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水泄不通,群眾紛紛駐足觀望,旁邊華麗馬車上公子哥兒有的索性下車往前擠,口中罵罵咧咧不停。
於愷一年頓足叫道:“何事如此鬧市,我等公務在身,速速讓道。”
前面兩名小哥回罵道:“你等何人,竟想佔便宜,我家城中顯赫,太守都讓我幾分,你敢言公務開路,我上太守府參你一本。”
於愷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這是誰家華宴,竟能如此氣派,想起遠端戰事將臨,這邊還風花雪月,估計太守也有在裡面歌舞升平了,難道酈國夏王正是看穿我朝如此奢靡,大廈將傾才敢來放手一搏,兵者往往敢行險而獲益,心裡越想越怕。
花莫說:“這樣情形似曾相識,雲生哥,前些日在留縣也是如此,不會是那個寧可迪黎又來了吧。”
薛雲生說:“說不好給你言中,寧可迪黎本就在巨野城成名,於此擁戴者無數。”
言未盡,有人高喊:“寧可迪黎快要登台,前面沒有得邀請者請速讓路,有貴賓函者從左側門候入。”
花莫一聽氣上心頭:“一個小小歌姬竟如此囂張,到哪都搞得路不通人難行,氣死人了。”
薛雲生道:“有名的藝妓登場多半如此,也是我朝盛世的縮影,裡面達官貴人、風流雅士一大堆尼。”
花莫哼一聲道:“不就是你們這些公子哥捧出來的,才不稀罕。”
薛雲生道:“別光生氣,注意四下情況,於老在這裡很不安全。”於是領於愷退出人群。
“小心歹人藏於其中,等人潮稍退,再去理論,時間緊迫,若說不通只能用強。”
於愷也是沒有辦法,隨薛雲生退到一邊候著,薛雲生花莫連於啟年圍著於愷以防不測。
花莫說:“怎麽又不見了張傑,真是事件重演了。”
四處張望還真找不到張傑,正是心急如焚,遠端一人揮手示意過到他那邊,正是張傑。
眾人策馬前去,原來是繞到了韻和藝館的後面,張傑下馬,眾人也跟著下馬跟上,於愷是直搖頭,歎道:“入朝面聖都沒那麽困難,還要走後門,世風日下!”
原來後門也不是好進的,早是黑壓壓圍了幾層人,裡面一個腰間佩刀的人吆喝著開出一條小徑,對張傑行大鞠禮,於是眾人隨之入內,兩旁不少人怒不敢言,隻道是哪方貴人尊享如此禮遇。
此舉有如通神,花莫不禁另類眼光看向張傑,連薛雲生都投來欽佩的眼神,說道:“沒想到張兄弟有如此神通,剛才那位帶刀者是你小弟?”
張傑不好意思的說道:“前些天在留縣遭白眉激戰,正巧遇寧可迪黎,所以有一面之緣,詳細找個時間跟你們說說。”
花莫說:“難道當了一回護花使者?哈,定必如此,定必如此,禍福同至,張兄豔福不淺。”
張傑不好意接下去,隻說道:“一面之緣不足掛齒,去找到太守要緊。”
後門曲折一直延伸到前廳,稍出廳門前方燈火通明衣香鬢影,舞台寬廣華麗非凡,並不比宮中宴席遜色多少,於愷又是搖頭直歎。
舞台中央正對,太守端從其中,手中杯盞輕搖好不快活,身旁還有一些地主富豪相伴,歡聲笑語不止。
見數人走近,護衛急忙相阻,許繼年示意有重要公務要找太守,護衛極不情願的稟報,太守見許繼年走來,臉色一下變黑,隻回了半個臉正要斥退,眼角瞟見一人,似哪裡見過,腦裡轉了轉,立即哈腰而起道:“原來是於大人,
難得有此雅興,趕快入座。” 李科圖立即讓開身旁位置,旁邊的人見太守也謙讓席位,知是大人物蒞臨,識趣的讓了大半個身子。
於愷怒火之極,勉強保持幾分儀態,聲音一提道:“....”
場面突然掌聲雷動,人潮起伏,四下歡呼之巨淹沒了於愷的聲音,李科圖更是轉向台中央,也是掌聲大作,歡呼道:“好...”
台上一人站直,雍容華貴儀態萬千,雖臉遮薄紗,雖頭飾金光閃閃,也不擋雙眼水晶明亮。
見台下歡聲雷動,笑臉迎盈、熱情堆疊如山,寧可迪黎輕輕取下面紗,全場轟然而起,花嬌玉潤也無比寧可迪黎驚豔出閣。
張傑是整個人都僵住了,臉帶微笑。
花莫正想笑話張傑見美人便魂靈盡丟。
噌的一響,琴聲起,四下靜,天籟欲臨。
台上唱:“蝶兒飛花,春雨凝,玉珠落啊,明日君可憶年華。”
如磬玉聲鳴幽境泉落,台上鶯歌袖舞,台下繞梁不散。
失魂的不只是張傑,連於愷也如墜仙雲。
突然唰的一響,鐺鐺兩聲鋼鐵撞擊聲,與台上鶯唱極不般配。
千鈞一發, 薛雲生撥刀擋下兩支袖箭,台上的方向,應該是樂工方向衝出一幫人,猛然抽刀直撲太守座。
剛才華衣鬢影,突發刀光劍影,太守旁一人滾身欲逃反倒是擋太守身前,只見血注噴張,一把刀尖透身而出,張傑提劍而出,接連放倒兩名刺客,後面花莫許繼年與於啟年成扇型而立,揮劍如雨擋住蜂擁而至的刀客。
薛雲生大喊:“護住於老,退入內室。”
於愷對著太守喊道:“不想死的話跟著我走。”
李科圖渾身發抖,本是過來撩風月,所以隻帶近身兩衛,早已躺在血泊裡,於是兩死死的揪住於愷的衣袖。
張傑不忘看向舞台,寧可迪黎花容失色,刺客是見人就殺,而且人數眾多,好在有近身護衛,之前見識過,武功不弱,護著寧可迪黎且戰且退,美人正退之時似乎看見了什麽,回頭,是張傑,遲疑了一下,她不願移開腳步,這一次張傑保護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但願他會來到自己身邊,擊退所有強敵。
刀客見幾個護衛般的人出現,出乎預料之外的武功高強,數十人圍攻竟滴水不入,於是退了下來,緊接著是箭如飛蝗,薛雲生等人刀劍格擋,藝堂雖然比一般房屋大許多,但終究還是空間有限,弓箭手無法完全施展,於是刀客又再湧向太守座席。
屋頂上有動靜,數人空降神兵般飄落,薛雲生揮刀旋舞,玄門掛刀聚擊而出,落下的人無從依靠發力,卻刀劈而過,借力躲過刀鋒再飄然落地。
薛雲生喊道:“強手來了,保護於老,不宜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