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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來》第35章・待之以誠
  “喂喂,你輕點兒,”白陶推開如願正了正衣衫,“疆場殺伐,豈如兒戲,你雖常年於江湖之上行走,也曾參與過門派亂鬥,見過血光,但如真和幾十萬人對壘廝殺相較,你所見的那些,就和稚子玩鬧一般。”

  “嗯,”獨孤如願點著頭,“這我當然明白,父親常年征戰,我雖未親歷,但也常聽父親說起沙場無情之事!”

  “當年諸國進犯,太宰文衍攜書登閣求助後,先生便將閣中英才盡數派了出去,而他自己則親自帶了數名弟子前往南境相助煜凰殿下,可以說,這場戰役的真正指揮者,便是先生。

  雖無強者相助,但僅憑先生一人智計,便足矣抵擋萬馬千軍,先生於後鋪製籌謀,殿下於前執命掌軍,兩人配合可謂是相得映彰,天衣無縫,連戰連勝。最終先生以妙計誘得齊、陳、爨三國大軍甕於勝境關幽谷之中,將敵軍盡數葬於深峽,這才解了大煬東南之危。

  而擒王之事,也非如世間所傳,是公主殿下單騎千裡入境而為,而是先生同殿下兩人一起去的敵都,先生隻身赴約,憑得口燦金蓮,說動那前爨國主,現安化公霍炳舉國來降,若真是被擒而降,霍炳哪還能像現在一樣逍遙,早被陛下給宰了!”

  獨孤如願聞言怔得半晌,他雖知斷九胸藏萬事,但卻從未想過,他一江湖中人,居然還通曉軍陣之事,不,不能說通曉,若真如白陶所說,那斷九當可謂是用兵入神,五年前的他,也不過與自己現在一般大小,難道這世間真有麒麟兒不成?

  “可......”獨孤如願轉念一想,忙即訝道:“斷兄既能於軍中立得如此大功,那...那事後為何卻無一人提及他的存在,就算是斷兄讓煜凰姐姐對外隱瞞,但這件事,總歸瞞不了所有人吧!”

  “呵呵,確實不可能瞞住所有人,”白陶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至少處於朝局核心的幾位,他們是知道的,不然,單憑文事,京中兩王又為何會對不通武道的先生如此趨之若鶩呢?陛下又為何肯將女兒嫁給先生呢?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終歸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那為何這天大的軍功,卻都歸在了煜凰姐姐的身上,當年...當年......”

  “哈哈,當年...當年......”白陶雖是大笑得一聲,但笑聲卻是極盡嘲諷,“當年若非是太玄閣傾力相助,這長安城頭上所立,只怕早已不是九爪金龍旗了!

  可如今,這煬國之人,又有誰知道,太玄閣為此,究竟付出了什麽?他們只知道,太玄閣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而已,是一個充滿銅臭的商會,是一個為了利益與敵國通商,是一個阻礙煬國鐵蹄再進的絆腳石罷了!”

  “往極教是為國教,受萬民朝拜,可國難當頭之時,你可曾見它力挽狂瀾,”白陶的語氣中漸漸透出一股凝結深邃的冷冽,“若當年朝廷向世人示明太玄閣之功,示明先生之功,你讓往極教如何自處?你讓朝廷的臉面又擺在何處?呵呵,扶國之將傾於危難,居然是一個‘立於世外’的江湖幫派,你說,這可不可笑?”

  “白兄,慎言...慎言......”

  獨孤如願聽得白陶此言,已是冷汗直涔,背生寒意,雖是勸慰慎言,卻是說得毫無底氣,以前他雖是明白太玄閣之於煬國,並非一普通的江湖門派,但又哪裡知道,太玄閣竟是如此重要,而朝廷,對太玄閣居然如此苛薄。

  獨孤如願抿著嘴想了半天,

長歎一聲,“這些事情,我從沒聽人提起過,就連父親......唉,難怪斷兄前兩日說,自己進京,是要為太玄閣謀一條後路。  依著陛下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太玄閣獨立於朝堂之外的,短短二十年,太玄閣便已是隱隱有了與國教相較的實力,若再這樣下去,憑著斷兄之智,只怕......”

  “行了,這件事不可再提,權當我倆無聊閑談,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白陶擺擺手打斷了他,語氣又複平歇下來,“至於煜凰殿下的事,你大可放心,盡管去做就是了,不用顧忌先生,也不要試圖改變什麽,你要讓殿下對你,對獨孤如願傾心,而不是一個先生的影子。”

  獨孤如願癡癡地點了點頭,似乎仍還沉浸在方才所說的事情中,若真是這樣,煜凰於斷兄,那可真是護以生死之情,煜凰的心,只怕是感念大於愛慕,斷兄既是無意,那自己倒並非毫無機會。

  念及此,獨孤如願的臉上又是浮現出了往日的微笑,可當他抬首望向白陶時,細細一想,突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又是出了一身冷汗,這白陶,絕不止是龜茲來使,也斷不會僅是仰慕琴藝而拜入斷兄門下,這場琴筵,這一切......

  “喂,喂,”白陶見他神色突變,額現細汗,顫抖著扭頭望向仍自小憩的斷九,趕緊拍打著他發白的臉頰,“你別自己亂想,不然會出毛病的!”

  獨孤如願回過神來,起身向後退得數步,面色沉重:“斷兄此次入京是為太玄閣,諸事只怕早有籌謀,而白兄你...既是知曉如此之多的內情,不可能是斷兄自你入門後與你說得吧,你......”

  “如願,我既是與你說這麽多,自然就沒有打算瞞你,”白陶微微一笑,盤腿坐了起來,言辭真切,“先生與我,與太玄閣所做的一切籌謀,都只是為了自保而已,絕不會做出任何亂國之舉,你大可放心,於你,於長文,若非待之以誠,先生又怎能對得起你與長文的一片真意......”

  “但先生並不希望把你們也卷入到這些事情當中,你雖是公府子弟,但你不是隻想做一個逍遙恣颯的江湖之人麽,”白陶緊盯著如願的雙眼,言辭正色,“你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聽過,你只要知道,先生與我,一直都會是你的朋友,無論今後發生什麽,希望我們都能一直像這樣把酒言歡,暢談風月,別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你可明白?”

  獨孤如願全身一僵,不知是因為聽不懂對方說什麽而吃驚呢,還是因為明白他言語中的深意而震撼,半晌,方才呆呆地點了點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你倆在這嘰嘰咕咕好半天,怎麽了嗎?”

  不知何時,斷九已是起身來到了兩人身側,向著白陶輕輕點了點了頭,隨即便望向一旁仍自恍惚的如願溫笑問道。

  如願聽到斷九的聲音,身子一抖,忙即回過神來應說沒事。可那蒼白的臉頰,滿頭的冷汗,怎麽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斷九於他這幅模樣,卻似未見一般,點了點頭輕聲笑道:“月眠已是入林玩耍多時,方才我喚了幾聲,也沒見他回來,如願,我們一起去林子裡找找他吧!讓白陶去把那兩人喚回來準備吃食。”

  獨孤如願也知斷九有話要與他說,囔囔地應得一聲,便是打頭向林中走去,斷九搖了搖頭,也即緩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卻無一人先聲開口,直到步入密林數十步,如願方才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斷兄......”

  話未說完,如願卻忽然雙眉一挑,向著一旁的粗樹高聲喝道:“什麽人?出來!”

  “呃.......是...是...願麽......”一個極其虛弱,斷斷續續地哼吟之聲從樹後傳來。

  雖是聽得不大真切,獨孤如願卻是覺得此聲有些熟悉,忙即衝了過去,斷九聞言,臉色也是沉了下來,緊隨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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