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少年直接雙手抓住小男孩胸前的衣服,將他拎起來按到了牆壁上,怒氣衝衝的吼道:“老子好心讓你帶路,你為什麽要害我?我的天哪,我做錯了什麽要受這樣的折磨,我也還是個孩子啊!”
小男孩確實一點也不慌張,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口水,擠出了個尷尬的笑容:“公子你先放我下來,等我跟你解釋清楚,你要是還不滿意,要打要罰我都認。”
吳崇文深呼吸了幾次,努力平息了心中的火氣,緩緩將男孩放了下來。隨後走到桌邊將包裹放到上面,一撩下擺坐了下來,撇嘴冷笑道:“我看看你有什麽說法,別告訴我你跟那老板娘不是一夥的。”
“還真不是,”男孩邊拍打著褶皺的上衣,邊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面,他把小腦袋伸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這個故事說來可話長了。這風塵客棧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叫福來,是以原來的掌櫃的名字田福來命名的。十年前,這田掌櫃的年紀輕輕就死了,可想而知這鄰裡街坊是怎麽議論這老板娘的。什麽克夫啊!什麽她天天賣弄姿色招來的禍患啊!還有甚者說是她故意害死這個田掌櫃的想謀奪他的家產。
公子你想啊!當時的老板娘不過二十出頭,一個人掌管這個客棧,多少別有用心的人啊!有圖她美色的,有想謀奪這個客棧的。最後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就把自己裝成了這個樣子,傳出店裡鬧鬼,又改了個不好聽的店名,這才保住了這家客棧。不過自那以後這兒就沒多少客人了,哎!當年的老板娘可是這近幾條街最漂亮的人呢!”
沒想到是這樣的可憐人呢!罷了,罷了,吳崇文心中喟歎,隨後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俠義心腸。”
“公子過獎了,”小男孩苦笑著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五年前我爹娘就不在了,從那以後是就流落接頭,靠著乞討為生。幾年前要不是老板娘給了我一口吃的,我可能早就餓死了。”
見小男孩想起了傷心處,神情低落,吳崇文起身大笑一聲後說道:“你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嗎?將來會過得更好的。走,帶我到城裡好玩的地方轉轉,我不光給你工錢,晚上還請你大吃一頓。”
“真的?”小男孩直接激動的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眼睛也瞪的大大的。
“當然了,我還能騙你個小屁孩?”
“走,我帶你去城裡的狗市,那兒什麽稀奇古怪的都有。”男孩的快樂直接就顯露在臉上,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著路。
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正在櫃台上看帳的老板娘抬頭望了過來。雖然還是一樣的妝容,但知道其中緣由後,吳崇文心中的厭惡也就散的差不多了。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之後,他開口喊道:“掌櫃的,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等我晚上回來。”那老板娘也不多言,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後連連點頭,算是應下了。
出了風塵客棧,跟著男孩又是一通九曲十八彎的在巷道裡面鑽來鑽去,走了近一刻鍾的時間,面前豁然開朗。一條寬不到兩丈,長到一眼望不到頭的長街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路的兩邊是綿延不斷的地攤,買賣雙方唇槍舌劍,開價壓價,熱鬧非凡。
看來這就是男孩說的狗市了,到也算的上是個好玩兒的地方,吳崇文低頭沉吟著。一路上他也是搞清楚了這個狗市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秋水城以前發過大水,將整個城市都埋到了土裡,現在的城池是後建的。附近的農田偶爾會挖出一些古時的東西,周圍山上無主的墳墓也有人偷挖,後來就形成了這個專門用來販賣古董的狗市。當然了,繁華的街道賣其他東西的也很多。
雙手背後,吳崇文緩步走在街上,雙眼不是瞟向兩邊的地攤。古董的花樣繁多,陶瓷,金器,玉器,木片,紙張,凡是能想到的,人能用到的東西都能找到。不過他也不是很懂這些,真假難辨的情況下也就沒有出手。
走了百余步,忽然左手邊的一個攤子上,一個雞蛋大小的圓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吳崇文連忙走過去蹲下了身子,伸手將圓球拿了起來。可以明顯看出它是金屬製成的,外面的褐色應當是鏽跡,零零散散露出的地方呈現銀白色。
攤主是一個青衣的年輕人,面容消瘦留著短須,約摸三十歲。見來了客人,臉上迅速換上燦爛的笑容:“怎麽,這位客官對這個玩意感興趣?”
吳崇文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眼神確是絲毫都不離開手上的小球,仍是翻來覆去的研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