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句,鄭楚兒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但嘴不饒人。
“你吃那麽多鞭啊腎啊的,還冷?”
“不抱著夫人睡,心就是冷的。”
“有本事不要吃那些東西,也全身熱給妾看看。”
這話讓高長恭愣了一下,似是才反應過來,抱著人的手,更緊了一些。
“不要吃那些東西,我也一樣。”
說著抱著人像床榻走去。
幔帳內,頓時春光湧動,無限旖旎………
第二日中午,倆人起來後,鄭楚兒發現,水月軒所有的人,都低頭含笑。
“四郎………”
“怎麽了?”高長恭倒是心安理得。
“他們笑我。”
“嗯?不給笑?”
“嗯。”鄭楚兒嘟著嘴,趁機不講理,使勁的撒嬌。
“好了好了,等我帶你外出遊玩,讓他們見不到你。”
鄭楚兒發現,她再提多無理的要求,都會得到滿足,她只要嘟嘟嘴,就會換來輕聲細語的寵溺。
看著自家女郎,尾巴都要翹到天上,蕭婆婆覺得,她有必要提點提點鄭楚兒。
“女郎,婆婆我在滎陽,主母可是交代了,不能任女郎亂使小性子。
姑爺多好的一個人,你怎能把他踢下床呢?姑爺是不忍心對你動粗,不然有你掐他的份?”
鄭楚兒聽了,臉一下子就紅了,蕭婆婆竟然聽床?
“婆婆你怎能偷聽呢?”
蕭婆婆笑笑,竟然說道:“這是為女郎好,再說,臥房離得遠,也聽不清楚。”
鄭楚兒不知蕭婆婆會這樣理直氣壯,但不敢再恃寵而驕了。唉,到處都是眼睛,得做點樣子給她們看看。
午膳後,鄭楚兒親自研細茶餅,親自煮茶,親自端到了高長恭面前,但這反而讓高長恭不習慣。
“今日又有誰笑你了?”
“沒。”
高長恭把鄭楚兒拉都自己腿上坐著,不知道鄭楚兒的心裡又在打什麽主意。
前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她一乖時,就是有心事。
“有什麽事,和夫君說,不要憋在心裡。”
“妾是看著夫君今日的臉色,沒有往日的好。”
“所以呢?”高長恭盯著面前的人兒。
“所以妾就有點擔心夫君了。”
高長恭不知道鄭楚兒說的是不是真的,反正她說什麽,他都喜歡聽。
“怎麽了,夫君?”
鄭楚兒感覺到了高長恭內心的歎息,有點惱恨自己的不懂事,她應該做個寬慰夫君的好妻子。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高長恭的聲音有點低沉。
“大將軍逝去多年,四郎應該振作圖強,這樣,大將軍也會欣慰的。”
高長恭把鄭楚兒緊緊的抱在懷裡,這一世,感覺自己這個小妻子懂事多了。
“要叫父親了。”
“嗯。”鄭楚兒不好意思的一笑,一時半會改不了口。
“四郎,妾曾經在長安的明湖邊上,看到一棟宅院,和我們住的水月軒一模一樣的。”
高長恭不說話,低頭靜靜的望著懷裡的人。
“四郎,那棟宅院,也叫水月軒。”
鄭楚兒隻覺抱著自己的雙臂,緊了一下。
“那棟宅院的主人,是宇文泰的女兒………”
鄭楚兒的還沒有說完,她的嘴就被兩個指頭堵住。
他已經猜到自己的生母是誰了?
這一日,鄭楚兒乖得像隻小貓咪,時不時到高長恭身邊,主動的蹭幾下,想逗自己的夫君開心。
晚上,鄭楚兒主動的幫高長恭寬衣,像隻小貓咪一樣,蜷縮在高長恭的懷中,偶爾,還伸出小手,摸摸高長恭的背,輕拍兩下。
結果,引得高長恭一身熱燥,這樣的結果,又是第二日午膳時間才起床,無一例外的,又引來了別人的偷偷的打量和低笑。
“你用不著害羞。”高長恭安慰愛臉紅的小妻子。
“要不,我這就帶你出去玩玩?”
“嗯,嗯。”鄭楚兒拚命的點頭。
為了帶她出去遊玩,他們回到大將軍府收拾東西。
見鄭楚兒一回來,弄琴幾人眼睛紅紅的撲了過來,害得鄭楚兒一開始以為她們被人欺負。
“女郎,你瘦了。”弄琴看著鄭楚兒的小臉,聲音哽咽。
“蕭婆婆,女郎這一出去,沒有吃好?”司棋問道。
蕭婆婆沒好氣道:“沒有睡好。”
“女郎,床榻硬嗎?還是姑爺不給你睡?”如畫可憐自家女郎。
眾人的臉,便有了暈色,知書蒙著嘴笑。
“我要帶夫人去外面轉轉,你們在府中各司其職。”
眾人紛紛點頭,羨慕的望向鄭楚兒。
鄭楚兒發現,不知什麽原因,府中六房人,竟然都在,沒有離開。
鄭楚兒去正德苑見馮翊公主,馮翊公主關心的問:
“新婦可習慣在水月軒?”
“習慣。”
“夫君要帶兒婦外出遊玩,兒婦這是來給母親辭別的。”
馮翊公主聽了,眼眸亮了幾分,說真的,她都有點羨慕鄭楚兒了。
十六歲的四郎,知道心疼自己的小妻子了,到外面遊玩,其實就回避了府中紛雜的人和事。
馮翊公主想到了自己。
由於鮮卑族的早婚習俗,馮翊公主初嫁到高家時,高澄十二歲,而她還未滿八歲。
八歲的小女孩什麽也不懂,整日便被霸道的小夫君冷落。
高澄早熟,深諳夫妻之事,可一個八歲的小孩,除了害怕和驚悸,能懂什麽?這一不相稱的夫妻關系,直接導致高澄身心出軌。
馮翊公主收回思緒,有些話,想對鄭楚兒說,但又不想打擾了新婚小夫妻的興致。
外面嘈雜的聲音傳來, 馮翊公主蹙了一下眉。
在鄴城和封地,都有宅院的人,這些日子,卻個個住在大將軍府,馮翊公主知道她們在想什麽。
高澄留下的那些財寶,許多人在惦記著呢。
馮翊公主決定,等高長恭夫妻遊玩回來,有的東西就分了吧,免得有的人,日日惦記著,賴在大將軍府不走,影響人家小夫妻。
想到這裡,馮翊公主笑道:
“四郎就多辛苦新婦照顧了,你們可要在路上小心,平安歸來。”
“是,母親。”
望著鄭楚兒離開的背影,馮翊公主想到了高洋。
作為親叔,高洋在高澄死後,可謂對兄長留下的孩子,百般照顧。
就連自己的女兒,高洋也在她適婚的年齡,封樂安公主名號,親自做主,嫁給司農卿崔達拏。
崔達拏乃是高澄生前摯友崔暹之子,也算圓了高澄的心願。
崔暹是高澄生前最看重的大臣,在高澄把控朝廷的時代,曾任禦史中尉、吏部郎、官至左丞相,幫高澄清除了許多朝廷的貪官汙吏。
高澄生前,就有意和崔暹做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