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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懸河》第7章:線索
  被害人康雨琪是“康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案發之後,父親康莊立刻趕往了法醫解刨現場。母親錦平因為受不了噩耗,數度昏厥,此刻在家由小姨照顧。

  經死者的未婚夫高源確認身份後,後續工作由另一隊刑警進行收尾,現場的警察陸陸續續的撤出現場。黃志友留在最後,再次一一檢視房內所有物品。這時,廚房未刷的盤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被害人最後一餐吃的什麽?”他拿起盤子檢查。

  “好像是有機蔬菜。”在他身邊的陳滿說道。

  “被害人在最後一餐吃了有機蔬菜,還有西藍花,嫩枝豆腐一類的涼菜。咦,這是什麽?”黃志友挪開堆積的盤子,一碟盤子上還殘留著日本壽司。

  “是壽司吧,附近有賣壽司的店鋪嗎?”

  “這是倒數第二個盤子,據推斷應該是死者前天或者大前天吃過的,了解死者的行動路線對於破案至關重要,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我明白該怎麽做。”陳滿回答。

  晚飯後,小桐去關店裡的自動門。當門關到一半時,他發現一個男人站在門前,立刻條件反射的按下了停止按鈕。

  男人彎下腰,探過頭來。看到小桐,他微微一笑,說道:“你好,我是警察黃志友,耽誤你一點時間可以嗎?”

  “啊,可以。需要叫老板嗎?”

  “不,你一個人就行了。我隻想確認一下。”

  “什麽事?”

  “關於二十五號居民樓有人自殺的事件。”

  “啊,警察來了。”待在裡屋的男子出聲招呼。此人約四十歲,身形微胖,下巴很尖,烏黑的頭髮梳成毫厘不差的三七分。

  小桐急忙把待客用的椅子拿過來。

  “請坐。”

  “多謝。”

  “是來調查雨琪自殺事件的刑警吧。”男子問,視線在她和黃志友之間來回移動。

  小桐點了點頭。

  “雨琪是個很好的女孩......”男子一臉陰鬱,眉心出現一道深色的線條,“為什麽......要自殺呢?”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我能多陪陪她......也許一切就不會發生........”小桐視線下垂,像是在整理思緒,不斷眨眼。

  “我是刑警黃志友,這件事真的很令人遺憾。”黃志友說。“你是這裡的......”

  “我是楊鵬軍,是這家店鋪的老板。”男子打開抽屜,取出名片。

  “事發當天,前天......不,是大前天。雨琪來過店裡買壽司。當時是下午,為了保證壽司的新鮮,一天內賣不出去的會打折促銷,於是我就買一送一,贈送給她一盒。”

  “一開始她很不好意思,後來好像想起了什麽事,讓我把兩份壽司各打了一個包。”

  “也就是說,另一盒壽司應該還在家裡,又或者送給了其他人。”黃志友這樣想。

  “她臨走的時候,想約小桐出去玩。因為當時店裡比較忙,我便拒絕了,沒想到......這竟是最後一次見到她......”

  “真是令人難過。她離開大概是幾點鍾,出門時,有沒有跟平常不同的地方?例如行走的方式感覺不太一樣,或者帶著沒見過的東西之類的。”

  “這個嘛,我沒有注意。”楊鵬軍歪著頭,左手搔了搔後腦杓,“不過,好像很在意時間。”

  “哦,在意時間。”

  “她好像看了好幾次手機,

都是匆匆一撇,不過,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雨琪曾經跟我說,她有個關系不錯的小弟,一直以來,都拿他當親弟弟看待。”小桐說。“雨琪很喜歡小孩子,她曾經說過要早結婚,能夠擁有自己的孩子。”

  “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的?”

  “那倒沒有。”

  對於小桐的回答,黃志友有些失望,但隨即又打起精神,露出笑臉。

  “總之,你不記得她來這裡的準確時間,有可能是下午六點前,也可能是六點後,應該是五點半到六點半之間,這麽說沒錯吧。”

  “嗯,或許。”小桐和楊鵬軍對視一眼,說道。

  “明白了,百忙之中多有打擾。”

  “那個,有調查結果了嗎?”

  “沒什麽,現在還在調查。”黃志友心想,“就算是有調查結果,也不能告訴你。”

  黃志友走出去後,見到了從另一家壽司店一無所獲的陳滿。

  第二天的下午,黃志友又一個人來到了壽司店。

  “啊,是你,黃警察。”小桐語氣中略帶驚訝。

  “你想不到是我,還是,不想讓我來。”

  “沒......沒有,黃警察這次又有什麽事?”

  “關於雨琪關系不錯的小弟,能跟我聊聊嗎。”

  兩個人選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館。

  “請坐。”黃志友舉手招呼服務員。“想喝點什麽?”

  “不用了。”

  “別客氣。”黃志友遞過菜單。

  “那我要杯瑪琪雅朵。”她對服務員說完坐了下來。

  “你們懷疑雨琪的小兄弟和雨琪的死有關嗎?”

  黃志友表情微變,環顧四周後說道:“拜托小聲一點好不好。”

  “你今天不就是來調查雨琪的小兄弟徐昊的嗎?”

  黃志友歎了口氣,把手指伸進微長的頭髮搔了搔。“我只是懷疑他。案發當天,老板本來是給雨琪兩盒壽司。雨琪剛開始並不想要贈送的那一盒,後來是想了想才決定,並且要兩份各自打包。當時她是為了兩盒壽司而猶豫過嗎?”

  小桐點了點頭,“現在想來的確是這樣。”

  “其中一份在盤子裡看到了食物的殘渣,那另一份去了哪裡?”

  “你懷疑雨琪把另一份給了徐昊?”

  “死者生前所見到的最後一人,通常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黃志友補充道,“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和案件有關系。 ”

  服務員端來苦咖啡,小桐用一根粗粗的吸管喝了一大口。

  “雨琪到我家的時間很重要嗎?”她喘了口氣,問道。

  黃志友略一思索微微點了點頭。“確定了具體時間,就能通過排查得到受害者的行動路線,以及關系密切的可疑人員。”

  “我知道你們懷疑徐昊,可雨琪不是已經診斷為自殺了嗎?”

  “今天接到法醫屍檢報告,被害人的胃裡,提取到有一種成分叫舍曲林。雖然含量較安眠藥的量要少得多,但這也可能是致雨琪死亡的關鍵因素。”

  “舍曲林......”

  “那是一種抗抑鬱藥物,雨琪生前一直深受抑鬱症的困擾,聽他的朋友說,雨琪的書房夾層裡,預留著大量的抗抑鬱類藥物。”

  “也可能是雨琪感覺抑鬱症發作,先吃了抗抑鬱的藥物,然後有了輕生的念頭,緊接著服用大量安眠藥,自殺而亡。”

  “你推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我還有一點搞不明白。為什麽抗抑鬱的藥物要分兩次服用呢。從屍檢報告顯示,雨琪第一次服用舍曲林的劑量大概是兩粒,第二次又服用了兩粒,緊接著將一整瓶安眠藥都吃了下去。而且根據食物分解的程度來看,兩次服用舍曲林的間隔足足有一個小時,這真是太奇怪了。”

  “啊,等等,什麽意思?”小桐有些聽糊塗了。

  “接下來的事情,即便我想告訴你也不行,因為我還沒解開謎團。”黃志友說聲“再會”,將百元鈔票放在桌子上,走出了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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