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王欽牧小滿二人趕到了荊州,只見眼前的江水如遊龍奔海向東而去,十分壯觀。
遠似銀藤掛果瓜,近如烈馬嘯天發。雄渾壯闊七千裡,通絡潤滋億萬家。
說的就是這長江了。
“長江…江水東逝,浪花淘不盡英雄,壯哉。”
牧小滿騎馬駐足江邊,看這滾滾浪花,心生豪情萬丈。
“滾滾長江東逝水…古人果然沒說假話。”
王欽頭一回見長江,便瞬間被這無邊的江濤所折服,要是能在這樣的地方乘船直下,真是看盡天下也低眉。
“哈哈,走吧,再有幾十裡路就到江陵的渡口了,我們從那乘船去杭州。”
“好啊,我還沒坐過船呢。”
江水濤濤如奔馬,聲雷震震如天發。
伴著江水東去的,是二人駕馬遠去的身影。
江陵城近在眼前,由磚牆、土築城垣、護城河組成的江陵城雄偉莊嚴地聳立在人們的眼前。
江陵城依地勢而高下,順湖池而迂回,居高遠望,水如素練,城似遊龍。
“這江陵啊,在我大夏素有東南重鎮的美譽,有很高的地位啊。”
一旁的王欽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他也說不出什麽讚美的話。他只知道這江陵城很…厲害,世間少有的那種震撼。
到了馬市,二人進了渡口,付了銀兩,便乘船而下。
牧小滿撐著船篙,順流而下。王欽坐在船頭,看著兩岸青山相退去,白雲依舊掛山頭,美啊。
晌午過後。
“嘔…小滿哥,我嘔…”
正好到了水勢竄急的地方,這條水路多長,王欽就吐了多久。
“忍一忍吧,按這個速度,還有半個時辰水勢就平緩了。”
“我不行了,嘔…我嘔…”
“我看此地甚好,正好練練你的定力,穩住腳下,心如止水,控制好你的力量。就像我一樣,不動如山。”
牧小滿想了想又說道:“我記得你不是說你暈馬嗎,怎麽治好的。”
這麽丟臉的事王欽怎麽肯說,難道說我被人家綁在馬背上跑了三天就治好了?
“你這可不行啊,堂堂東街小霸王怎麽會暈船?還沒當大俠呢就自己吐死了。”
“嘔…你怎麽…怎麽知道的。”
王欽尷尬到了極點。
怎麽說呢,就像是你關著門,手裡把玩著“一柱擎天”,突然門了,然後全家都看見了…
“嘿嘿,在拿著竹竿騎豬的時候我就看見了。”牧小滿眼神戲謔,咧著嘴肆無忌憚的笑。
說著,也學著王欽那時的樣子,有模有樣的說著:“眾將士聽令!隨我衝鋒!駕!”
這船修的怎麽這麽好,連個縫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嗝。”
“你別笑了…”
臨近黃昏,太陽緊貼著江面,把江水照得通紅。
“前面那葫蘆狀的就是鄱陽湖了,聽說那裡的魚美的很啊。”
牧小滿有一下沒一下的倒著船篙,對著王欽說著。
“快點吧,餓了一天了。你說你都先天了,怎麽連個魚都抓不到。”
終於不再暈船的王欽,對著牧小滿抱怨道。
牧小滿老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真丟先天高手的臉。
二人上了岸,緊接著就去了館子。
“小二,上菜上酒。”
要說這鄱陽湖啊,當屬這鰣魚,這魚號稱長江流域三鮮之首,不可不嘗。
鄱陽湖還有知名的“湖三鮮”:“銀魚、鰻鱺、鳳尾”,
其中銀魚特別值得推薦,雖體型小,但是吃起來鮮美無比。 而且銀魚壽命只有一年,漁民捕撈上來的絕對新鮮。
還有那黃牙頭煮春不老醃菜,鄱陽湖大閘蟹,以及那以肉質細嫩無軟刺而著稱的黃顙魚。
各種美味一一呈上,斟滿美酒,邊吃邊看向夕陽中的鄱陽湖,別有一種“海上生明月”的感覺。
王欽二人正吃的盡興,只聽樓下一陣踢裡碰愣的打砸聲,像是有人在拆店。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光頭和尚手裡提著一人走了上來,聽他說道:“和尚我打遍江西,無一敵手。現在這裡就剩你們,誰來?”
那大和尚睥睨著眾人,視線掃過無不低頭。
只見那大和尚的視線在王欽牧小滿二人身上停了下來,丟下手裡奄奄一息的人走了過來。
大馬金刀的與二人拚了桌來,“這裡,也就你倆有些膽氣,竟能與我對視,不差。”
“大師所為何事?”
牧小滿的手慢慢地去摸刀,小心地詢問道。
“哼!”
大和尚一聲冷哼,一股龐然的氣勢死死地壓在牧小滿和王欽身上。
身體的沒一處都被這無名五形的力量擠壓又揉捏著,血管要抑製不住的爆開。
無形氣勢又一次爆發,磅礴的力量將除二人以外的所有人齊齊打進湖裡,撲通撲通地像下餃子一樣。
大和尚大口大口的吃著二人的飯菜,嘴裡不清不楚地說著:“和尚我大限將至,想找個傳人,也就你二人資質世間罕見,不然斷不會留你們性命。”
大和尚一會兒的功夫,將桌子上的食物吃了個乾淨,突然出手捏住二人的天靈蓋。
二人頓時感覺一股霸道的熱氣從天靈蓋湧入全身,灼燒著二人體內的經脈氣血,痛苦難忍,五髒俱焚。
“哼哼,你們要是能活下來,就有資格受我傳承,死了就怪自己倒霉吧。”
和尚是哪個廟裡的,和尚不應該是慈悲為懷的嗎?江湖話本騙我好苦啊。
王欽一邊忍著巨痛,一邊鬱悶的想著。
半晌過後,大和尚松開了手,面色詫異,看著二人說道:“不得了啊,妙哉妙哉,哈哈哈。”
“可惜,大和尚可不能收個短命鬼。”
說完便抓起王欽撞破屋頂,單腳立在水中說道:“哈哈,小子,和尚我跟你打個賭。只要你追上了我,我就把他還給你,如何?”
說完,大和尚便提著王欽大笑著離開了。
“順江而下,和尚在前面等你,哈哈哈哈。”
那和尚竟能踏水而行又不沾濕鞋面,武功修為之高,可見一斑。
牧小滿憤恨地看著遠去的和尚,真氣一吐伸手攝過一條船來,抄起船篙便順流而下了。
那大和尚腳下真氣噴出,江面上抬起一道水柱,大和尚借力飛向不遠處的山丘。
一上了土地,大和尚便隨手將王欽扔在地上。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裡說著:“唉,老了老了,才走了一百裡就撐不住了。”
“怎麽,你小子不信?佛爺可是響當當的大宗師,能騙你不成?”
和尚見王欽剛才一臉不信的表情,頓時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大宗師!?
王欽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宗師正在自己面前時,原本的所有的期待全都破滅了,就這?
這小子這眼神怎麽回事,怎麽好像挺失望的樣子。
大和尚忽而瞥到露出一角的太華真書,心生好奇,便隨手攝了過來。
“哎,你怎麽…”
“太華真書?這牛鼻子果真留下了傳承。”
“是你小子?”
大和尚緊緊攥著太華真書,神情激動到顫動,眼睛漸漸的紅了,慈祥的看著王欽說道。
“和尚我法號名為: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