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麽要來這裡搶奪昆侖訣和無咎?”萬仞山問。
“自然是奉了五毒門門主之命,雖然我母子倆也對此兩樣寶物頗為心儀,但憑我們的身份本領,又怎麽可能保全得了?”老太苦笑道。
萬仞山點了點頭,心想這倒不假。
“這裡到底有多少門派的武林人士駐守?”
“我也不清楚,但絕不少於一二十個。”
“他們都偽裝成魘城百姓?”
“沒錯。”
“你們僅憑那七個死去女子的死狀就判斷是遭了敖馭天毒手是不是有點過於草率了?”
“那又如何?我們的任務本就是尋找敖馭天和他藏起來的武林至寶,就算不是他,也不應該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和微小的可能性,誰知道拚一拚會不會真的成功呢?”
“這樣多的門派和武林人士在此,就算真讓你們猜中了,的確是敖馭天所為,他手裡也真的有那兩樣東西,你們又能怎麽做?”
“先合力殺了他呀!然後,就是後面的事了,誰有本事誰就得手唄!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最後都是給了自己的掌門或者主人。”
“你剛才不是說跟自己兒子投入五毒門是為了求存,但如果你們冒這麽大的風險,豈不是自尋死路?”
“哈哈哈,那老婦人我又能怎樣呢?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投靠五毒門,也許早就死了,現在多活一天就算是多賺了一天。我們還能存著什麽樣的期待?”說這話時,老太的語氣有些悲愴。
“那你們當初又是何必!加入五毒門一樣是被人當作刀子工具,命依然不是自己的。難道你們多活的這些日子就開心嗎?”
“開不開心,誰也說不準。但是作為一個孩子的娘親,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兒長命百歲,只要他活著,我便開心。只要能夠延續他的生命一天,我就得陪他多捱這一天。這孩子的爹死得早,他又出了這樣的事,我的眼睛沒過幾年就盲了,拖著這孩子,我能怎樣?”老太太說著,發出一陣古怪的笑聲,萬仞山卻仿佛從中聽出了幾分悲涼。
“你們也是苦命人,但這世上有多少苦命之人,你們本來已是遭遇不幸的人了,又何苦去傷害他人?”
“為了活呀!”
“不只是為了活吧?”
“不是又如何?有什麽改變嗎?”
萬仞山一時語結。
過了一會兒,小龍也悠悠醒轉,想要起身卻因傷勢嚴重而掙扎不起,重又撲倒在地。
老太聽到聲音心疼不已。
萬仞山對柳若霜說讓她找出兩根繩子將母子二人綁縛起來,以防他們逃走或是走漏風聲。
柳若霜依言辦理。
萬仞山又點了二人幾處穴道,以免短時間內他們有力氣掙脫,然後在他們口中塞上了破布。
“大哥,你有什麽打算?”梁陌問。
“自然是出去看看,我倒要瞧瞧這魘城究竟有什麽內情和古怪!”
“當心敖馭天真在這裡!”柳若霜提醒。
萬仞山卻說:“真正要提防的人不是敖馭天,而是那些隱藏身份的武林人士。他們個個心懷鬼胎,又對昆侖訣和無咎志在必得,可比敖馭天明刀明槍的難對付多了。”
老太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原來竟是在笑,可能是她覺得萬仞山倒看清楚了其中的門道。
“我們和你同去!”柳若霜和梁陌說。
“好。”他也擔心二人在此萬一遭遇什麽強敵,
自己無暇顧及。 於是三人悄悄出了門,然後將房門反鎖。
他們來到陰氣森森,透著一股莫名冷意的街道上,貼著民宅移動,偶爾一陣風來,不只讓人毛骨悚然,更是不時地帶回一陣女鬼夜哭。
三人慢慢移動,竭力不發出聲響。
就在這時,三人東南方向忽然躍過一個人影,經過之時,黑衫抖動,好像是個穿著夜行衣的人,那人身形不十分高大,但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
萬仞山示意其他兩人跟過去探個究竟。
就在他們悄悄跟去的途中,似乎從剛才那人所去的方向又傳來一陣女鬼的夜哭之聲。
接著,便聽到打鬥之聲,看來是剛才那人與人短兵相接,已自纏鬥上了。
於是,三人便放開腳步,奔了過去。
來到跟前,便看到黑衣人正與一個穿著一身紅衣身材高大的黑發女人鬥在一起。
黑衣人手執兩柄短小的鋼叉,身手敏捷,頗為靈動。
而那高大女人氣勢雄渾,武器居然是手指上長長的透著些綠氣的指甲。
女人幾次伸手去抓黑衣人均未得手,但她並不氣惱也不慌張,反而嘿嘿嘿地陰笑起來。
雖然那聲音的確是女子的,聽起來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就像從一個盒子裡發出來的,沉悶得很,沒有妙齡女子獨有的清亮可人。
兩人雖在纏鬥,卻顯然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一個呼嘯,分躍兩邊,問出了一樣的話:“你們是誰?”
萬仞山抱肘而立,笑著說:“路過看熱鬧的人而已。兩位繼續。”
這麽一說,他們反而不打了。
那高大女子哼了一聲,叉腰站在一邊。
大家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麽女人,明明是個下巴上還有青色胡茬的男人!
“你們夜闖魘城究竟有什麽目的!”女人忽然換上了男聲。
“那你又是出於什麽目的扮成女人?不, 是女鬼。”梁陌接道。
“關你什麽事!”那男人翻了個白眼。
“他你們都不認識?”黑衣人笑了,結果居然是個女人。
梁陌心中嘖嘖稱奇,心想這世界真是亂套了,一個粗獷的大男人偏偏著紅衣扮女人,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卻要喬裝成男人。
“難道......”萬仞山剛要說話。
那高大男人忽然搶道:“沒錯!我就是伶門的紀小仙!”
“伶門?小仙?”梁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想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伶門你都不知道!看來你們不是武林人士啊!想必也不是為那......什麽來的吧?”紀小仙有些掃興地問。
“他們是不是為那東西來的我不知道,不過你看看那男人腰間掛著的兵器,難道還猜不出他是誰嗎?”黑衣女子卻說道。
紀小仙定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地說:“怎麽?你們鍛王谷的人也對無咎感興趣嗎?不過我也想知道無咎究竟好在哪裡,是不是比你們鍛王谷鍛造的兵器更加強些!”
“我們不是為昆侖訣和無咎來的,你們不必擔心,真的只是遊歷路過。聽到這女鬼夜哭的傳聞實在覺得有趣的緊,便來一探究竟,結果仍是人為。”萬仞山似乎有些失望。
“哦?既然如此,萬大俠,你們不妨留下,協助於我如何?等我得到了昆侖訣和無咎,一定借給你們開開眼界!”紀小仙用衣襟遮著自己的嘴巴,笑得相當害羞嫵媚。
看得梁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