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放火燒了京都的玄真閣後,翟鳳擇帶著安氏母子和溫介陽悄無聲息地踏上了去衍生門的路。
“雖然時機有些早,但是也算好的,畢竟……”翟鳳擇趁著安氏母子與溫介陽歇在半路上,揉著鳳玉蘭的後脖頸依舊一副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樣子:“早死早超生嘛。”
溫介陽靠在林間的一棵樹上,很是不解地問翟鳳擇:“你帶我們去玄真閣的那個法術……為什麽現在不用?”
翟鳳擇在京郊外截住她們時,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她們帶回了玄真閣,人世間還沒有誰掌握這樣沒有過程的移位之術。
“法術!”翟鳳擇笑了,“那是借助靈脈開啟的法陣,我不過是利用了一番罷了,誰會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呢。”
“什麽是靈脈?”溫介陽回頭看看安夫人,久居京都的安夫人也沒聽說過,安芸兒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到玄真閣第二天她就偷偷去求翟鳳擇教她這樣的法術了,翟鳳擇也是這麽說的。
“山川河流,皆成風水,有風有水方成循環流動之勢……”翟鳳擇看她們也聽不懂這風水之說,便轉了平白直敘來說:“九州四海之內每一座城,每一個京都都是一個節點,點點相連便成靈脈,就如河流水道一般涓涓流動,周而複始。”
“靈脈大多倚暗河與古樹靈根而行,每一個節點都有一道可以互通的法門。我不過是恰巧知曉法門的開啟方式罷了。”翟鳳擇看著一頭霧水的溫介陽與安氏母子,仍然自顧自地說:“這靈脈傳送的法陣,還是商羽門靈淵仙尊與九銷門靈虛仙尊合力所造,雖然已經人去登仙,不過靈脈依舊。”
還是溫介陽拉回了原本的問題:“那麽為什麽現在我們不走靈脈?”
聽得這話,翟鳳擇登時有些慪氣:“你隻曉得走靈脈?那消耗的可都是沿途的木靈之氣!”
“……”溫介陽看翟鳳擇臉色不對,也就不再多問,尷尬地轉移了話題:“那我們要多久能到?”
“還早呢,快則兩月有余,慢嘛……就是一年半載也是有的。”翟鳳擇轉了轉貓眼寶石戒指,隨手喚來了一隻小鳥,往鳥嘴裡塞了一個指腹大的紙條,揮了揮手又遣送走了。
“那麽久!”溫介陽越來越搞不懂這個長得比女子還好看的玄真閣閣主了:“不是你說早死早超生嗎?”
“莫急,山高水遠,路途顛簸,就我一個也沒辦法送你們去那麽遠,我們還要且行且止……等一個故人。”
翟鳳擇略略伸一個懶腰,示意她們繼續上路了。
“唉,等等我們。”溫介陽說著,看著安夫人拉著安芸兒趨步跟上,自從被翟鳳擇開玩笑地嘲笑過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以後,安芸兒再也不要人抱著走路了,盡管自己有時候難免跟不上大人的腳步。
危流霞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風無痕:“你原說尋仇過後便從此隱世,為什麽卻遲遲不殺了仙天逢,反而千裡奔波就為了救一個只是與你妹妹姓名相似的凡人孩童?”
“……”風無痕不明白為什麽一向寡言少語的危流霞自從這次見到自己就開始婆婆媽媽問東問西,自己不善言辭,也隻好一次次地無視他。
風無痕不知道的是,危流霞這幾天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就是究竟該趕在風無痕之前先要了安芸兒的命還是該等其余魔使尋到她用來打開魔界大門。
風無痕突然停下腳步,極其認真地盯著危流霞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這次來究竟是要如何?”
危流霞頓了頓,
回應風無痕的目光時也是極其認真地、一字一頓地回答:“保你性命無憂。” “呵?”風無痕像是聽到了一個並不太好笑話,但是危流霞的語氣又是那麽的不容反駁,就權當聽了個風聲,也不再問了,轉來開始專心趕路了。保自己性命無憂?他又何時有過貪生怕死了?
正思索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恰扣住了危流霞與風無痕二人,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箭矢不打招呼就來問候了。
風無痕眼睛也不左右一看,抽劍直接格擋,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鐵籠四分五裂,原來風無痕與危流霞所立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大坑,看上去是火藥的痕跡。
兩人才各自抽出雙刃打開戒備, 一個洪亮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飄蕩而來:“殺了我青龍幫那麽多弟兄,還敢在我們的地界招搖而過?”
緊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包圍了過來,殺伐之氣緊緊地壓來,奇怪的是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風無痕活動了手腕關節,靜靜等待四面圍過來的……一群兩人高的陶土形狀的人。
“……”風無痕皺了皺眉,回首去看危流霞。
“叫你看的書你不看完,”危流霞輕描淡寫地這樣說了一句,開始回憶《五洲奇聞錄》裡的內容:“玄鐵門靈空道尊的精工製成的鐵傀,本該由水火二氣驅動,但是加上符離門靈通道尊的符咒驅動,又是另外一個形態了。”
說話間那些人形巨物已經將風無痕與危流霞團團圍住,陶土肢體生硬又流暢地活動著,笨重的手臂抬起,紛紛砸向風無痕。
風無痕一劍架住一個陶土手臂,只聽得“錚”地一聲脆響,一個手臂轟然落下。
“都沒有溫度,也就不是水火作動力了。”風無痕低聲說了一句,“但是又有什麽分別呢?”一連幾個飛身凌空旋轉,陶土人們就像演奏中的玉鍾一樣一邊發出悅耳的聲音一邊一個個斷裂成粗大的碎片。
“不可能!”躲在林後的人不敢相信地搖頭:“道長鑄成鐵傀時說了這是人的骨灰燒製的,刀槍不入……”
不經意間,危流霞已經來到了青龍幫土匪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你們可知道他的劍無堅不摧?”
“??!”幾人不及做出些許反應,已經被危流霞如數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