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山拱手說道:“我們三人無心爭奪無咎與昆侖訣,更加無心介入各位的恩怨廝殺,只是聽說這裡的確有七名女子離奇死去,不知她們的屍身此刻停放在何處?”
“哼!既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何必又問那幾名女子?”紀小仙不耐煩地抱怨。
“難道兩位不覺得其中必有陰謀蹊蹺?”
“有又如何?那設局之人既然如此了解其中內幕,想必一定也知道些與無咎和昆侖訣有關的內情隱秘!待我們破解了這個迷,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若是設局之人故意將你們引誘至此然後看你們自相殘殺呢?”萬仞山問。
“呵呵,就算如此,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麽差別!反正為了無咎和昆侖訣即便現在不鬥個你死我活,以後也一樣會魚死網破!”黑衣女子笑道。
“你們倒是直率。”
“如果你們無意奪寶就早早離去吧!不要自討沒趣!”紀小仙恨恨地說。
“既然這裡有這樣精彩的大戲上演,又何必在意我們這些外人圍觀?”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漁翁得利?”
“那設局之人不是已經計劃漁翁得利了嘛!”
“說不定你們就是設局之人!”紀小仙忽然大叫道,自以為猜到了謎底,居然顯得格外興奮。
“若我們是設局之人,為何不等你們廝殺之後再現身?”
“這......有可能是你們故意蒙蔽我們呢!”紀小仙依然不肯放棄自己的想法。
萬仞山笑著搖了搖頭。
“你笑什麽!”紀小仙惱怒地問道。
“你們二位繼續,我們去別處瞧瞧!”萬仞山說著就要帶領梁陌和柳若霜倆開。
紀小仙卻喝道:“想走?沒門!”
“哦?你能如何?”
“其他人還躲個什麽勁兒啊!乾脆出來說個明白鬥個清楚吧!”紀小仙環顧四周,對著隱身各個店鋪和民宅中的人喊道。
過了一會兒,屋子裡的人開始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待大家站定,萬仞山發現居然有幾十人之多。
“萬大俠,你今日至此到底意欲何為?”人群裡的一個人朗聲問道。
萬仞山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一個舊識,斷刀門的裘四郎。
萬仞山對他微微一笑:“在下適才已對這二位道明了來意,我與弟妹遊歷自此,聽聞女鬼夜哭的傳聞覺得有趣,便來一探究竟,僅此而已。”
“既如此,萬大俠和你的弟妹還是盡快離開吧,這裡很快少不得要有一場爭鬥。”裘四郎倒是一番好意。
“爭鬥?我看是腥風血雨吧?”紀小仙掩嘴笑道。
“看來各位心意已決,萬某再多言怕是也無法改變結局了。”萬仞山輕歎了一口氣。
“我們已在此等待那魔頭現身許久了,伶門的紀小仙故意扮作女鬼,嚇唬那些不相乾的人,讓他們趕緊離開,說不定還能引得敖馭天親自現身,但半個月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這些人已經熬不住了,看樣子不出幾日,就算那敖馭天不出現多半也會先自相殘殺、決個勝負!隱身於此的人有哪個不清楚彼此的目的?只是萬大俠你們突然出現,算是扯破了這塊本來還遮遮掩掩的布......”裘四郎道。
萬仞山知道裘四郎還算得上直率義氣,不忍心他陷入這樣毫無意義的廝殺,便想勸他離開。
裘四郎卻說自己既然來了這裡,肯定是會要一個結果才肯走的。
萬仞山了解他的執拗,
隻得說:“不管這個設局之人是誰,都可謂心狠手辣,且心思歹毒,不只殺害了七個無辜女子,而且還想把你們困死在此處,引得你們互相斬殺謀害。難道你們就不想查出其中原委,並為此暫停乾戈嗎?更何況,大家彼此間本無仇怨。” “無仇怨?”一個道士裝束的人說道。“什麽是仇怨?萬大俠,你們鍛王谷雖身在江湖,卻也可以說是化外之人,個個醉心鍛造神兵利器,可我們這些江湖中人,想法卻又不同。我們要的是問鼎講話,萬人之上,我們個個想的都是成為武林至尊!雖然以前四大山莊的莊主們便已盟約不設武林盟主不選武林盟主,更不希望江湖生靈塗炭、殺伐流血,但人心自古如此,有誰沒有陰謀陽謀,又有誰不貪婪霸道,想要出人頭地、雄霸一方?維系平和的那根繩子其實非常脆弱,人人之間也不過隔了一層薄紗。從之前眾人向獨孤夫婦逼問無咎和昆侖訣下落之事就可以看得清楚明白。我雖是道士,一樣做不到無欲無求,更何況這些人?如果爭鬥廝殺是種必然,那麽萬大俠就算說破了嘴巴又有何用?注定的無法阻止更無法改變。”
萬仞山知道這人說的都是實話,心頭卻一陣沉重。他知道自己可以選擇帶著梁陌和柳若霜離開,但是就算他們不看不聽不想,他卻依然知道這裡很快就會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其實何止是江湖,國邦之間不也如此?就算是平民百姓, 依舊彼此怨懟、互懷嫉妒仇恨,有時事出有因,但更多的是出自莫名。人所在處,自有喜樂恩怨。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一陣悲涼,禁不住又想到了朧夜,不知她會不會隨自己離去,他真的想帶她遠離這些是非、痛苦,他想與她一起回到鍛王谷,過那清淡純粹的生活,活得些恬淡的快樂。
眾人見他表情陰鬱,猜他不肯離去,便互相使個眼色,想要出手圍攻。
裘四郎看出端倪,出言阻止:“萬大俠不是貪慕權勢地位之人!你們不必如此!而且鍛王谷素來不喜參與江湖紛爭!我勸大家讓他們安靜離開!以後說不定還要去鍛王谷求取名器神武!”
這話倒起了效果,眾人又放下了已經按在武器上的手。
“萬大俠,你們還是快些走吧!”裘四郎又對萬仞山說道。
萬仞山明白他的好意,忍不住說:“裘大哥,想想你家中的妻子孩子......”
“我又何嘗不是為了他們?”
“唉!阿陌,若霜,咱們走吧!”萬仞山無奈地說。
“不看了?”梁陌問。
“不用看也知道結果。相信咱們上路不幾日就會聽到關於這裡的一切了。”
於是,三人踏著溫暖氤氳的落日余暉,慢慢出了魘城。
路上,梁陌問:“咱們不去放了那盲婆和她的兒子小龍嗎?”
萬仞山說:“等他們的穴道解了,自己有辦法掙脫繩索,到時尚有機會活命。如果現在去放了他們,說不定參與爭鬥,立時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