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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尋記》第11章 紅塵漫漫催人醉 笛聲依依渡人歸(一)
  武十三與榆老頭施施然靠近廣場而去,聽聞場中傳來的歌聲,武十三卻是發現並非天元大陸聽過的任何樂曲,隻覺得此曲曲調中豪情中透出一絲兒女情長,淡淡的江湖氣息油然而生。初聽覺得甚是奇怪,慢慢體會卻是覺得越來越有滋味,動人而簡單的旋律仿佛有一種魔力般讓人忍不住想跟著輕輕和唱。

  待得兩人到得廣場邊緣,卻見偌大大廣場已是擠滿了村民,此時的村民卻不再是身著粗布農家衣服,而是身著江湖人士的打扮。

  廣場中央一堆篝火騰起三四丈高的火焰,不時有村民王篝火裡澆入一些油一樣的東西,將篝火激發的更是猛烈,更是引來眾人歡呼。

  篝火旁已是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村民,面對著篝火方向,隨著歌聲不斷發出快樂的呼喊聲。

  外面的村民看到武十三和榆老頭到來,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武十三一邊和村民道謝,一邊與榆老頭向裡走去。

  不多時,武十三便與榆老頭穿過了人群,來到了廣場中央。

  武十三定睛看去,在熊熊篝火旁邊搭建了一個小小的木製高台,高台上卻是兩個少年少女,少年約莫十五歲年紀,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盤膝而坐,身著白色長裳,卻半敞著胸口,手持一柄三尺長劍,烏黑的長發用一根布帶扎著盤起,一根村裡隨處可見的竹枝隨意的插在上面,卻還有兩片綠葉掛在上面輕輕顫動,一個酒壇放在他的身邊,已經將封泥拍去,濃鬱的酒香飄散出來。

  少年身後俏立著的少女與他年紀相仿,一身鵝黃長裙,明眸皓齒,楚楚動人,手持一根短笛,正緩緩吹奏著樂曲,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滿含笑意的看著面前的少年。

  木台下一左一右猶如左右護法般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范筒的頭號狗腿王小二,此時正用力敲擊著面前的獸皮大鼓,看起來卻是不甚熟練,有點跟不上少女的笛聲。

  另一旁的卻是一個神態慵懶,身著書生裝束,留著兩撇山羊胡的中年人,半倚在木台柱子上,有氣無力的不時揮動一下手中的兩串銀鈴,滿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少年持劍輕擊木台,附和著少女的樂曲,口中唱道:“塞外約,枕畔詩,心中也留多少醉……”

  剛剛武十三在人群外所聽到的歌聲卻是出自這少年之口。

  榆老頭朝台上呶了呶嘴道:“喏,小哥兒,台上這個正在唱歌的便是筒哥兒了,旁邊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便是我的孫女榆錢兒。”

  然後再一指台下兩人道:“王小二你認識,那個看起來一副要死不死模樣的就是吳先生了……”

  武十三聽著榆老頭的介紹,眼睛卻是閉了起來,范筒的歌聲確實有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魔力,雖然不見得比安平府當紅歌姬唱的好聽,但卻勝在其中飽含一種悠遠的意味,同時讓武十三心中疑惑的是,這范筒的聲音純淨的有點不可思議,又帶著一絲縹緲,仿佛不在人間。

  良久,隨著榆錢兒一聲略帶纏綿的婉轉笛聲收尾,幾人也結束了樂曲。短暫的平靜後,周圍猛然爆發出一片山呼海嘯的叫好聲。

  武十三被嚇了一跳,睜開眼四周打量了一下,卻見周圍村民一個個臉色潮紅,青經外露,正瘋狂的對著台上揮手叫好,更有幾個少女,激動的熱淚盈眶,恨不得衝上台去。

  武十三登時懵住,暗想雖然范筒唱的不錯,卻也不至於讓村民這般瘋狂才對,難道是自己未曾領會其中意味?芷溪村果然恐怖,

不愧為世外之地……  這邊武十三胡思亂想著,一旁的榆老頭看著他的樣子,當然明白他心中所想,暗自撇嘴:“好好的開湖祭典,被這小子弄成了一年一次的馬屁大會,造孽啊……不過不好好表現的話,誰也受不了第二天家裡床塌屋陷不是?”

  心裡暗暗詛咒,嘴裡卻是沒有閑著,榆老頭振臂高呼:“好!筒哥兒真真不愧是我芷溪村第一人,這歌聲便猶如天籟,老頭子我聽了起碼年輕二十歲,恨不得策馬江湖,仗劍天涯……”也不管在這十萬大山,除了芷溪村,哪裡來的江湖讓他策馬仗劍……

  武十三看著一旁比村民還瘋狂的榆老頭,一時之間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仿佛不認識榆老頭一般看著榆老頭賣力的表現。

  一幫村民卻是見怪不怪,看到榆老頭開始帶頭,登時像油鍋裡濺入了火星,激起了更強烈的反應,一時之間,整個場面更是熱鬧無比。

  台上榆錢兒將短笛斜斜插在身後,輕輕抹撫了撫額頭,一臉無奈的看著榆老頭。吳先生和王小二卻是滿臉鄙視。

  火光映照在榆錢兒臉上,通紅通紅的,可以看到因為吹奏曲子,加上篝火的烘烤,她的臉上掛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顯然這曲子也並不簡單。

  盤膝坐著的范筒將長劍輕輕在抬上一擊,收了個尾,借著力,身形飄起,翩翩落到榆錢兒身旁,浮誇的從懷裡抽出一塊精致的手帕,在榆錢兒額頭輕輕點了點,柔聲道:“辛苦你了,錢兒妹妹。”

  榆錢兒接過手帕,俏笑道:“沒事的筒兒哥,只是感覺真氣稍稍有點不繼,再過些時日,等我達到你說的凝氣歸一的時候,便可輕松吹奏其他曲子了,便是你說的那首碧海潮生曲想必也可以試一試了。”

  范筒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這素心經可是我好不容易挑出來的,與你的體質最為合適,只要堅持下去,必然一日千裡,等大夥神功有成,咱們便可出發去打破這天地桎梏,去更寬廣的天地遨遊,尋找解決村裡人問題的辦法去。”

  榆錢兒卻是“嗯”的一聲,乖巧的答應著。

  “老吳!”范筒將手中長劍隨意的往半空中一拋,瀟灑轉身,看向武十三的方向。長劍飛起,轉著圈向台下落去,懶洋洋的吳先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劍鞘,頭也不抬向上一舉。

  “噌”的一聲,那長劍卻是準確的插入劍鞘。吳先生撇撇嘴,有氣無力的嘀咕道:“裝,你就繼續裝吧,遲早裝死你…..”

  台下武十三看著范筒瀟灑異常的樣子,心有戚戚焉,上前兩步,抱拳朗聲道:“筒哥兒,在下天元皇……”

  范筒一撇嘴,掏掏耳朵,一臉不耐煩的道:“不用那麽大聲,我又不是榆老頭,聽得清楚。”

  武十三一下僵在原地,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已禮相見,按照江湖規矩不是應該先客氣的互通姓名,然後再互道幾句“久仰久仰”之類的嗎。

  在范筒來說,他的思想裡卻是根本沒有客套一詞,別說笑臉人,以他一貫的想法,這臉,只要你敢伸,我便敢打,哪裡存在面子一說。

  “十三是吧?小二已經和我說過了,怎麽樣,剛剛是不是覺得心靈被洗滌了一番?我跟你說啊,這首曲子可是我專門挑出來為了今日得祭典所準備的,排練了好久呢。現在你心裡是不是覺得我英武非凡,玉樹臨風,有一種想納頭便拜的感覺啊?”范筒一通話下來,震的武十三七葷八素,一顆豆大的冷汗順著額頭滑落,心中暗想,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便是芷溪村的傳奇?

  看著愣在原地的武十三,頭號狗腿王小二登時來勁了,叫道:“筒哥兒,我就說嘛,我老娘的眼光實在差勁,你看看他,已經被你的美貌和王霸之氣所震懾,話都不會說了!”

  吳先生卻是依舊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置可否。

  “看就知道了,像我這種黑夜中的明燈,震一震他那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范筒一臉得意,對於王小二這個鐵杆狗腿一直非常滿意,總是把話說到他裡去,確實值得培養啊。

  兩人一唱一和,完全不顧及武十三的感受,把他晾在一邊。

  武十三半晌才緩過神來,捋了捋有點亂的思緒,覺得這二十多年來從未遇到過如此怪異之人,心中告誡自己不能再被范筒牽著鼻子走了,要不看這樣子指不定還要說出什麽讓人惡心的話來。

  “筒哥兒,那個什麽,在下雖然來到此地不久,卻對閣下的事跡略有耳聞,也一直心向往之,今日得見,果然……果然是少年英雄……”武十三猶豫了一下,在圍觀眾人不斷使眼色之下,也只能違心敷衍道。

  “嘿嘿嘿嘿……”范筒一陣邪魅怪笑,肩頭一聳一聳的道:“那是當然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是少年英雄。”

  言下之意,如果看不出來他是少年英雄就連人都不算了?

  武十三也是沒轍了,實在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對於范筒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貨,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生疼。

  幸好,接下來范筒再沒有糾結於他的魅力問題,輕輕在榆錢兒細腰攬了一下,順勢將短笛抽出,悄聲道:“錢兒,借笛子用一用啊。”

  范筒將笛子在手中一轉,伴隨著“嗚嗚”之聲,單手手指靈活的在笛身上不斷點擊,笛子受力越轉越快,恍若一面翠綠的圓鏡。

  “啪”,范筒將笛子握住,“嗚嗚”之聲頓時止住,那一片光影也隨之消失。

  笛子遙遙往指向武十三,范筒搖頭晃腦的道:“在我眼中,你沒有秘密,你的來意我也知曉,不過想要參與進來,卻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武十三更是蒙圈,什麽和什麽就參與進去,這范筒說話無頭無尾的,實在叫人沒辦法接下去。

  “那個……這個資格可有什麽說法?”

  “沒什麽說法,就是掂量掂量你夠不夠分量。”范筒說罷,中指一屈,猛地在笛子尾部一彈,只見那短笛化作一道綠色閃電,向著武十三飆去,速度之快,生生在空中拉出一串音爆聲。

  “哈哈哈……”武十三也是大笑起來,要說鬥嘴,也許十個武十三也不是范筒的對手,動手的話,以他堂堂天闕派第十三代大弟子、天元皇朝鎮北使、江湖排名前十的身份,卻是絲毫不懼。

  表面上武十三淡定非常,心中卻是暗暗驚訝,以范筒以曲指一彈的力道來看,卻是內力深厚異常,當下也不敢怠慢,丹田之中真氣急速流轉,運勁至手掌之上,猛地向面前一握,將短笛抓住。

  卻不想被他輕松接住的短笛之上,此時卻是突然傳出一股更大的力道,推動著短笛向前一竄,直指他面門而來。

  武十三嚇了一跳,猛一運勁,身子卻被短笛上的勁道帶著向後滑去,兩腳在地上拉出兩道長長的痕跡。

  “嘿嘿嘿嘿~~~~”台上范筒又是一陣怪笑,看著狼狽的武十三道:“不愧是天闕派高徒,反應不錯。”

  武十三手握著短笛,一臉思索之色,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他均是頗有了解,但像范筒這種舊力已歇,突生新力的招數卻是沒有見過。

  “這……”武十三帶著疑問看向范筒。

  范筒卻是一臉的不在乎,擺擺手道:“一點真氣運用的小把戲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啊……”嘴裡是這麽說著,但是臉上卻毫不掩飾的露出得意之色,讓人看著恨得牙癢癢。

  “反應是夠了,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范筒雙眼在武十三身上不住遊動。

  武十三被他看得發毛,咬牙道:“實力夠不夠,便請筒哥兒一試便知!”

  運氣真氣,將手中短笛向著范筒電射而出。

  看著短笛越來越近,范筒卻是毫不在意,待得短笛來到身前二尺處時,這才懶洋洋的抬起手,又是曲指一彈,正正彈在短笛前端。

  破空而來的短笛登時止住前衝之勢,猛地一頓,緊接著向一旁拋起,在半空中畫了一道弧線,正正的又插回了榆錢兒蠻腰束帶之上。

  “咱們換個法子再試,這笛子可是我送給錢兒的定情信物,價值萬金,弄壞了我怕你賠不起。”范筒輕輕一縱,飄然下了木台。

  武十三也是無語,這動手的是你,用什麽動手的還是你,怎麽到頭來又成了自己的不是,照這意思,剛剛要是真不小心把那短笛弄壞了,恐怕還得被范筒訛上一次?

  對於這個,武十三卻是無意中猜中了,范筒剛剛確實是打算借著試探為名,好好訛上一把,卻沒想到武十三也並未按常理那樣將短笛擊飛,而是很自信的抓在手中,這便讓范筒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但凡只要武十三不是將短笛握住,而是硬碰硬的話,范筒早就準備好了一百個理由等著他。

  而榆老頭看著插在榆錢兒腰上的短笛,也是嘴角抽動,這明顯就是用村裡竹林中的竹子做的短笛,何來價值萬金之說,不過榆老頭可不敢去觸范筒的霉頭,和范筒講歪理,那真真是老壽星上吊了,這基本已經是芷溪村人的共識了。

  這邊范筒卻是緩緩走到武十三身前站定,開口道:“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比你想象中的更多,你來到這裡,並非偶然,這是冥冥之中注定之事,但是要想得到你尋找的東西,沒點本事,那便是自尋死路,今天便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吧?”

  武十三聽得范筒所言,心中狂跳,難道這范筒果真知道一些關系到天地大密的信息,要是如此的話,說不得便是使出渾身解數也要與他搞好關系,再結合村裡人對於范筒的種種傳說,武十三稍一合計,便覺得若是能得到范筒所言的資格,估計距離完成師父心願的日子也是不遠了。

  打定主意,心中對於范筒所言也就能接受了,當下痛快道:“如果筒哥兒能解開在下心中疑惑, 不管筒哥兒需要在下如何證明,在下均一力配合。”

  范筒正色道:“村裡的情況想必榆老頭已經與你說了了吧?”

  “承蒙村長高義,已將實情告知在下。”

  “那你就應該知道,不管是你來到芷溪村的目的,還是我們芷溪村面臨的問題,如果要尋得一個答案,定是千難萬難,你可有準備?”

  “在下現在最大的心願,便是完成師父所托,探尋真相,據村長所言,我敢肯定,我師父所說的天地大密,與芷溪村面臨的問題應該脫不開乾系,甚至是同一件事情,所以還望筒哥兒能讓我參與進來。”

  “好”范筒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接著道:“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在證明你的能力之前,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筒哥兒請問,在下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台子旁的王小二與吳先生這是卻是已經湊在一起。王小二小聲問道:“吳先生,筒哥兒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找到了解決咱們村問題的辦法了?”

  吳先生依舊一副要死的樣子反問道:“你覺得呢?反正我看到的是一個即將入坑的倒霉蛋……”

  “嘶”王小二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他很腦殘的視范筒為偶像,但不代表他腦子不好使,只不過是在涉及別人攻擊范筒的時候會腦子抽抽而已。

  想著想著,王小二便向武十三投去了幸災樂禍的一瞥,對於奉范筒的話為聖旨的王小二來說,只要是范筒要坑的人,那便是他活該,他的思維就是這麽簡單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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