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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來》第33章・別院小湖
  長安南城外約莫二十裡處,有片靜錯交落的小湖,一彎清晏小河自南面繞山而下,緩緩匯入湖中,河岸另一邊則是一片幽林,由於景色清美,湖岸草地平緩柔軟,且離廣陵王的別院不遠,歷來都是貴胄公子們跑馬騎樂,避暑偷閑的好去處。

  蹄聲淅瀝,沿著湖岸踏水策馬疾馳的兩騎一追一逐,馬如風,人似錦,金轡銀鞍,難得兩人騎術也是相稱精湛。

  “長文!元徵!你倆別瘋了,現在已是深秋,你們不怕凍著,就不怕馬兒受涼麽?”獨孤如願坐於岸邊一花棚錦墊之上向著不遠處的湖岸大喊道。

  “哈哈,好不容易沾了斷兄的光從王爺那誑來了這匹汗玉馬,我還沒騎夠呢!”那湖中之人大笑著應道,越奔越疾,胯下一匹通體雪白的玉驄水深已及馬腹,卻仍是如電般飛逸。

  其後一人坐騎,顯然稍遜一籌,水漸及深,速度也是慢了下來,朝前大喊道:“長文,你悠著點兒,又不是你的馬,這是我爹送給大師兄的汗玉駒,你可別把它騎壞了!”

  “騎壞?你壞了,它也不會壞!這馬兒這比你小子強多了!”

  “獨孤長文,你......”

  斷九有些慵懶地躺在一方躺椅之上,蓋著大氅,向著起身呵斥的如願擺了擺手,笑道:“算了如願,由他倆鬧吧,看著他們這麽有活力,我都想起來動動了!”

  “斷兄,”獨孤如願聞言,嚇了一跳,忙道:“你可不能下水,元徵喚我們出來,母親就有些不大高興了,臨出門時,還特地囑咐我不要讓你再涼著了,雖說是服了天心丹,可......”

  “好了,”斷九無奈一笑,緩緩斂上了雙眸,“我要小憩一會兒,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幫白陶和月眠準備準備燒烤吧!”

  提起燒烤,獨孤大公子顯然來了興趣,斷九從江陵帶來的這新玩意兒,著實稱了他的心意,進京路上,三人便是吃過不少次,每次都是意猶未盡,如願起身應了一句,便是跑到棚後,幫著白陶串起串了,動作頗為熟稔。

  如願走後,斷九睜開了眼睛,攏了攏大氅,望著遠處縱馬嬉鬧,眸色有些恍惚。

  早時,獨孤夫人與他說起那聖旨以及煜凰的事,讓他有些擔心,他雖是有意在利用煜凰於他有意的事來做籌謀,但他卻沒想到,煜凰對自己,卻已是如此情重。

  獨孤夫人說的不錯,煬帝的這道旨意,並不像表面上這麽簡單,除了是對自己鬥琴得勝,為大煬顯名得利而賜予的榮譽,以及煬帝想用一個朝臣的身份稍微震懾那些刺客背後的主試者。

  除此之外,便是要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身份,一個至少能觸及到皇室貴女的身份。

  斷九這個身份雖有盛名,但卻不夠顯赫,直白地說就是出身貧寒,只不過是江陵城中街頭菜販的兒子,父母就連商籍都未能得入。

  按著聖旨的章程,述及出身時應當提及雙親,以彰孝德。可這道聖旨中卻隻論及師門,並未提及此事,由此可見,煬帝對於自己的出身是有些不滿意的。

  但對於自己,尤其是自己身後的太玄閣,煬帝卻又不得不施以重恩,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女兒嫁出,當然,這也是煜凰心中所念。

  自古以來,不論何朝何代的駙馬,身份就算再低微,也至少是貴族出身,且成婚後,不得出任實職,只能封以七品以下的虛職以示皇室恩寵。

  但若是依慣例,僅僅封給自己一個七品的閑官,一來,

難服世人之心,自己為朝廷立得如此大功,卻隻得了一個七品的官職,於理不合;二來,無爵無襲的七品閑官,是遠遠配不上公主身份的。  對於自己的封賞,不說禮部和吏部為難,煬帝自己或許對這事也是頗為頭疼,想來想去,這才賜了國子博士這麽一個為諸皇子及京都三品以上貴族子弟教書的官職。

  而國子博士雖說清閑,但也擔負著匡正朝綱,教導皇子的職責,故而煬帝又加了一條,賜自己不用費心履職,但憑己願,實際上就是讓自己白拿俸祿,不用乾活的意思。

  這樣,皇室貴族子弟都得稱自己一聲老師,身份一下子就抬上去了,禮製和吏製上,那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這些,都是在自己推算之中的事,但其間最重要的原因,獨孤夫人所說與自己所想,卻是完全不同。

  自己接到聖旨時,第一反應便是煬帝欲借保護自己的名義,賜官將自己留在京都,然後再以迎娶公主之事,“迫”得自己入仕為官,進而將太玄閣,這個已是漸漸脫離了朝廷的掌控頗有割據獨立跡象的江湖勢力,重新收攏回朝廷的手中。以消除朝廷對於太玄閣漸漸脫離大煬控制的顧慮。

  若自己欲要迎娶煜凰,則必然是要接受朝廷的招攬的,所以喜三臨走之時,才會說出那樣兒的話來。

  但獨孤夫人卻說,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煜凰與煬帝之間所達成的一個約定。

  自從煜凰公主從奉州回京後,煬帝和太后便都想將煜凰留在京都,不願再讓她獨自領軍在外。但據宮裡這幾日傳出的消息,父女倆為此事,私底下已不知爭吵過多少次。

  煜凰雖是女兒之身,但卻是無涯上境的高手,戰功彪炳,獨自領軍駐於東南多年,況且其母妃又已是故去多年,京中沒了牽掛,心早就‘野’了,哪還受得了宮裡這些拘束。

  但因煜凰登領王位後,便一直駐於奉州,除了宮中的棲鳳閣外,她在京都並無王府宅邸,若不是為了這求親之試,為了自己,楚煜凰只怕早就偷偷跑回奉州了。

  依著煬帝對他的疼愛以及她的實力,她要真跑了,誰也拿她沒辦法,要想再把她哄回來,那可就難了。

  兩個月前剛回京時,她還尚能忍受,但時間久了,對於宮裡繁瑣的規矩,以及后宮的習氣,卻是越發的厭煩起來。尤其是在琴筵之上的失儀之舉,更是受得太后和煬帝的好一陣責怪。這幾日一直吵吵著要回奉州。

  鑒於此,煬帝與太后便與她許下了這樣的承諾,若是她願留在京都,待她成婚後,駙馬便可不受舊例約束,能以駙馬的身份出任朝職,得進仕途。當然這得一步步來,等過幾年風頭過去了,再作提拔。

  而東南二十萬爨軍,也可由煜凰自行安排將領代為統率,這支軍隊,仍是歸於爨王麾下,煬帝不會令派他人接手。

  這麽做,也是顧及到邊境不穩,齊陳兩國一直虎視眈眈,若戰事又起,煜凰便可迅速率軍迎戰,若是換個將帥,想要收服二十萬爨軍的軍心,只怕尚需多年時日,於國不利。

  雖說求親之試尚未開始,駙馬人選仍是懸而未定,但煜凰對於此事,卻並未出言相駁,反而對煬帝所提出來的條件表示讚同。

  父女倆本已為留京之事鬧得有些僵了,但聽得太后與煬帝這麽一說,煜凰立馬便從鐵血沙場的女將軍變成了閨中待嫁的乖乖女,這讓煬帝與太后甚是高興,但對於自己,卻是生出了幾分顧忌,若非自己不能習武,煬帝和太后是絕不會做出如此決定的。

  原本煬帝對於自己的一應封賞,都得等到求親之試後再定,可見得女兒如此高興,煬帝也甚是欣喜,於一番軟磨硬泡之下,便是按著女兒與兩部尚書所說的法子,提前賜出封賞。

  一是為了‘保護’自己,二則是為了讓女兒安心。

  至於煬帝此舉是否存了收攬太玄閣之心,獨孤夫人卻是未提,但她就算是知道,估計也不敢明言提及。

  獨孤夫人是自小看著自己和妹妹長大的, 雖說她很早便從母妃身邊嫁出宮去,但對於煜凰,她向來都是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這些年,獨孤信之所以會對爨軍多番相助,少不了就有夫人的影子。

  獨孤夫人與自己說及這些,也是想讓自己知道,煜凰為自己所做出的犧牲,暗示自己將來一定要對煜凰心懷感念之情。

  此前在楓樓聽得自己母親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長文已是掩不住的尷尬,而如願更是聽得面紅耳赤,恨不能將頭埋在眼前的火盆裡。

  但兩人誰也不敢將自己的打算說給母親知曉,因為自己養傷的三日裡,或多或少也和兩人說過,自己欲借此事,介入朝廷紛爭,一來博求功名,二來則為太玄閣謀一條後路的打算。

  若不是元徵突然來訪,邀請自己前來別院小湖遊玩,說不定獨孤夫人便會屏退自己的兩個兒子,與自己再論此事,若真如此,那更是讓自己為難。

  念及此,斷九不禁望著遠處已是歇馬與長文戲水玩耍的楚元徵,淺淺地笑了起來,自己這師弟,每次出現的倒都很及時,看來自己得找個時間去拜訪拜訪楚叔了,自己不參加求親,定會惹得煬帝動怒,到時候也只有自己這叔叔能幫得上自己了。

  可一想到煜凰,斷九方才揚起的嘴角,不自覺的又是癟了下去,這件事,已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沒想到,五年前,自己於私心之下,親自去往東南,相助妹妹疆場抗敵,竟會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如此之重的情茽。

  卻不知一月後,當自己親手撕碎這份情茽之時,她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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