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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來》第39章・多事之秋
  “嗯......”斷九神色淡淡,不著痕跡地將手指收入了袖中,似是有些受冷,“進京一月路途漫漫,無聊時,如願總喜歡拿長文與我說笑,自然也聽了些當年的趣事。”

  離開避風的凹林走至河岸,被沿河揚起的寒風卷起的水汽立即撲面而來,將斷九那一頭有些見白的烏發吹得在空中翩舞。

  秋葉寒枝之下,楚煜凰迎風而立,一襲玉色披風獵獵作響,更顯出這位皇族女帥的凜凜氣質。

  其余人見斷九淡淡拋下一句後便引著楚煜凰走向遠處河岸,也未有一人上前相擾,月眠本想走過來為他把大氅的頭兜戴上,也被白陶一把拉住,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麽,便各自翻找收拾起滿地的屍體,等待著馬蹄之聲的到來。

  斷九先前並沒有想到前來相救的,竟會是楚煜凰,但既然她已經來了,他也沒有再想過避開。

  這是他的小姑娘,他的妹妹,無論她現在是怎樣的威風赫赫,無論她的光芒是怎樣的耀眼奪目,都不能改變她曾經纏著自己講故事,將最後一塊桂糕留給自己時那憨純可愛的模樣,不能改變他對她所懷有的愧疚與疼愛。

  望著斷九那複雜的眸光,楚煜凰側過俏美的面龐,向他露出了一個柔和的微笑。

  自五年前於奉州不告而別後,她便再沒見過斷九,但此時看來,他仍是那個為自己遮風擋雨的避港,就連與自己獨處時的眼神,都沒半分變化。

  “九哥哥,多年不見,近來身子可還安康?”

  再見雖是滿目柔情,可這第一句話,永遠都是這般客套,她早已習慣了這樣,因為她知道,若是自己過分親近,斷九或許又會消失不見,就像當年一樣,一句親昵的哥哥,或許已是這個男人所能包容的極限。

  “托殿下的福,一切還好。”

  “方才九哥哥不是還喚我煜凰麽?”楚煜凰邁步走進,紋雲的鹿皮長靴方踏一步,斷九卻是退了三步,“為何此時卻又喚得這般間疏?”

  “方才得殿下及時相救,遇險還生,斷某一時欣喜忘形,失了禮數,還望殿下見諒。”斷九拱手一笑,“殿下已不再是當年那初臨戰場的公主,而是坐鎮一方的王帥,斷某自不能再以舊禮相待。”

  楚煜凰朗笑一聲,坦然地迎視著他的眼睛,雙眸亮如晨星:“九哥哥盡管放心,煜凰仍是當年的煜凰,仍是那個背著滿營將士,偎在你懷裡泣尋你安慰的煜凰,風雲變幻,荏苒時光,我的心仍如當年,並未改變。”

  斷九緩緩轉身,向後走了幾步,扶住一顆半枯的老樹,面色有些痛苦:“當年麽......當年仿若前世,水涸雲散,有些事......已經很難回去了。”

  兩人所說當年,卻不相同,楚煜凰見斷九如此,隻道他是宿疾又發,哪還顧得上細較真意,忙即上前將他扶住。

  楚煜凰的唇邊雖然一直保持著一抹微笑,但一雙杏眸卻湧起痛苦的氣息:“你的身體...還沒好麽?你先別說話了,我...我不是有意要和你說這些的,我先給你推氣!”

  “沒事,我沒事......”斷九猛地回首拉起欲要盤膝坐地的楚煜凰,一抹混雜著憂傷、感動、欣慰、悵惘的笑容浮現在了斷九那蒼白的臉龐,他鎖住了煜凰的視線,輕輕搖了搖頭,“只是今天有些累了,一時發暈罷了,你放心,這次我不會走了,我會一直留在京都,或許...也能一直像以前一樣照顧著你。”

  “真的?”煜凰心中雖是早已念就此事,

但能聽斷九親口說出,自然難抑心中激蕩,睜大了眼睛,香肩微微發顫,“那...那你於我又何需再這般疏遠,日後...日後還不是.......”  斷九不忍讓她再言,略去心頭一絲感性,展顏一笑:“煜凰,咱們先過去吧,說了這麽一會兒,想必來援的人馬也快到了!”

  “嗯!”

  楚煜凰羞著紅霞輕輕應得一聲,攙著斷九回到了凹林之中。

  ******

  不多時,衛國公獨孤信便率領著數十騎神武衛兵士趕至林中,而獨孤如願則隨於其父身後。

  獨孤信如今所任護國大將軍一職,雖是一品武散官職,但手中握著的卻是整個大煬的心臟,節製京都十萬神武衛軍,負責治衛除左右衛禁軍所轄宮城之外的整個長安城。

  神武衛所肩負的包括十二道城門的守衛、夜間宵禁、鎮壓械鬥、管制各特權府邸所蓄私兵以及陛下出行時護衛安全等職責。

  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能發生的,便是當兵禍京都之時,神武衛就是整個長安城擋在最前面的第一道防線。當然,若真被敵軍攻至長安,那大煬離亡國也就不遠了,除非暴起內亂,否則神武衛的這項職責也只是巍巍皇權的一種象征罷了。

  盡管如此,神武衛的待遇與規製,在大煬那也是僅此於左右衛禁軍的存在,與煬帝親掌神策軍相當。

  斷九在麟瑞殿遇刺,是左衛禁軍的責任,在公府遇刺時,斷九仍是白身,若真要論責,那也是京兆衙門的責任。

  但這次是在京郊,斷九已是五品國子博士,身任朝職,若真出了什麽事,責任必然是獨孤信以及神武衛來擔著,以斷九現在這複雜的身份,屆時不光是煬帝降罪,只怕連爨王靈王等,都要找獨孤信的麻煩,更別提斷九身後,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太玄閣。

  故而此時見得斷九等人無事,獨孤信那張因急怒而燃紅的臉方才稍稍褪去,心下長舒了一口氣。

  斷九等人經一番惡鬥之後,都已是身心俱疲,見此間之事由獨孤信接手後,便在兵士的攙扶之下回到了官道,也未再騎馬,乘上隨後而來的馬車返回城中休息。

  於馬車之上,眾人方才問及如願和楚煜凰,為何會是她先至援手。

  原來早上的時候,斷九等人剛從公府出來後不久,楚煜凰便到訪衛國公府,前來探望斷九傷勢。

  聽獨孤夫人說一行人去了廣陵王府的別院小湖遊風後,楚煜凰便即追出京城尋來,半路上遇見了回城求援的獨孤如願,楚煜凰這才搶先匆匆趕來援手。

  至於如願問她既是前來與眾人遊湖,為何卻會隨身帶著長兵之時,楚煜凰卻是掩面一笑,附到斷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斷九聽後,只是面露無奈直直搖頭,不論旁人怎麽問,都不再言語,將頭靠在軟墊之上假寐起來。

  路上,楚元徵又是和斷九提起希望他搬到自己府上居住,斷九也只是閉眼隨口應著,見斷九確實是累著了,楚元徵也不再多問,

  楚煜凰將斷九送回公府後,只是在楓樓內小坐了一會兒,見斷九實是困倦,也隻得摁下久別之情起身告辭回宮。

  這一覺下去,睡得很沉,晚時,獨孤信回府後,本想向斷九詢問一下今日詳情以及近來所發生的這些事情。

  可見楓樓客院一片漆黑,也未進屋打擾,葉長風等人下落不明,愛婿葉青雲又是昏迷未醒,獨孤信已是數夜難眠,今夜,只怕也同樣如此。

  接下來的幾天,斷九除了應付宮中派來慰問的內使出過一次院門外,便一直呆在楓樓之中靜養,而白陶則被他悄悄使了出去,私下先打聽起京中待售的府院來。

  葉青雲於回來後第二日,便已是醒轉過來。

  據他所說,其父葉長雲在接到獨孤信傳信後,便即領著一家人從秦州回轉京城,可於夜留宿距京城五十裡外的遠山鎮之時,半夜卻忽遭眾多高手圍襲。圍襲之人便是在林中出手的那幫人。

  逃鬥之下,一家人皆是負傷被擒,只有葉青雲在父親葉長風拚死相護之下逃了出來,本想回京報信,可沒走多遠,那幫人又是追了上來,若非得遇斷九等人,只怕也是難回京城。

  這些人雖是掩去了身份,但葉青雲可以肯定,這些人都並非煬人,再加上斷九如願等人那日已是見得往極教九霄之一謝雲便是其領頭的一人,獨孤信已是能夠初步斷定,這次的事,便是出自往極教的手筆, 而其目的,便是要阻止葉長青一家回到公府,從而削弱公府防禦。

  獨孤信聽得是往極教出手,也是十分疑惑,因為就教主雲紅葉對於斷九的態度來看,怎麽著,也不可能會派人前來於斷九不利。

  斷九對此,也只是淡笑著提了一句,自己出自太玄閣,而雲紅葉也並非獨攬教中大權。

  獨孤信對於這些往事恩怨,遠比如願這些小輩知道的清楚,對於往極教如今的形式,也大致有些了解,聞言,便是明白了斷九的意思。

  只是師兄一家,包括自己女兒在內,或許仍是在往極教的手中,而留下的屍體,又都是異國人,不在戶冊,確認不了身份。

  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即便眾人已是親眼見得謝雲,可謝雲已被救走,單憑這人證,也無法讓煬帝下令徹查國教。

  因此,獨孤信上報煬帝與刑部此事之時,接受了斷九的建議,並未直接奏明這些事情,只是說自己的師兄外出偶遇江湖仇殺,下落不明。

  而斷九等人也是偶然遇見,卷到了這件事情當中,並未直言此事與國教有關,其目的是針對斷九而來。

  一連數日,獨孤信不斷派人暗中搜尋調查師兄一家的下落,自己也是親自潛入往極教大雲經寺之中調查,並跟蹤如雲紅葉、明晝等往極教留京高手。

  從小湖歸來後的第五日,斷九實在不忍見得獨孤信一家人這般心急操勞。

  待獨孤信披著月色回府後,斷九便向他說了自己要搬離公府的事情,原因則是,自己既已任職朝官,就不便再客居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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