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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39傳奇》第5章 黑戈壁 (一)
  ——渡一個世界,共一場生死。

  沒想到去新疆,路上需要走四天。

  我們八個人,一天三頓飯都在一起吃。行路的時候,我們利用車載電台聊天。很快地,其他人的情況,我也慢慢知道了一些。

  米國軍,中央美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去年,因為一幅油畫,在國外拍賣會上拍出一百九十八萬的高價,一躍成為“享譽海內外”的知名畫家。光頭強從他的客戶那裡聽說了這件事,抓住時機向老米兜售了一輛牧馬人撒哈拉。作為籠絡回頭客的一種手段,知道但凡藝術家都喜歡刺激,就想法讓郝明帶老米去塔克拉瑪乾玩。

  從小醉心繪畫創作的老米,到北京開會那天才知道,我們這次的目的地在新疆;要去的那個沙漠有三十四萬平方公裡,頓時頭“轟”一下。一向爭強好勝的老米,不想當著美女伊曼的面打退堂鼓——一千公裡長的沙漠,正好慢慢培養感情。

  王小滿最早開過大貨。想法攢了點錢,與幾個人合夥開了個汽車修理廠。他為人熱心,攀老鄉、拉關系,交了不少朋友。

  “紅星燒鍋杯”中國超級越野拉力賽量產車組排名賽,有個車隊需要後勤維修。因為平時之間已經把交情培養深厚了,近水樓台,先找的王小滿。

  比賽進入關鍵環節,車隊的一名主力賽手,賽前那晚被人硬拉去喝酒,貪嘴吃多了當地的手把肉,上吐下瀉。下半夜沒到,人已經脫形。

  按照賽製規定,如果車隊車手不能全部參賽,就等於自動棄權。本來能拿前三的好局面,變成連名次都可能沒有了。情急之下,車隊領隊“大老一”深更半夜給郝明打電話。

  “你現放著你旁邊的高人不求,來找我!你說哪個高人?我小滿兄弟不在你那兒嗎?”郝明說。

  那時候,越野拉力賽才主辦沒多久,賽手少,賽製也不是很嚴格。“大老一”連夜和王小滿簽了一份臨時合同,現場給小滿拍了個大頭照,打印出來。天一亮,遞到主辦方負責人手裡,就全搞定了。

  從張掖到敦煌一段,途經祁連山、哈拉湖、紅軍長征走過的沼澤和南庫木塔格沙漠,小滿以一籍籍無名的非職業選手脫穎而出,拿了個量產車組分段賽的冠軍,在越野界轟動一時。

  這就是我那天看到的“噴香檳”照片背後的故事。

  那個修車技術很好的師傅修豔喜,原是小滿手底下的人。後來自己出去單乾。人走,茶沒涼,情誼仍在。王小滿廠裡忙不過來的活兒,都介紹給修師傅。所以這次來塔克拉瑪乾,王小滿和修師傅一說,修師傅慨然允諾。只是有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修師傅比王小滿大了十幾歲,可是王小滿總喊修師傅“小修”——也許是因為他個子不高的緣故吧。

  嘉琪和姐姐在洱海邊開了一家小客棧兼茶館,慘淡經營。她沒什麽錢,窮遊的那一種。嘉琪很擅長講故事,又是親身經歷,娓娓道來,所以很多人愛讀她的文章。她很希望,她的文字能為她帶來一份經濟收益,但是始終沒法變現。

  這次她破釜沉舟,決定跟著郝明、老葛,成為人類首次駕車穿越塔克拉瑪乾的女性隊員,為自己博個出名的機會。

  葛衛東,是我們這裡的“有錢人”。四十多歲,就因為賺足了錢退休。他很少主動跟我們談錢,談他的生活。王小滿私下裡告訴我們,說老葛的人脈、背景深不可測。老葛靠銷售婦科醫療器械起家,後來又介入房地產。

2008年金融危機後,轉戰資本市場,做國際期貨開始,資產又上了一個台階。  葛衛東對米國軍相當尊重;對郝明直來直去,不假辭色;對王小滿,大面上還過得去,內心裡我總感覺不待見他。王小滿倒是對老葛非常熱情,一口一個葛大哥,鞍前馬後地照顧他。所有這些,老葛都認為是理所當然。

  越往西走,越顯荒蕪。

  路的兩側,衰草淒淒。因為是冬天,顏色格外不好看。幽靈一般縹緲的白霧中,時隱時現地,還能看到土黃色的烽燧,代表著該地二千年前處於中國漢代軍事勢力的范圍之內。

  忽然,前面沒路了,我們駛入了荒漠。行進中,車身忽而彈起、忽而墜下,好像小時候玩的蹺蹺板,讓人由衷興奮。

  “覺得有意思是嗎?到沙漠裡,你會天天走這種路。”郝明告訴我,拿起報話機講,“兄弟們,我們去碉堡山考考古。現在,讓我們很稱職的導遊小A給大家介紹一下黑喇嘛。”

  說完,他把報話機遞給了我:“你跟大家說說話,大家都累了。”

  電台裡傳來伊曼懶洋洋、迷惑不解的聲音:“郝哥,‘黑喇嘛’是誰呀?沒聽說過。是哪個車隊的?”

  郝明本來已經將報話機遞給了我,聽見伊曼的問話又暫時拿回到手裡:“‘黑喇嘛’不是車隊的,是駝隊的。”

  我握著報話機——這是我第一次在電台裡同大家說話,心裡有點緊張:“‘黑喇嘛’,聽起來像是中世紀時候的人,其實他就活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兩千年來,絲綢之路上劫持貨商的土匪肯定有很多很多。但是黑喇嘛應該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有文獻記載的一個,成為離我們最近的傳奇。”

  “我記得他最後是不是被紅色特工乾掉了?”老葛問。

  “對。”

  “這裡荒涼苦寂,人跡罕至。‘黑喇嘛’為什麽把碉堡建在這裡啊,小A?”老米問。

  “這裡應該是,絲綢之路從河西走廊進入新疆的咽喉要道。過去的商隊一定會經過這裡。”郝明說完,又把報話機遞給我。

  “哎呀,小A,黑喇嘛是不是很殘忍,殺人不眨眼啊?”嘉琪問。

  “這個,嗯,應該是,幻想歹徒能發善心,都是與虎謀皮。”我說。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由眾多山丘簇擁的山口。

  “前面就是黑戈壁了,西南連著羅布泊的東緣,往北去就是中、蒙邊境。”郝明接過我手裡的報話機,在電台裡說。

  車輛在飛快前進,依稀已經能看得到丘頂的碉堡。俄國探險家奧勃魯切夫生動描繪過的、神秘恐怖的“丹畢喇嘛的城堡”到了!

  “大家自由活動半小時。三十分鍾後,原地集合!”郝明簡短地下達了命令。

  我拿起相機推開車門,意想不到的大風吹得我睜不開眼睛。

  在車裡的時候,我完全意識不到外面有這麽大的風。因為這裡看不到搖曳的樹枝、被大風吹起的塵沙。我沒體驗過這樣的場景——風猛烈地刮在臉上,卻是無聲無息。

  和郝明描述的一模一樣,黑戈壁的地面上覆蓋著全是手機厚薄大小的黑色礫石。站在這裡,好像到了另外一個星球。

  “這個給你拿去玩兒吧。”郝明從車後翻出一架老式望遠鏡:“我戰友從俄羅斯帶回來的,笨重一點,還算是好東西。”

  我把望遠鏡掛在脖子上,頂著大風朝碉堡山進發。

  忽然兜裡的手機震動。我拿出來一看,不由歎氣:怎麽又是他!這人真是鍥而不舍啊。不過,“不好對付”歸“不好對付”,還得對付。

  “你打電話我沒接是我沒聽見。我沒在北京。我在黑戈壁呢。怎麽來的,當然不是飛來的。怎麽,你爸是國安部的,你也是國安部的?我來的是黑戈壁,又沒去黑山。你還有什麽事嗎?我得趕快拍照記錄,我在這兒只能逗留五分鍾。”

  好不容易剛敷衍完,又有人給我打來電話。這個人很老實,是多少女孩心目中適合過日子的理想經濟適用男,所以今天我最好和他說清楚。

  “你管我在哪兒呢?”我語氣粗暴地說:“二十四歲,正是一個女人應該專注事業的時候!結婚的事,我要到三十五歲之後才考慮。你別等我。你今年都二十七了,馬上邁入大齡失婚男青年行列。我都為你愁。別因為我耽誤了,那樣我對不起二老。我這人就這樣——我是不會為你改變的!”

  我把電話掛了,看了一下表,只剩下二十三分鍾了。我要抓緊時間,郝明可是非常守時的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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