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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阮與阿遠》c7章 西北中南
    春雨撇了撇嘴,指了指一旁的茶葉和茶壺,除了眼珠子掃了一下阿遠示意讓他他自己去,全身上下沒有絲毫要動彈的意思。

  天氣冷呼呼的,碳爐就在他們腳邊,所以阿遠也不想動彈。就這樣過了半炷香,茶葉依舊是茶葉,乾的,水依舊是水,純的,茶杯依然是茶杯,空的。

  阿遠咽了口唾沫。“好吧。那我開始講吧。什麽時候渴死什麽時候就沒下文了。你想聽下回分解也聽不到了。”

  春雨跳起來使勁兒一通比劃,頗有道理的架勢。

  阿遠無奈地搖搖頭,你有這比劃的勁兒早就把茶煮上了。

  一陣義正詞嚴的手腳並用之後,阿遠看明白了。“哎…….好吧。要看我講得好不好是吧。等你聽進去了想聽下回分解了再倒茶。行吧…..先吃飯後結帳。我也不怎麽會做生意,隨你吧。”

  春雨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坐在椅子上,支著腦袋。

  阿遠清了清嗓子。

  .

  三十年前,這江湖上有五個人最出名。東南西北中,各自佔據一方,都在各自的地盤兒上已經沒了對手,名噪一時。

  北有來自河間府的閻羅刀,虯髯大漢,使一把短柄彎刀。傳說這人本是遼國武士,家門遭人暗算,一家老小幾十口子上上下下無一生還,就他一人殺出重圍,身上被捅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洞,渾身是血,腸子都漏在外面。這人一路從大遼逃到河間府,仇家也追到了河間府。這人也不打算逃了,只打算拚命了,於是回身就殺,硬是把追來的所有仇家都砍了個稀碎。後來為了報仇,三年間把幽雲十六州殺了個遍,但凡和這事兒有粘連的,都成了他的刀下鬼。這人的名號在北邊兒一時間叫得很響,無人能敵。

  南邊的瓊州毒鏢長年帶著面具穿著罩袍,沒人知道這人是男是女。只知道這人手上有一三棱繩鏢,上有劇毒,見血即死,粘身即爛。偏偏這人的技藝高超,出鏢刁鑽,猝不及防。從瓊州到洞庭湖一帶都有過這人的蹤跡,南邊兒的多少高手都慘死在這人鏢下。

  西邊有個斬馬刀,拜了個回鶻師父,學了一手西域刀法,手起刀落,殺人如砍瓜切菜,一直活動在從西夏西涼府到我西寧州這一片的荒漠,打劫商隊為生。行蹤飄忽,居無定所,無門無派,萬裡獨行。有官府曾組織一隊人馬持長槍將他圍困在大漠之中,不料這人一出手,人馬俱碎,都成了他的刀下鬼。

  河南府有個少年,是個劍癡,二十年間拜了四個師父,入了四個門派,每次都是因為嗜殺暴戾觸犯門規被逐出,最後這人走火入魔,一夜之間把自己師門一百多人殺了個乾淨。這人就浪跡江湖,到各個門派去盜取武功秘籍,被發現了就把人家血洗一空。所以就得了個不怎麽好聽的名號,滅門劍。中原武林一度被這瘋子攪得人心惶惶,談虎色變。

  ……

  阿遠邊講邊瞄了一眼春雨。這春雨聽得大冷天的一腦門子汗,灰突突的眼睛都變得亮了,緊緊盯著阿遠的嘴,恨不得把眼珠子粘上去。

  於是阿遠乾咳了幾聲,用手揉了揉咽喉處。

  春雨馬上彈起來跑去烹茶。邊忙活邊扭頭看阿遠,好像生怕阿遠趁他不注意再講上幾句。

  茶還滾燙呢,春雨就推過來塞進了阿遠的手裡。阿遠一縮手瞪大眼睛看著春雨,春雨卻眨巴著小眼睛支著腦袋等著聽故事。

  “好吧。最後他們都死了。”阿遠歎了口氣說。

  春雨急了,

也不知道比劃著什麽。  “都是燙死的。”阿遠搖頭。

  ……

  東邊揚州一帶也有個劍客,姓薑,這人吧,飄逸俊朗,劍法也華麗,舞劍跟開花兒似的,跟踩著雲朵跳舞似的,人家都叫他,萬花穿雲劍。

  ……

  啞吧斜著眼睛癟著嘴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個聽著實在沒什麽能耐,那四個倒都挺嚇人的,這個實在是…….像是編了個名號去逛窯……”

  阿遠瞟見了春雨那一臉不諳世事的神情。“瑤池。去逛瑤池。”

  “只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奇怪了。”

  .

  先是滅門劍這瘋子,瘋魔不淺。順著汴河從河南府一路南下到了揚州,就是聽了這萬花穿雲劍的名號,特地來殺這姓薑的。這瘋子可能也覺得這名號聽起來實在虛頭八腦,打算只在揚州停留半天,花那麽一半個時辰解決了這姓薑的,然後就打算南下去找那瓊州毒鏢了。

  聽說那姓薑的正在個茶樓喝茶。滅門劍這瘋子雇了個馬車到了這茶樓,給車夫說別走等他半個時辰,還要趕去渡口坐船南下。半個時辰後他的確出來了,身上也沒見什麽傷口,只是面容慘白,不能言語,一頭栽倒在茶館門口就再也沒起來。車錢還是姓薑的出來付的。

  有人說兩人大戰了半個時辰,茶樓砸了個七零八碎。也有人說姓薑的壓根沒從凳子上站起來,抽了根筷子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滅門劍給滅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個情況,反正最後是姓薑的好好地活著,離開茶館又去了酒樓。

  瓊州毒鏢還在瓊州巴巴地等著那滅門劍決戰呢。左等右等也等不來,一打聽消息,才知道滅門劍死在揚州了。這瓊州毒鏢也是個好鬥的,聽了這消息馬不停蹄就趕到了揚州去找姓薑的決鬥,提前好幾日就放出了消息,引得江湖各路人馬都聚在了揚州看熱鬧。

  這次圍觀的人多,傳的就不那麽邪乎了,過程也看得仔細。說是姓薑的不慌不忙,看到繩鏢離手之後才出劍,那繩鏢就像吐著信子的毒蛇,偏偏瞎了眼似的,直接就撞上了姓薑的那把劍,被釘住了七寸動彈不得。姓薑的沒殺他,但自此這瓊州毒鏢就改行了醫,再也不動武了。唯獨那面具喝罩袍一輩子每摘下來。

  消息一傳出去,閻羅刀也從邊城下到了揚州。一路上殺了不少土匪山賊,到了揚州城裡時,那把彎刀已經是血光衝天殺氣不可擋了。聽說倆人在小酒館裡從日落聊到日出,姓薑的聽說這閻羅刀家裡慘遭滅門,勸這人靜心禪修,以解心魔,閻羅刀卻說,如果自己死了,也算是姓薑的成全了他和他家人相聚了,如果自己殺了姓薑的,就讓他下去給他老娘帶個消息,說自己成了天下第一了。姓薑的就沒再勸,太陽還沒徹底升起來就把他送到地下去和他家人團聚了。離開酒館時姓薑的隻留了一句話,說他不喜歡給別人捎口信。

  和斬馬刀的一戰純粹是私人恩怨。斬馬刀獨來獨往也不在意江湖名聲,姓薑的花天酒地也從來不想和誰決鬥。偏偏這二人因為做生意有了過節。姓薑的手底下有茶葉生意,從揚州往西北販茶,到了斬馬刀的地頭貨被劫了。姓薑的脾氣好,派了手底下的人去說和,結果派去的人也沒回來,腦袋被砍了掛在旗杆上。姓薑的一人一馬星夜兼程到了大漠,和斬馬刀大戰一天一夜,兩人身上都差不多成了篩子,血流不止,最後還是斬馬刀的命不夠硬,血流幹了死在了黃沙之上。姓薑的一身白衣被染得血紅,走出大漠時已經幾乎是個死人了。聽說在西域被人救了,醫好了傷次年五月才返回揚州。

  就這麽著,西北中南各個地界都暗淡下去了,只剩下個揚州城裡的萬花穿雲劍。這麽個聽起來不堪一擊的名號。

  從此這個名號就多了首詩。一劍引萬花,隨風入雲霞。五月春意暖,催開黃泉路上枯枝芽。

  ……

  春雨的伸著手小心翼翼地動了一下那劍譜的一角。隻用指尖輕輕挨了一下又趕緊縮回去了。

  “這人已經死了。你就是把這劍譜揉了他也沒法兒出來揍你。”阿遠把書遞給春雨。

  春雨一聽這人死了反而更害怕了。在他心裡鬼必人可怕。把手揣在袖子不掏出來。不過眼睛一直直勾勾看著那劍譜,時不時還搖搖頭歎口氣。

  “可惜?”阿遠問。

  春雨使勁兒點點頭。

  “不可惜,說不定還能看到。”

  春雨瞪大了眼睛。

  “這劍譜有傳人。”

  春雨指了指阿遠。

  “不是我。有人比我更會用劍。”阿遠喝了口茶,已經冰涼了。春雨想去換熱的,阿遠擺了擺手,連著茶葉沫子也一口氣喝乾淨了。把胸口悶的那聲歎息壓了下去。

  “這姓薑的一生寫了兩本劍譜,上下兩部,上部是成名時所寫,下部是隱居後所寫。上部是萬花穿雲劍的樹根樹乾,講了劍法的來處,講了脈絡紋理,內功心法,該開枝散葉的時候,上半部就結束了,並沒有太多的劍法在裡面。下半部才開始講劍法,就像這樹根樹乾生出了枝繁葉茂。萬花穿雲劍看著是個細膩綿軟的劍法,雲彩似的漂浮流淌,繁花似的賞心悅目,可一旦連上了上半部的根基,這劍法一下子就變得精密靈動,變化萬千。上半部分鋒芒畢露,殺氣從每一口氣每一寸經脈中生長出來,注入劍中,下半部分又把鋒芒藏在了劍法之中,化整為零,無處不在,又都被一口氣籠著,無非是為了誘敵深入罷了,只要是劍氣所及,無論何處被激發,都能瞬間聚集力量於一點,從四周包圍,讓對手無所遁形,一招斃命。只可惜這劍法傳到我弟弟手裡時,只剩了下半部分,所以他的劍法一直都靈巧輕快,細致周全,卻沒有鋒芒,少了凌厲。後來修修補補,把這劍法中塞進了些殺招,倒也夠用,只是如今看了這上半部,才徹底明白了這萬花穿雲劍。這本不是花,是劍。不是柔軟的藤蔓,是到處毒刺的荊棘。刺兒是打哪兒來的,從哪兒長出,長什麽樣兒,算是徹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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