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大批人僅剩為數不多的幾人。
領頭的人試圖與風無痕談判:“你的劍術如此精湛,不如考慮效忠大長公主,一旦扳倒太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風無痕一劍劃斷了喉嚨,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發出最後一個音。余下的四個人徹底呆滯,無一人敢上前,也無一人敢攀言,甚至都沒有人試圖逃跑。
“哼。”風無痕做了一個收劍的動作,四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如數倒地,臉上掛著臨死前來不及出口的呼救求饒。
風無痕抖掉了劍刃上的最後一滴血,反手收劍回鞘。
危流霞自樹上一躍而下,看著風無痕的眼神裡帶著讚許,更多的是風無痕讀不出的複雜感情:“沒有羈絆的劍刃才是無限接近無敵的存在。”
“……”風無痕又看了看危流霞,依舊沒有答話,默默思索著安芸兒的下落。
危流霞似乎早就知道了風無痕的心思,帶著些漫不經心自言自語般地說著:“有著鋒利的劍刃卻沒有利劍一樣的思維,她們東躲西藏久了會覺得自由的空氣才是至上的追求。”
“所以?”風無痕轉眼看著危流霞。
“平心而論,釜底抽薪才是良策。”危流霞很耐心地引導著風無痕自己揭曉答案。
“你是說……她們可能在去往毒霧秘境?”風無痕仔細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五洲四海之內有五方仙界宗派鎮守,而北華洲的毒霧秘境就是衍生門的所在。
以綽然人世的醫術與毒蠱著稱的衍生門靈意仙尊座下大弟子寧逸遠更是得了門中真傳,莫說是洗瞳換色,就是抽骨換血也是可以的。
危流霞看著點通了,便兀自轉身上路了:“這不知道誰指點的一路可算難保了。”
“你為什麽突然來幫我?”明明出無痕居時已經簽了斷恩書,後半句風無痕沒有說出來,畢竟,是自己傳道受業的……恩師?
雖然危流霞幾乎從來沒有誇讚過他,也沒有給過他任何好臉色看,但是這縱橫江湖幾乎無敵的劍術卻是危流霞點點滴滴親傳的。
更讓風無痕費解的是,危流霞對他的要求是習武與行走江湖的過程都不能受傷,習武之人,怎麽可能不受傷!
“為什麽?”危流霞如玉般的面孔上一絲多余的神色都沒有,回首來像一尊玉雕一樣看著風無痕許久,突然質問般地開了口:“給你的劍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在給我恥辱?”
風無痕一愣,很快回答:“我們已經斷絕了師徒名分……”既然不是師門弟子,也就不算折辱師門了,自己行走江湖數載,也沒有誰知道自己師承危流霞,這般在乎名譽,似乎有些過分。
風無痕默默想著,被危流霞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捫心自問,並沒有在你面前留著什麽不教。你又怎會僅僅幾載的時光讓自己在鬼門關走兩遭?”
“……”風無痕有些語塞,思索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雲煙閣的鴇母笑罵一個舍不得使喚小廝的富家公子:“閣下可是有斷袖之癖?”
“嗯?”危流霞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停了腳步,目光如刀地盯著風無痕。
風無痕開始有些後悔:怎麽就下意識地說出了口。
哪知危流霞說得更讓風無痕錯愕:“我說過你的這條命是我的,掂量著用便也是了,即便我即刻就要了春光一現又如何?”
“……”風無痕皺著眉與危流霞對視了半天,像是沒有緩過神來,有些愣怔地呆立著,
也不知道是該拔劍還是該離開。 “還不趕緊把想做的做了,我好把我的命收回來。”危流霞說起話來還是那樣隨心所欲。
風無痕一來敬他是帶大自己的師父,說來是半個爹也不為過,再者也真的打不過他,隻好裝作沒聽見,繼續趕路,據說毒霧秘境是在北華洲的最北端,一直往北應該沒錯了。
危流霞不緊不慢地跟著,風無痕雖然感覺不自在,但是也甩不開,也就任由他跟著了。
天劍門,銀棧與琳琅自然而然地無功而返,頷眉低首地在仙天逢面前侯著。
“師尊,”銀棧先開了口,“弟子打探到溫介陽與那魔血遺孤先是自京都往柏舟方向而去,而後突然消失在了半路。”
仙天逢又皺起了眉頭,有些煩躁地反覆捋著自己的胡須。
琳琅接著匯報:“探子帶來的消息說魔血遺孤似乎祖籍是柏舟, 但是跟隨而去並沒有她們回家的痕跡,反而是幾經打聽的安家大門口有無數橫死的屍體,看衣服形製倒像是大長公主府的。”
“……”仙天逢感覺到越來越煩躁,江湖本來就魚龍混雜,虎視眈眈地覬覦那傳說中能使人長生不死的藥材,加上個太子不夠,大長公主也介入了,朝廷與江湖各方勢力都互不示弱,天劍門又有多少勝算呢?
慢說還沒有找到魔血遺孤的下落,就連鎮門之寶都至今下落不明,天劍門歷任掌門哪有一個自己這樣的!
看著半天不言不語,臉上深色詭變的仙天逢,銀棧也不再作過多的言語,只是拋出了一個毫無營養的問題:“師尊,那魔血遺孤當真有如此重要?”
仙天逢突然轉眼去看銀棧,他不明白銀棧為什麽會突然用這樣的語氣提出這樣的問題,雖然想不明白,但是仙天逢還是態度很明確:“是,魔血遺孤非要不可。”
琳琅還在苦苦思索怎樣再重新取得有關魔血遺孤的重要線索時,銀棧突然文不對題地說了一句:“如果是一命換一命,師尊是否還是那樣的執著?”
“不可能!”仙天逢不假思索地駁回,“一雙眼睛怎會要了魔血遺孤那種煞星的命,就是換命又如何?魔族的孽障,這樣的消失於人間也是她的功德一件!”
“……”銀棧這次沒有回應,若有所思地盯著仙天逢,半天了才緩緩地說:“銀棧當盡全力如師尊所願。”
“還不快去。”仙天逢擺了擺手,示意銀棧和琳琅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