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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書河山》一十一 萬朝來儀
  一個說的是六道輪回業報無量,一個談的是七情六欲酒肉真香,這一老一少盤腿坐在蒲團之上,牛頭不對馬嘴竟也能聊得投機,就不知最後是堂弟信了佛吃齋,還是老和尚動了念誤入紅塵。

  蘇離搖了搖頭悄悄退出佛殿,望了殿外漫天風雪一眼,裹緊白裘繞過白雨亭,沿著後山小道行走一陣,總算看見了那處廬舍。

  那妮子站在山崖邊遠眺仿佛入了神,蘇離面露嗔怪,從身後為人輕輕披上氅衣,扎緊,撣了撣殘雪之後並排而立。

  遠山空濛,寒風裹挾著白雪撫面而過,山下雲海起伏跌宕,那妮子回頭笑著問:“離姐姐也是來勸我回宮的嗎?”

  蘇離見人翹起嘴角,用手指輕佻勾起這妮子的下顎,似笑非笑道:“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公主殿下果然是人見人憐,不如,今日便從了我,隨本公子回府,做個衣食無憂的美嬌娘夜夜承歡?”

  燕靜姝貴為北燕長公主,卻少有的與人親近,她先是一凜,而後說道:“好呀!固所願,不敢請耳。”旋即又拍去人手指噗嗤一笑,說道:“只要離姐姐敢,溫酒織衣、朝更晚侍,靜姝也是可以的。”

  蘇離輕哼了一聲,拂袖道:“有何不敢?你離姐姐我既然敢青樓聽風,夙夜不歸,再娶個嬌妻美妾又有何難?”說完自己覺得好笑,又用手去撓人腰間。

  二人嬉笑一陣,蘇離才道:“前幾日娘娘便讓我來,今日恰巧順道,不曾想公主果真膽大包天躲到了大佛寺裡,難怪讓人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

  “不過多藏幾日罷了,又不能真去了天涯海角,何況,姐姐也不是第一個來勸。”長公主說得幽怨,但舉手投足,都又頗為優雅恬淡。

  這妮子性子溫和又長得花俏,敢說誰娶了都算修足了八輩子福才對,哪裡是外面以訛傳訛的天庭飽滿、雙耳福垂又金剛怒目……

  “可是那駙馬不好?”

  燕靜姝搖頭,“不曾見過,聽父皇說家世不凡,又知書達理,想來樣樣都好才對,這趟,我也鐵了心要嫁,只是事到臨頭又生出幾許害怕,既怕所嫁非人,也怕一遭出了宮,再認不出父皇……靜姝有時候隻恨錯生在了帝王家,或者父皇未曾繼任大統……也不比離姐姐,婚嫁之事,離姐姐是不願,而我是真真不敢!”

  蘇離一陣無言,今日被勸之人,似乎反倒成了自己,她道:“可藏了酒?”

  ……

  那老和尚冥頑不化,蘇少爺口水說乾他也隻承認前幾日吃過狗肉,不曾喝酒,出殿之時,竟還意猶未盡咽著唾沫星子傻笑。

  左右尋不見堂姐,蘇錦便沿著山道閑逛,見了白雨亭裡有人下棋,索性坐下湊了個熱鬧。

  下棋那人著一身儒袍,又戴了羽冠,滿天飛雪還不忘展開折扇時不時騷包搖上一搖。見他獨自對著一副殘局冥思苦想,蘇少爺先在一旁的爐火架子上烤了烤手腳,實在看不過去,又古道熱腸幫人輕輕落下一子。

  那中年儒士抬頭看了自己一眼,不談棋局,開口問道:“小哥貴庚,可曾婚配?”

  一步棋而已,哪有人上來便問人私隱的怪事,蘇少爺錯愕之余拱手答道:“家母新故,本應結廬三年,尚不敢言婚配之事。”

  “哦,可惜!”

  那人隻說一句又去盯著棋局,這一手白子落在小目,提子不多,竟假眼玲瓏成了真眼,瞬間活了全盤。他撚須半響無解,竟不要臉複盤悔棋,

挪了方才那子說道:“不算不算,方才天寒手抖,下錯了一子!”  模樣倒是儒雅,可惜臭棋簍子不說,還天生臉皮賊厚,蘇錦笑著重新摁下一子,簡單陪走幾步,白子因勢又大飛成龍。

  那儒士眼看沒了活路,連想悔棋都已記不清步數,伸出巴掌一把抹在棋盤上,癟嘴說道:“這雪又無端變得大片,怨你,重來重來!”

  蘇錦聞言也不急不惱,棋局重開之後不搶腹地,處處羚羊掛角布下了猴兒臉。那儒士起先還能跟上趟,可憐越下越慢,等到了中盤,才猛然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待宰魚肉。他眉頭一皺便笑著又一把抹了子,想好了托詞抬頭要說,卻四下尋不見人,原來那小哥不知何時早走了。

  “竟下不過個半大小子,朕這棋藝果真奇臭無比!”那人自嘲到。

  影子裡又無聲無息竄出個人來,答道:“當年那蘇仲瑾在東都城,擺擂三日未嘗一敗,棋藝高超連太學院裡的聖手徐夫子都自愧不如,陛下又何必在區區小道上與他這得傳獨子一較長短。”

  燕鎮川總覺得一口氣不順,“不說博山侯府這小公子逢五有災、命裡早夭?果真如此就真可惜了。”

  無人應答,他又問道:“北蠻使團何時能抵東都?”

  “九王爺一行過了大河百裡正好遇上,他快馬傳回信說不日便到,陳國、東海、安廬、煙陽等一眾小國來使,昨夜便已悉數迎進了鴻臚寺。”

  霜月初一乃是太祖立燕之日,故而每年歲末,北燕皇城東都都必然萬朝來儀。

  可今日的北燕又哪裡能比太祖開國那些年。譬如這北蠻,說得好聽年年朝貢,又哪一回不是拿了幾張破毛氈子換走大車大車的糧食,即便如此,還年年襲擾北疆。其余藩國小邦沒有膽量明火執仗,仰北燕鼻息同樣不過是為了多撈得幾塊肉、多喝幾碗湯。

  燕鎮川一語不發出了白雨亭,而後同樣來到後山廬舍,他推開門,見自家閨女穿著粗布麻衣當真在灶台邊生火燒水,乾笑兩聲輕聲說道:“丫頭,回家可好?父皇叫人給你煮了你最喜歡喝的百合蓮子羹,又給你請了北燕最有名的劍師,還買回頭比雪還白的小馬駒……”

  長公主抬起頭來,不知不覺早已哭成了淚人,她貝齒咬緊了嘴唇,又胡亂抹了一臉煙灰,哭道:“父皇,靜姝不嫁!”

  “不嫁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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