調戲女子這種事,非好漢所為。”張傑說道。
張傑看出了白眉的把戲,讓兩下人調戲女子,驚動女子的保鏢,嘴巴上不乾不淨是想挑動對方先動刀子,接著是混亂的打鬥場面出現,然後出手殺人,目標當然就是自己。
怎麽來說也是太平之時,無緣無故動手殺人不好交代,製造打鬥再殺人就可歸咎於江湖打鬥造成死傷,官府上最後也可能就不了了之。
張傑提劍走向兩人,一人還在慌忙的拾起地上刀,兩人一陣驚恐。
“要動手就光明正大的,別老是見不得人,你不是想見識一下我的快劍嗎?”張傑說道。
白眉一動不動的坐著,另兩人朝著主子看去,似乎沒得到任何指示,看來白眉不想就在這裡動手。
張傑向白眉挑釁的說道:“如果不施以偷襲,你能贏郭龍三嗎?”
“你當是還在原地?我果然沒猜錯,為什麽當時就沒出來應戰?呵呵,你是沒把握勝郭龍三而遁逃,當然也就沒膽量出來應戰。”白眉反譏道。
“如果我真的逃去,就看不到你後面的好戲了,遺憾的是沒看到郭龍三賴以成名的通臂神拳,多虧了他對你的信任。”
白眉拍響桌子,轉身而去,看來他不想在這裡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張傑向白眉說道:“我隻想知道為什麽?誰讓你來殺我?然後你想在那裡廝殺我都奉陪。”
白眉停了一下,
還是繼續走向大門,頭都沒回。 見白眉離去,張傑像若無其事,問向躲在櫃下面的店家:“要一簡間。”
店家驚慌的探出頭來回道:“對不起,這位少俠,今天已經沒有房間的了,平日房間都有閑置的,因為寧可迪黎姑娘的到來,爭相來一睹姑娘風采的人早早把小店訂滿了。”
“我們的房間讓出一間來給這位少俠。”寧可迪黎說道:“謝謝少俠為我們解圍。”
張傑看向那一雙靈動的雙眼,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說道:“說起來這事是衝我而來的,沒想到打擾到姑娘,實在過意不去。”
“衝著誰來不要緊,已經來我們的頭上自然就是我們的事,我們也是江湖中行走的人,今天少俠為我們出手,自然當謝。”寧可迪黎說道。
“今晚那個白眉者定會來找我麻煩,恐怕會驚擾到姑娘,我還是另找地方安身吧。”
“你即無懼意,我們又何需懼怕,少俠是小看我們女人家了吧。”
“若讓姑娘有此感覺我向你道歉,只是來者武功上乘,殺人不眨眼,非一般流寇可比,所以為姑娘擔心。”
“叫我寧可吧,少俠願為我出劍,我願為少俠拂琴,如果少俠為我擔心,我也願為你分憂,”
“我叫張傑,讓寧可...姑娘犯險實在不應該,也不必要,我還是...。”
“你也不要小看我們哦,能與張少俠攜手冒險之旅也是不枉此行。”
“那張傑冒犯了。”
店家領著寧可迪黎一行人走入廂房別院,裡面竟然有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與留縣這個美麗的縣城甚是匹配。
月如銀鉤,明星作襯,剛才的喧鬧已然結束,要來一睹名歌姬風采的人也被店家一一驅離。
張傑房間窗戶大開,用意很簡單,如果白眉真的要來,就衝著這裡來吧,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同樣是緊張的不只是張傑,兩個保鏢的房間也是燭光閃閃,還不時出來溜達,這是一個不眠夜。
該來的還是會來,像約好一樣,三個人從容的走入院子,如同訪友,誰知是為納命而來的。
張傑走出房門,手提長劍,還輕輕的關上房門,雖然旁邊房間的人必然看到情況,是示意這裡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旁人無需介入。
白眉目光盯著張傑,沒說話也不需說話,這是拚命當前的時刻,高手過招保持心境平和最為重要。
白眉旁邊兩人踏前一步,似乎要打頭陣。
又有兩個人走了出房間,腰間別著彎刀。
旁邊房間傳來清脆甜美的嗓音:“三對一不公平。”
張傑說:“謝謝姑娘美意,張傑有機會必將答謝,但今晚僅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白眉竟然說話了:“聽他的話沒錯,你們別摻和,你們不知道跟誰交手,結果肯定不是你們想要的。”
美聲道:“憑你們的歹心,如果少俠有什麽不測,我們也不能安然度過今晚,我說得沒錯吧。”
白眉旁兩人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張傑的胃部抽搐了一下,心想寧可所想是必然,這些人人面獸心,於是心裡的算盤有了變化,現在已經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