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之後,電梯停在了二樓。
眼前這片空間基本上是漆黑一片,我掏出口袋中的手電打光,從布置來看,這裡應該與我一開始在一樓遭遇胖子那個大廳的功能相似,同樣也是屍橫遍野,呃,我只能這麽形容。
確認了這個大廳中沒有會動的生物存在後,我走出了電梯,首先我要去做的事,是去大廳中央的工作處。
如果不出意外,那裡應該有保存著醫院地圖的電腦,之前由於胖子的突然襲擊,我並沒有完整記錄下這所精神病院的各種設施,尤其是最關鍵的地下。
我拿著手電向遠處照去,那裡果然有一處服務台,但就是不知道電腦還能不能正常打開,畢竟這裡練燈光都沒有,如果是電閘或電源出問題,那就糟糕了。
在確認了服務台的方向後,我關掉了手電打算摸著黑過去。
因為在這如此黑暗的環境下,如果我持續保持照明,很可能會引來些不必要的麻煩。
怕就怕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麽危險的東西正在遊蕩,手電光會暴露我的位置,敵暗我明,十分的危險。
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前進,好在這一路上並沒有碰到除屍體以外的障礙,也沒製造出什麽響聲,順利摸到了服務台那裡。
我掏出手電,為了盡量避免光的散步,我先是用手蓋住手電,然後蹲下身來,接著才敢打開光源,憑借著從手中透過去的一點光亮,我成功找到了電腦。
按了幾下開機鍵,沒有反應,我有些失望,但這卻在這是預料之中。
沒辦法,我只能靠自己之前潦草記錄的地圖尋找醫務室了。
借著手電光,我掏出那個已經皺皺巴巴的本子查找了起來。
當時我是這樣記錄地圖的。
我並沒右畫出具體的路線,而是以每一層的大廳為中心,將重要的設施直接標在與其對應的方向上,像是醫務室,病房,監控室,教堂這些我認為重要的地方,我都直接在它對應的位置畫個圈,然後寫上字。
不過也幸虧我這樣記錄,要是我仔細將路線畫出來,估計連現在醫務室大概的位置都找不見了。
“我看看,醫務室大概在這裡的西北方向...”
確認了大概方向後,我收起本子和手電,打算沿著西邊的牆摸索到走廊那裡。
小心翼翼的靠著西牆前進,在避開許多障礙物後,手一摸空,我就知道前方便是走廊了。
保險起見,我打開手電向前看了一眼,發現除了我身前有條走廊外,再前方還有一條走廊。
關掉手電,我猶豫幾秒後,決定還是走離自己最近的那條。
這種意料之外的東西還是不要去為好,多則生變,我沒想到這裡會有兩道走廊,之前作記錄太匆忙,確實沒注意到這點。
繼續摸索著走入那道走廊,我貼著靠北的牆,每當手能摸到類似於門的東西時,我便會打開手電確認一下門牌,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
就這樣摸索了十幾分鍾,期間我偶爾會撞到一些金屬器材或者家具,但好歹沒製造出太大的響聲,每當踩到什麽濕濕黏黏的東西時,我就自動無視掉,不去想到底是什麽。
成功找到醫務室的門後,我松了一口氣。
進去後,我輕輕的把門關上並反鎖了起來。
這時候我可以放心的開手電了,看了看這個房間,雖然也是破爛不堪,斑斑血跡,但好歹沒什麽危險。
在我進門左手邊的牆上有一個看著好像是燈開關的東西,
本來沒抱著多大希望這裡的燈能用,但沒想到的是我按下去之後,這個屋子卻亮了起來。 難不成這層樓並沒有斷電。
“不該想這些,反正有電能省不少的事。”
我快步走到藥櫃前翻找起碘伏和繃帶,雖然這裡的玻璃櫃已經碎裂,但好在裡面的藥物大多還保持完整。
我翻來找去,消毒用得碘酒倒是找到了,但繃帶缺遲遲沒有出現。
這麽大一所精神病院中的醫務室,不應該沒有這種必備急救物品吧。
又仔細找了一遍,我還是沒有找到繃帶,在這種環境下,如果光消消毒恐怕作用不是很大,必須用繃帶將傷口保護起來才行。
我打算向這個房間裡邊走走,碰碰運氣,看看其它地方有沒有繃帶。
一般醫務室都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我現在所處的醫生接待病人的地方,另一部分通常放著床來供病人休息或者治療,這兩部分通常會用一道簾子隔著。
掀開簾子鑽進去,頭剛剛探進去,我便發現在一張染血的醫用床上擺著一卷繃帶。
我趕忙走過去坐在床上,也不管上邊的血跡了,拿出剛剛找到的碘伏,準備處理我身上的幾處傷口。
由於沒有水,我隻好將就著吐了幾口吐沫在手指上,將傷口附近的髒物大概的擦掉,再扯下一節繃帶沾著碘伏給傷口一點點消毒。
齜牙咧嘴忍痛完成了這一過程,我剛打算將繃帶纏上,還沒動手呢,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
咚,咚——
胖哥,我胖哥又找上來了!
一想到整個走廊只有我這個房間還開著燈,心就咯噔一跳。
這不是明擺著,內家夥就要衝我來了嗎?
哎呀,後悔啊,我怎麽就忘了這個,早知道剛剛就不打開燈了,這不是相當於找死嗎。
我剛想衝過去把燈關掉,但當我剛掀開簾子竄出去的時候,還沒徹底出去的身子又縮了回去。
咚咚咚咚——
腳步聲變得急促起來,那胖子明顯是注意到這個房間了。
晚了,完蛋了,要是我剛剛出去關燈,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有可能和那個胖子直接打個照面。
我現在能逃出去的路只有身後那扇玻璃窗了,我踏馬不會又要來一次高空墜落和大地親密接觸吧!
進不能進,退也難退,現在只能在這個房間就地找個什麽東西藏起來了。
床底?不行,那胖子只要一扯開簾子就能看到我。
窗戶後邊?倒是可行,前提是胖子注意不到我扒著窗戶的手。
哎呀!
嘭——
一聲巨響從門那邊傳來,連帶著的是房門開裂的聲音,那胖子已經開始撞門了!
這種情況下也容不得我不多考慮了,看到旁邊有兩個放置雜物的鐵櫃子,我直接打開左邊的櫃門鑽了進去。
我剛剛鑽進去,就聽見一聲巨響,那胖子怒吼著,連帶牆體破碎的聲音就闖了進來。
“小豬仔,你在這裡吧?”
胖子一邊用它那難聽的聲音喊著“小豬仔”,一邊胡亂砸起了東西。
“快出來,讓我拔掉你的頭!”
不聽不聽,誰聽誰是大薩比。
嘩啦——
胖子終於還是將房間裡整個簾子扯了下來,開始搜查起來。
我咽了咽口水,屏住呼吸,緩緩蹲下身子,如果它發現了我,我就順勢直接鑽出去,如果跑不出房間,實在不行就跳窗戶。
現在的我倒是沒之前那麽害怕了,短短幾個小時之內我經歷的危機都快讓我整個人對恐懼麻木了,就算現在拿槍抵著我腦袋說要槍斃我,我大概也沒什麽感覺了。
我全神貫注聽著胖子的聲音,伺機而動。
嘭——
突然間,我上邊,櫃子的一部分被胖子“轟”得一拳直接砸變了形,那被震落的鐵鏽就嘩啦啦的掉在我的腦袋上。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氣,不禁後怕,剛剛那一下子要是砸我腦袋上,不得直接給我嵌到鐵皮裡,都省的那胖子拔了。
又過了十幾秒,那胖子可能是覺得這個房間沒有人了,踩著有節奏的腳步聲,漸漸離去。
“哈,又僥幸逃過一劫...”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推了推櫃門,大概是被砸變形的緣故,我費了一番力氣才將其打開。
剛想鑽出門,一陣戰戰兢兢,發著抖的聲音從我右邊傳出來:
“你好......”
“啊,你也hao...??!”
我下意識的想回個話,但那個“好”字還沒說出口我就反應過來了。
怎麽我旁邊還有個人啊!
我都進這個房間這麽長時間了,怎麽他跟個gui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的?
不正常,這事不正常,有蹊蹺。
不管他是誰,不管我是跑還是要跟他打,我都得先佔據先機。
聽那人好像是在我旁邊的那個櫃子,我先鑽出去,如果有什麽異常我也好及時作出反應。
我鑽出櫃子,用上身壓住旁邊的櫃門防止這個人對我不利,順便扭過頭,透過櫃門的一點縫隙向裡邊看去。
這裡邊確實有一個人,可惜裡邊光線太暗,我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子。
那個人也看到了我,抬起頭向我問道:
“請問您是邁爾斯先生嗎?”
邁爾斯?是誰,是哪個精神病人嗎?
目前這個人表現得還算正常,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會暴起傷人,於是先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只見那個縮在櫃子裡的人一下子抽泣了起來,帶著哭腔對我繼續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一定會來的。”
我身後的櫃門動了幾下,那個人嘗試出去,但被我壓了下來,在不能確定他是安全的人之前,我都不會起身。
那個人見我仍舊壓著櫃門,歎了口氣說道:“我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這個地方簡直是地獄,不過您別擔心,我就是那個給您發求助郵件的人,是這裡的軟件工程師。”
誒?我一聽這話激靈了一下。
他說他是這裡的軟件工程師,也就是說這裡的的確確存在著什麽科研組織,而這個人是裡邊的工作人員。
誒呀,老天幫我啊,謝謝上帝,我終於找到破局關鍵了!
心中大喜,但我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慢慢的打開了櫃門。
一個身著這所精神病院製服的人出現在我眼前,他的衣服上多處都有血汙,有的地方盡管用繃帶綁住了,但還是有新的血流出來。
這狗屁工程師啊,這不就是個精神病人嗎!
我剛想關上櫃子,那個人也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擺手製止道:“您別誤會,我也是這場試驗的受害者,這身衣服是被迫才穿上的。”
我停下手,又看了看他。
確實,雖然這個人身上臉上髒兮兮的,但皮膚明顯看著就和那些精神病人不同。
我在這裡這段時間也見了不少精神病人,他們的皮膚都有幾個共同特點,一是顏色,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正常人,二是他們的臉就像裂了一樣,十分醜陋,三是他們臉上還有一些我形容不上來,好像是瘤子一樣的東西。
這個人的臉卻和我印象裡的歐美人差不太多。
心安了一些,選擇相信他後,我伸出手來將他拉出了櫃子。
“將這裡的一切告訴我。”
我坐在床上,一邊用繃帶處理著傷口,一邊準備聆聽他的話。
那個人膝蓋和腿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磕磕絆絆的才坐到我的身旁。
“我來這裡工作兩周了,幾天前就發現我所參與項目的不對勁,直到今天我才有機會向您求助。”
這人是要煽情的節奏啊。
“時間很緊,挑重點說。”
“您讓我組織一下語言,我現在的大腦確實有些混亂了。”
接著,他便向我講述了在這裡工作兩周裡的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