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神父,我們只是想讓他安靜一些。”
“是的神父,他太有活力,太精神了。
海爾兄弟將我架了起來走到那個“神父”面前。
我抬起頭看向神父,他倒真是一個神父,穿著一身嚴肅的宗教袍,“神父”不是他的外號、
神父的皮膚是黑紫色的,和其它病人一樣,他的手和皮膚都像是乾裂的大地一樣,不過眼神中倒是沒有透露出像海爾兄弟那樣的嗜血瘋狂,或者像其他人一樣的恐懼或麻木。
“他可是奇跡的見證者,他到來是上帝的安排。”
神父走到我身前,不緊不慢的說著,就如同是在教育孩子一般,海爾兄弟也沒有了之前的瘋狂和神經質,就這麽靜靜架著我站在原地。
說起來有點可笑,我面對這個神父竟然感到了久違的安心和放松,心裡明明知道他其實也不是正常人,但具體是哪裡不正常我還沒有發覺。
但最起碼他對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倒是友善親切了不少,而且似乎還有正常交流的余地。
“呃,神父,我想知道我應該做什麽?”
既然人家救我於危難之中,並且還表現得沒什麽惡意,我的態度也從之前的冷若冰霜放緩了些。
“呵呵,孩子你不用做什麽,你只要見證奇跡的誕生就好。”
說罷,神父朝海爾兄弟揮了揮手,海爾兄弟會意,松開了死死抓著我的手。
身體重新獲得自由後,我甩了甩手,蹬了蹬腿,發現身體活動並無大礙。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剛剛在那種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我還沒什麽感覺,現在一下子神經放松了一些,身體便帶來了巨大的疼痛,尤其是後背那處刀傷,火辣辣的疼,一跳一跳的。
就在這種肮髒的環境下,如果刀傷不及時處理,很可能馬上便會發炎,感染,但時候我就麻煩了。
但現在我提出讓他們給我包扎傷口的要求有些不切實際,只能先順著神父的意思走了。
“孩子,跟我走吧。”
神父轉身背著手慢悠悠的走了,海爾兄弟在我身後推了一把催促道:“走吧。”
我被迫一路跟著神父,海爾兄弟則緊跟在後面,在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們便來到了教堂。
透過玻璃我看到這這裡面圍著十來號人,都穿著這個地方的製服,他們也在看向我這邊。
神父推開門走了進去,我跟著他,海爾兄弟卻留在了門前,分別站在兩側。
我回頭看了一眼海爾兄弟,他們倆對我裂開嘴笑了笑,這讓我我看得渾身發麻,馬上轉過頭跟繼續跟著神父。
神父扭過頭,笑著對我說道:“你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和大家一起見證奇跡的誕生。”
我聽他這話,停下了跟隨的腳步,留在原地,而神父則一步一步,走向教堂最裡面。
就在教堂的最前邊,好像是叫做祭台的地方,有一個長長的篝火,這麽說不太貼切,或許史書上提到的火刑架更合適一點。
前邊那十幾個人嘰裡呱啦不知道在和神父說些什麽,過了幾分鍾之後,神父便在一個人的攙扶下站上了火刑架。
又有三個人將神父托住並固定在了火刑架上。
之後,我前邊的那些人,除了一個手持火把的,其余全部圍繞著神父跪了下來,雙手合十,開始禱告。
我大概明白了,祭品原來不是我而是神父啊!
這個神父即將為自己的信仰而焚燒自己的身體。
我咽了咽口水,知道這個神父不正常在哪裡了,他不正常就在對於自己信仰過於堅定,甚至扭曲變態。
“好了,我們馬上加入瓦爾裡德。”
“你應該逃出去,告訴其他人,你是奇跡的目擊者。”
“先知曾經作出的允諾是不老不死。”
“你將目睹這個奇跡的誕生,我們將會獲得真正的自由。”
“現在,動手吧我的孩子。”
手持火把的那個人虔誠地蹲下身來,將地下的燃油點燃,隨後也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的祈禱起來。
火焰迅速蔓延到神父身上,烈火焚身的他仰起頭大聲慘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實在不能理解這群教徒,也根本不相信神父口中什麽奇跡什麽自由。
而且神父口中說要“加入瓦爾裡德”,加入我必須要殺死的那個最終BOSS,難不成瓦爾裡德就是神父心中神的化身嗎。
這麽一想,我對那個瓦爾裡德更加好奇了,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說實話,從我來到這個地方開始,雖然我遇到的種種人和事都前所未見,但好歹是我能夠接受並用科學理解的,至於這個瓦爾裡德...它到底是種科學的存在,還是我無法理解的超自然存在?
我想最好是能夠用科學解釋,不然我將束手無策,現在我連區區海爾兄弟都對付不了,很難想象那個瓦爾裡德我該怎樣殺死。
神父漸漸失去了慘叫的力氣,我挺好奇他此時的內心,在巨大火燒身體的痛苦之下,他還能不能堅持自己的信仰,相信自己之後會獲得永生?
時間很緊迫,我現在又沒有任何殺死瓦爾裡德的頭緒,再加上我感覺背後的傷口越來越不對勁了,再不處理可能就會引起發熱感染,到時候我的腦袋和身體都變弱,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沒興趣再看神父,也沒耐心等待他所謂的“奇跡”,我現在急需一些醫療用品,在我的印象裡二樓有醫務室,那裡或許有我需要的。
我轉過身來快步離開這個地方,在到門口時,我看到海爾兄弟直直的向我這個方向望著,出於謹慎我停下了腳步。
但仔細觀察,他們兩個的目光並不在我身上,而是往教堂裡邊看去,應該是在看他們的神父吧。
不管那麽多了,我推開門走了出去,海爾兄弟果然並沒有理睬我,我開始憑著記憶找起來時的方向,打算乘電梯先去二樓。
一方面找一些應急處理的藥品,一方面看看有沒有更多的線索,現在憑我的實力和掌握的信息,要殺死瓦爾裡德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路上,那些平時呆滯或者癲狂的精神病人都安靜了下來,全低著頭跪在地上祈禱著。
我不明白,神父所信仰的東西,或者說神父這個人,到底有什麽感染力能夠讓這麽多的精神病人虔誠地禱告,就連海爾兄弟也是,對神父言聽計從。
他們經歷過什麽?我以前聽一個朋友講過,人對於一個宗教能有至死不渝的信仰,有兩種原因。
一種就是從小便接受其他人灌輸的宗教思想,久而久之,在無信仰者眼裡認為十分荒唐可笑的事情,卻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另一種是人在現實生活中不斷經受著巨大的壓力與折磨,精神上的痛苦無處發泄,所以只能借信仰這種“或許會存在”的事物來尋找安慰,從心裡“欺騙”自己,認為自己可以擺脫現實的苦難。
我覺得這所精神病院的情況最有可能是這第二種了,這裡絕大部分精神病人曾經受過巨大的折磨。
我不知道是誰將整個精神病院搞成這副慘樣的,可能是所謂的“幽靈瓦爾裡德”,亦或者有其它始作俑者。
可以這麽說,整個精神病院,包括海爾兄弟,甚至於那個胖子,都是受害者。
回想起那個胖子強壯到誇張的身體,其實和漂亮國電影裡那個祿巨人有些相似,因為科學實驗而導致的基因變異。
“倒是有這個可能,順著這個思路...”
順著這個思路,嘗試用我所儲備的科學知識來解釋它。
既然那個胖子是科學實驗的產物,很可能是失敗的產物,那麽整個精神病院應該就是一個大型的活體實驗場。
這裡的每個精神病人都被當作活體實驗的素材!
想起在電視上曾經看到的,在戰爭中,人們為了研發更加致命的武器,將俘虜的敵人關在地下室內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
這和我現在所遇到的情況有八九分相似,在精神病院的某個地方,很可能正在進行著一場秘密實驗。
至於那個瓦爾裡德,它在神父的心裡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若也和這場科學實驗掛上關系的話......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從頭到尾我所掌握的情報一點一點拚湊了起來, 整個精神病院的慘劇我覺得自己已經了解有六七分了。
現在唯一缺少的便是關於瓦爾裡德的信息,我只知道它可能是一次科學實驗的產物,並且大概率不是以我目前能理解的形式存在於精神病院中。
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怎樣找到瓦爾裡德,以及殺死它的辦法。
目的明確後,我鼓足了乾勁,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關系反轉,我現在的敵人不再是這裡的精神病人,而是進行這場科學實驗的組織,這些病人反倒成為了我要拯救的對象。
我一邊走,一邊琢磨著,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身邊快速經過。
這一刻我的心像漏了半拍似的,猛地回頭一看。
身後空無一物,只有那昏暗的燈光。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這段時間神經過於敏感了,剛剛只是一陣風吧。
平複了下心情,我繼續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看到電梯的光亮,我終於心安了一些,雖然半路上基本沒遇見什麽麻煩,但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順利。
摸了摸口袋,掏出那張通行證,順便檢查了下手電,幸好還在。
進入電梯,我按下2F按鈕,心臟又加速跳了起來。
二樓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雖然很想直接去最有可能存在實驗基地的負層,但現在的身體狀況急需治療,必須要去一趟才行。
這前方究竟還有什麽樣恐怖的存在等待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扛過這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