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路上滿是肅殺之氣,伴著風聲唯獨能聽見那麽幾聲鳥叫,那也是孤寂之音,估計也是落單離群索居的孤鳥罷。
一少年神情恍惚驅白駒往前方駛去。
這少年幾日經歷太多,幾次在生死徘徊,都無力抗爭,面對勁敵卻技不如人,禽等著被殺。
“倘若我在死在趙家人手中,爹娘的仇也沒機會報了,那不是冤的慌嗎?”
“趙府幾番用殘忍卑鄙的手段殘害我家人,幾番又追殺我企圖趕盡殺絕,如今我托庇於衡山派門下,才求的一息安生之地。難道僅僅是因為我羅家有雲沉劍法的後半篇嗎?我看不是那麽簡單,方才那魅煞劍的雲沉劍法才使了幾招我就看出了個所以然,他的劍術可比爹的高明太多了,出劍的劍度和力道都恰到好處,仿佛已經知道對手要出什麽劍打什麽招一樣。”
羅言心中忐忑不安,“明明都是名為雲沉,路數也基本一致......憑什麽呐憑什麽!”
想到這裡羅言耳中忽然劇痛難耐,耳鳴之音嗡嗡不絕,羅言兩次險些跌落馬下。
待緩過神來,羅言隻覺耳旁癢癢的,伸手便去撓,耳旁液體緩緩滴落,粘在指尖上甚是發黏,一股血腥味......
羅言自知耳中滲出血液,猜測是那壺迷茶所致,隻覺頭昏腦脹,暈頭轉向。
此刻耳邊忽傳來一陣聲響,稍候片刻只聽得一人用又尖又細的聲音道:“小子,劍法劍法你難道只知道劍法麽?玉佩......玉佩是關鍵......”
那聲音如同長在腦子裡一樣,從腦中深處傳來,羅言平生從未遇到這種奇事,也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好生奇怪,便大喊道:“什麽人裝神弄鬼!在暗處躲著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的出來,用真面目示人!”
耳中鳴聲又現,只聽得那人又道:“我可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只是看你和我一樣身世......可憐罷了!若小友有時間到西湖一敘,在下林......”
耳中之音斷斷續續,羅言只聽清他姓林,西湖其余的一概沒有聽到。聲音消失後,耳中難言之痛也逐漸緩解了。
羅言又驚又怕,“西湖?距離此處少說幾千裡,這怪人怎能把話傳到我耳邊呢?好像以前聽過江湖騙子說過一種邪教神功,以內力貫通身體各大經穴再賦予何等口訣,可將這聲響送到千裡之外,好像叫做傳音入密罷。”
“可此人怎知我想的什麽?說的什麽?又從何得知我家傳玉佩已被那趙姓人奪走?”
“這人又自稱姓林,我可不知有哪個大內高手姓林,倒是曾聽爹爹講起過錦衣衛都統林遠圖,辟邪劍法威震武林。其余再也沒印象了罷。”羅言腦海無數想法閃過。
也不知是何種魔力催使著羅言奔赴杭州,似是想知道這高人到底還知道些什麽,又像想面見高人詢問家中秘密。
羅言也不顧有違師命,馬不停蹄往哪杭州方向趕去。
路上白駒時不時叫上一聲,馬鳴蕭蕭.......路上並不好走,道路泥濘,羅言來回顛簸,不住歎氣望向天空,此時殘陽如血,伴著白駒馬鳴,甚是不吉。羅言抬頭仰望道:“斜陽欲落處,一望暗銷魂。”
......泰山之上,掌門遊雲子正在向弟子傳授劍招。
遊雲子緩慢將劍招耍出,劍氣乍現,劍劍充盈,遊雲子腳步如同鬼魅一般,三兩下化作殘影,來回閃現。
片刻收招對底下弟子道:“這乃是我泰山劍訣,
名為七星落長空。出招之前分為兩節,我方才用的是第一節,以周身劍氣化為無形劍刃,向對手刮去,不過,這劍氣速度慢只是虛晃一槍,凝氣為真傷人為虛。” 遊雲子變說著,手中長劍再次揮動起來,邊講解邊演示。
“氣息迸發之際,以劍氣罩住對手周身七大要穴,當敵人驚慌之際,這第二節就可以有很好的機會施展了。第二節今日我不演示,隻告訴你們有何作用。”遊雲子道。
“拿捏對手七大要穴,無論你們哪劍攻到任意一個,只要得手,對手必然三步內氣絕身亡。但雖為我泰山劍訣,依舊有弱點......”
聽掌門遊雲子講完,遊雲子師弟遊戒子帶領眾弟子修煉起來。此刻泰山也是積極備戰,無論何派都深知五嶽會盟必有血戰,都為各大門派掌門一己私利拚上性命。
“師侄,禍福旦兮,不必操之過急。你竟將你得意神技都傳了出去,當真決定放手一搏嗎?可貧道覺得弟子這麽短的時間可是練不成這七星落長空,論劍法他們差你我十倍百倍,論內力他們更是差你千倍萬倍了......切莫著急啊。”泰山玉青子勸慰遊雲子道。
“貧道無德無能,雖然未把我泰山派發揚光大,但也絕不能讓祖師爺創立的百年基業斷送在我手裡。那普千遠之流虎視眈眈,我怎能不擔心呐。”遊雲子擔憂道。
“就算這些劍招短時間不能怎樣,遇到高手一擊就破,但練出個形應該不難,糊弄一下其他門派弟子也應該過得去罷!”那遊雲子對玉青子解釋道。
“話雖如此,但這七星落長空後還有五大夫劍,岱宗如何、快活三,怎能一一教過?當年我天門師兄還有玉音子那個孽障也未學全,你也僅僅領悟,這般教下去......”玉青子心有疑慮。“所謂劍招也好、拳法也罷,都得講究個形神皆備,那些弟子學個一知半解,這不是,這不是誤人子弟嗎?”玉青子心直口快一語道破。
“那那那師伯你來教,貧道不管這爛攤子好了!我可管不了了你來!”說著遊雲子氣呼呼的轉頭就走。
“欸你這人,我就是說說!”玉青子無奈見這遊雲子竟轉頭就走,隻得寬慰。
“別跟著我!貧道有要事要辦!”這青、雲二位泰山道士竟你追我趕起來。
此時趙府內也不太平,那魅煞劍跪在地上朝著一老者不住磕頭,滿地鮮血,頭破血流。那魅煞劍不住跪地求饒,嘴裡含含糊糊的一直叫嚷著求上面老者不要殺他,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王爺王爺!別殺我別殺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楊琛一定戴罪立功!”那魅煞劍哭哭求饒也不見那老者松口。
那趙府內老者來回踱步,不住歎氣,搖頭晃腦。手裡握著一對金膽,不停把玩,一般武林中人都喜愛把玩鐵膽,這老者把玩金膽更顯雍容華貴之意。
那老者忽然止步道:“唉那好,本王就給你一次機會,若還不辦好就沒有留你的必要了。”那趙王出言警告魅煞劍,還伸出手指在空中比了兩下。
魅煞劍聽完也不顧頭上傷口,又雙手扶地磕起頭來:“多謝王爺不殺之恩!多謝王爺不殺之恩!”
“你也別忙著謝,為我趙家做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過幾日便是五嶽會盟,這樣吧,你隨我前去嵩山封禪台觀禮,再伺機埋伏對衡山派那羅言下手就是了。切莫再有任何閃失,否則我要你的命!”趙王爺把手中金膽捏的哢哢作響,咬牙切齒道。
“據你所查,這小子近日武功突飛猛進,能與那逍遙門釋百涼打個平手?你確定沒看錯吧?”趙王爺疑惑道。
“絕對沒錯!王爺,那小子把雲沉劍法隱藏的很好,手中劍法路數絕對是衡山的五神劍,但他還略顯生疏,卻感覺體內有源源不斷的內力支持,依屬下愚見,這小子定有奇遇。”魅煞劍趕忙解釋,生怕有任何疏忽,腦袋不保。
“你對付他足夠了吧?”那趙王爺問道。
“王爺您放心,卑職對付他綽綽有余,嘿嘿這下我殺了他,就湊齊他們全家嘍!”魅煞劍春風得意,已然一副把羅言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神色。
“蠢材!我們上嵩山除了殺掉羅家羅言以外,還有助嵩山派、助封不平先生之後封存西先生重掌華山!這次我派去的劍術高手排第一的就是你。”
“......多謝王爺信任,多謝王爺信任呐!屬下定然戴罪立功!”魅煞劍趕忙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