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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俠梁天機》第23章 5瑕珠―― 風震
  “汪敬賢,你少廢話。”

  那老嫗一看在汪敬賢面前討不到半點便宜,便話風一轉:“既然你父與我夫同時喪命,我也就不再為難於你。只是那顆珠子卻的確是我鄭家之物。我鄭家為此珠付出了七八條人命,你須得歸還於我。從此,鄭家與汪家兩不相欠。”

  “你耳朵是聾了嗎?”汪敬賢冷笑道:“我剛才一再說,你那是一面之詞。我又如何能把祖先家傳之物給你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婦?”

  “快快放了舍妹,我與你些錢財便就此罷手了吧!”汪敬賢接著說道。

  “是啊,快放了汪大小姐吧!”

  “汪老爺大善人,已經答應給你錢了,你別不識好歹!”

  “你算哪根蔥,快快放了汪小姐!”......

  周圍的人也跟著議論紛紛。

  “汪敬賢,你可要想好嘍,我母子二人今天既然敢來,也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想要令妹麽?除非拿珠子來換。”那老嫗此刻已張開她那枯如乾骨的五指,慢慢地罩在了汪婉妹的頭頂。只要她一用力,汪婉妹立刻就會命喪當場。

  “老乞婆,你敢!”汪敬賢怒吼道:“舍妹如有半分損傷,定將你二人碎屍萬段!”

  汪敬賢此刻色雖厲、內卻荏。因為汪婉妹的確在別人的控制之下。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虞。

  汪敬賢能采取的應對措施的確不多,除非他拿那顆珠子來交換。

  拿珠子來換汪婉妹,汪敬賢自然是不肯的。

  不但因為那是祖上傳下來的,而且還因為他剛知道那珠子的背後有玄機。他又怎會放棄祖宗費盡心機才得來的寶貝呢?

  但是如果為了那珠子而放任自己的親妹妹被仇家當場殺死,那他今後還能在江湖上立足嗎?汪敬賢簡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雙方陷入對峙,誰也不肯後退。雙方彼此都監視著對方,誰也沒有挪開自己的視線。

  在場圍觀的人都緊盯著雙方,誰也不想錯過這難得的熱鬧。

  現場,只有兩個人沒有瞧熱鬧。其中一個正是汪敬賢倍加看重的嘉賓——小林武藏。

  這個日本人趁人不注意,已經悄悄地走到那對母子的背後,離她二人僅有約一丈的距離。他早已將木屐脫掉,所以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當汪敬賢監視那對母子的視線瞟到那個日本人時,他心定了。

  “老乞婆,我勸你還是死心吧。那珠子隻屬於汪家、隻屬於我汪敬賢。它本就是我祖燾禮公憑著出生入死的戰功獲得的,與你姓鄭的有何瓜葛?你鄭家先人要來我汪家硬搶,被我祖打死,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你若硬要頑抗,小心走你家先人的老路。”汪敬賢提高了嘲笑的嗓門,他要激怒那對母子。

  “你放屁,汪敬賢小兒,你莫要張狂,今天便與你了斷了吧!”那老嫗扣著汪婉妹頭頂的手開始收緊了,“經兒,你快走,這女娃交給為娘了。”她小聲地吩咐那年輕的男子快逃。

  “不,娘你快走,我來擋住他們。”那男子倔強地說道。

  “聽娘的話,你快走,快走。”那老嫗已經急得大聲喊叫了起來。

  “你們誰也走不了的,趕緊放了舍妹。”汪敬賢繼續高聲喊道。他要的正是這樣的局面。

  “好,那就同歸於盡吧!”那年輕男子頓時氣血翻湧,臉部的肌肉已經擰到了一塊兒。只見他的手腕向裡猛地一拉,手上的刀刃便向汪婉妹的脖頸割了下去。

  現場圍觀的人頓時驚呼了起來,

有些膽小的看客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汪婉妹即將血濺當場。  可是,人們卻看到了另外一幅景象。

  就在大家都以為汪婉妹必死無疑的時候,那把割向汪婉妹喉嚨的刀掉落在地上。剛才還劫持汪婉妹的青年男子也松開了汪婉妹,跪在了地上。

  他的左手扶著右手的手臂。胸前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尖從他的背後穿了過來。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神采。他身上的血流了一地。他死了。

  原來,就在那青年男子要對汪婉妹痛下殺手時,一個黑色的東西突然從那青年男子右後方打了過來。只聽“噗”的一聲,正好擊中他的右臂肘關節處。那青年男子猝不及防,大叫了一聲,右臂直直地垂了下來,手裡握著的刀也失去了力道而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剛才悄悄地轉到那對母子背後的日本人,抓住了這一戰機。他趁著那青年男子松開汪婉妹,並且用左手去扶受傷的右臂時,迅疾地衝上前去,一把便將東洋武士刀從他的後心插了進去。那青年男子狂噴了一口鮮血,跪在了地上。

  電光火石之間,那老嫗定睛一看,自己的兒子跪在地上死了,立時仰天發出悲憤的嚎叫。那種淒慘凌厲的聲音,就像無數把尖刀一般,穿過了在場每個圍觀者的耳膜,令人感到異常的難受。

  “汪敬賢小兒,讓令妹去九泉之下陪伴我兒吧!”那老嫗一邊仰天長嘯、一邊催動掌力向汪婉妹頭上的太陽穴拍了下去。

  汪婉妹剛才躲過了那青年男子的割喉之危,她能否再次躲過這老嫗的致命再擊呢?

  再一次,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剛才發出那黑色東西的方向、從圍觀的人群中騰空而出。僅一個縱身,那黑影便閃電般地衝到老嫗的身邊。他微微地在地上踮了一下腳尖,身體便立時騰空。然後在一個高抬腿的同時,身體急速左旋,已將那老嫗從汪婉妹的身邊,重重地踢了出去。

  他這一腳踢到了那老嫗的左肩,使得那老嫗連續轉了三、四圈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黑色身影,一定是剛才沒有瞧熱鬧的兩個人中的另外一個人。

  這兩個剛才沒有瞧熱鬧的人,一個用暗器將那劫持汪婉妹的青年男子之右臂打傷,另一個則用東洋武士刀殺死了那個青年男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黑色身影,其身法看上去極其漂亮,動作極其乾淨利落。對采取行動的時機、方位和力道等各方面都拿捏的十分到位,以至於他一擊必中。

  首先,他用暗器直接擊中那年輕男子的肘關節,立刻就使那年輕男子失去了再次向汪婉妹下手的能力。緊接著,他在那年輕男子被日本人殺死後,便立刻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老嫗的身上。他通過那老嫗的武功以及她控制汪婉妹的方式上,已經預先設想了她可能殺死汪婉妹的幾種方法。因此,一旦那老嫗開始動手,他便近乎同步地出手應對。

  一個人的水平和能力有多高,不在於他本身的技藝有多厲害,而在於他對時機恰如其分的把握和對難題分解、推理和應對的處理能力上。

  有的人武功很高,可是他卻辦不了大事。有的人雖說武功不高,但是借力打力的事卻運用的得心應手。象這個要救汪婉妹的人,武功既高、計算又精準,簡直十分的少見。

  汪婉妹並沒有看清楚有一個黑影從人群中跳出來救她。她只是眼瞅著那老嫗的手掌向她拍了下來,嚇得她趕緊閉上了雙眼。正當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又突然覺得臉上有一陣風刮過,於是她的身子一輕,象是擺脫了很沉重的負擔一樣。

  她弄不清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麽?趕緊睜開眼,卻看見一個黑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汪婉妹嚇得趕緊後退,可是她哪裡還動得了半分,腿一軟便向後倒了下去。但在她的後面卻是那個剛剛死去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胸前露出的刀尖正對著向後倒下來的、汪婉妹的後心。

  周圍的觀眾再次發出驚呼,但似乎這次驚呼與前面的幾次驚呼不一樣。因為汪婉妹並沒有倒在那個青年男子的屍體上,而是倒在了一個活人的懷裡。

  汪婉妹感覺自己向後倒下的身體被人輕輕地托住了,她很詫異。她仿佛對這種被托住的感覺很熟悉,她仿佛聞到了一股很親切的氣息。她努力地定住自己的視線,她努力地抬起頭來、迎著陽光向上看。

  她終於看清了他,“是他?是他!真是他?真是他!”汪婉妹又驚又喜,她幸福地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跌坐在一旁的老嫗這回被踢得已經站不起來了。她全身癱軟,龍頭拐也被丟在了一邊,鬥志已經全無。

  這個時候她已不再是殺氣騰騰的刺客,而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可憐母親。

  她努力地用兩隻手撐著自己的上半身,然後再匍匐著向她兒子的屍身爬過去,一邊爬,一邊大聲地叫著兒子的乳名“經兒、經兒”。

  爬到兒子的身邊,老嫗俯下身去,一邊用手撫摸著她兒子已經冰涼的臉,一邊將兒子的頭靠在自己胸前,“汪敬賢小兒,你汪家贏了,從此以後鄭家絕嗣了。那顆珠子害我了鄭家,也會讓你汪家家破人亡的,會的,一定會的,哈哈哈哈哈.......”這淒慘的笑,瘮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汪敬賢和小林武藏也不例外。

  那老嫗一用力,猛地向兒子的屍身靠了上去,屍身上的刀刺進了她的心窩。

  ——

  花開花落、雁去雁歸。隆冬時節的大地已經披上了厚厚的雪裝。

  這個時節通常是陰寒最為強勢的時候,《坤》卦上六的爻辭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這表明,每年的大雪節氣,天地之間已經籠罩在純陰中,陰氣在這時成了天地萬物的主宰。盡管太陽依然每天從東邊升起再到西邊落下,可是人們卻絲毫感受不到它帶給我們任何的溫暖。一陰一陽之謂道,陽盛必然陰退,陰強肯定傷陽。陽傷則必然流血。流血則起於陰陽交戰。因此,人們永遠不要小看陰的威力,它若爆發不會比陽的威力小。

  黑黑的夜空飄著無數的鵝毛大雪,看不見雪的樣子、聽得到簌簌的聲音。

  已是酉時三刻,汪家大宅的大門上已經掛上了紅紅的大燈籠。十隻大燈籠在汪家大宅外牆的飛簷上一字排開,照亮了整個街道。

  街道的拐角處,走來了一輛雙馬拉的大車,裡面裝滿了貨物。

  來到汪家大宅的門前,馬車停住,一個年輕人從馬車上輕快地跳了下來。他先撲了撲頭上和身上的積雪,然後快步走到大門前,扣動門環。

  不一會兒,大門吱吱呀呀地打開。門房一見來人,立馬滿臉堆笑,熱情地說道:“喲,是風爺回來了。全府上下就等您了,趕快進去吧!”

  “老李叔,勞煩你找人卸下車,我先進去了。”那個年輕人向門房拱了拱手,略略吩咐了一下,便向著後堂方向去了。

  穿過兩重高大的院落,那年輕人來到了後堂。

  後堂的飛簷鬥拱上也依次掛滿了紅燈籠,照得寬大的後院兒如同白晝一般。

  在後堂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紅漆大圓桌,圓桌上擺滿了各色菜肴、點心和水果。在圓桌的上方,還懸掛著六台產自北京城的琉璃燈,五台略小點的琉璃燈發出紅、綠、黃、藍相間的各色燈光。在五台琉璃燈的包圍和襯托下,中間還有一台更大的三層琉璃燈,裡面至少點了二十根蠟燭,這些蠟燭發出的光通過黃色的琉璃發散出來,照得整個後堂熠熠生輝,在紅漆大桌的點綴下,煞是好看和吉祥。

  “大哥,我回來了。”那年輕人來到廳堂門口,在一尺多高的門檻前停了下來,向此刻正坐在紅漆大桌上首位置的汪敬賢拱手唱禮道。

  “哦,風兄弟回來了,趕緊過來坐。”汪敬賢正和一家老小開心地閑聊著,抬頭一見是風震到了,連忙高興的招呼他過來坐下,在他的身邊早已為風震留好了位置。

  風震剛邁過門檻,正準備走進廳堂。坐在圓桌下首的汪婉妹立刻迎了上去,只見她的臉色緋紅,弄不清她究竟是因為大廳中的炭火太熱而發紅,還是被門外燈籠發出的紅光而照得發紅,亦或是她看見風震進來而臉紅。總之她的緋紅嬌靨更加烘托出她的美。

  “我先帶你去洗手。”說完,汪婉妹頭一撇,害羞地轉過身去,在前面帶路。說是帶路,實則一步三停,生怕風震沒有跟上來。

  風震看了一下汪敬賢,汪敬賢則會心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去吧,去吧。”

  一年半以前,風震在汪家祭祖典禮上救了汪婉妹,也震驚了汪敬賢。

  自從頂門立戶以來,汪敬賢闖蕩江湖十多年,也是閱人無數。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在年輕一輩中居然有如此漂亮身手的人。

  甚至連他本人都未必有把握能從那對母子手中救下汪婉妹, 可這個年輕人卻在須臾之間,接連兩次破掉那對母子對汪婉妹所下的殺手。此人打出暗器的力道、準頭以及他遠距離的縱身一躍並直接踢翻那個老嫗的身法,簡直令汪敬賢十分的折服。其他在場的江湖同道也對這個年輕人的武功頻頻頷首。

  汪敬賢頓時起了愛才之意,當他發現汪婉妹居然很放心、很享受地昏倒在這個年輕人的懷中,而這個年輕人也非常焦急並且充滿關切地看著已經昏過去的汪婉妹時,他敏銳地感覺到兩個人之間可能是具有某種情感的。更具體的說,他倆認識。

  精明的汪敬賢立刻高聲說道:“剛才,讓諸位擔心了。本想放他們母子一馬,怎奈那老婦人執迷不悟,非要編造一通瞎話來砸我汪敬賢的場子,破壞汪氏祠堂和祭祖大典。在下多次規勸那老婦罷手,可是全然無用。大家也都看見了,他們母子接二連三對舍妹下毒手。唉......被逼出手,在下實屬無奈啊!”

  汪敬賢言下之意很明白,他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風震出手救汪婉妹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如此則表明風震是汪敬賢的人,這樣就會讓在場的江湖同道更加敬畏汪敬賢,也好讓一些有意招攬風震的江湖同道死心。

  事實上,大家也都是這麽以為的,紛紛恭維汪敬賢竟然有武功如此厲害的年輕手下。由此可見汪敬賢尚未到不惑之年,就已經威震南中國,不是沒有道理的。

  風震真的成了汪敬賢事業上的左膀右臂,經常代替汪敬賢到各地分號去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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